展自飛瞪圓了眼睛,不由打量起麵前,身披玄鐵甲胄,頭戴銀鋁護額的騰伯。這與他當初山間農婦的樸實模樣大相徑庭,這讓展自飛感到無比震驚。


    騰伯眼下沒工夫同他寒暄,隻意味深長地瞪了一眼展自飛之後,便攜身後七名同樣身披甲胄的壯漢,怒氣衝衝朝不遠處廝殺而去。


    不多時,夜襲朝聖營地的西陽軍便被剩餘將士及騰伯等人屠戮殆盡。


    看著眼前一片混沌,展自飛緩緩從濃煙中走出,徑直走向不遠處的騰伯。


    此時,騰伯正與那幾名壯漢,一同幫助朝聖軍清理地上到處散落的屍首。


    正埋頭苦幹著,老幺用餘光先一步發現展自飛逼近地動向,而後他直直挺起身子,朝展自飛的方向望去。


    “騰伯,那小子過來了。”


    老幺低沉著嗓子,暗暗說道。


    騰伯聞言,這才稍稍抬眼看了過去。


    “許久不見。”


    騰伯撂下手中某位將士的殘肢,神情平淡道。


    展自飛喉間一哽,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隻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氣氛僵硬數秒,展自飛才努力斂住呆滯,果斷開口:


    “騰伯你……究竟有什麽來頭?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騰伯聽罷,無所謂似的聳了聳肩:“重要嗎?你隻需知道,我們此番是來助你一臂之力的。”


    “什……”


    展自飛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眼前這八個人,雖體型健碩,塊頭高大,但僅憑這樣寥寥地人數……還說什麽一臂之力?不過是能比先前多殺幾個敵人罷了……?


    展自飛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這一行為卻不巧惹怒了騰伯身後其中一名壯漢。


    “騰伯,這小子笑咱。”


    聞言,展自飛立馬勒住笑意,側眸看向那名‘打小報告’的。“這位仁兄許是誤會,展某並沒有嗤笑幾位的意思。”


    說著,展自飛由不住哀哀歎了口氣:“隻是……西陽軍將士雖算不上人多,但個個兒精悍。想來盡管有您幾位的加入,也難扭轉困頓局麵……展某是為著自己的失職而自嘲,並非……”


    “騰伯,這小子瞧不起咱。”


    話音未落,又有一名壯漢冷不丁打斷,語氣比方才那名也好不到哪去。


    騰伯一聽,抬手對著身後那兩人的頭頂招呼過去。隨著兩聲沉悶的聲響,騰伯神情柔和非常,對展自飛歉笑賠禮:“抱歉,這幾個孩子沒讀過什麽書,說話幹事兒懶得過腦子,展將士可別吃了心。”


    展自飛有氣無力地勾了勾唇,不等再次開口,身旁一負責清掃戰場的朝聖軍突然開口:“什麽展將士?他可是我們朝聖國的展將軍。”


    聞言,騰伯頓時將目光重新放回展自飛身上:“……這樣啊。”


    展自飛有些不習慣騰伯玩味的目光,隨即話鋒一轉,道 :“我並沒有收到別國支援的消息,敢問騰伯,您隸屬為哪國?”


    騰伯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我們都隸屬朝聖,隻不過追隨的人卻不同。”


    聽罷,展自飛眉頭一蹙,不由頻頻打量起眼前這八個人:“騰伯,這話可不敢亂說,您這是謀逆。”


    “我和我這幾個兄弟,屬於私軍,雖為朝聖國的人,卻不受朝廷的支配,展將軍大可理解為……看家護院的忠犬。”


    展自飛愈發疑惑地緊了緊眉頭。培養私軍的罪名可不小,若當真如此,展自飛有義務就地肅清了他們。


    隻不過眼下的情形,展自飛隻能著重為大局考量,任何可供調配的一兵一卒,他都不能放過。


    於是,沉默之後,展自飛果斷恢複了柔和:“既是如此,展某許是有理由見一見您老甘心追隨之人。他來了嗎?”


    騰伯順勢頷首:“我們家主來是來了,不過此番應是已經歇下了,不如明日一早,我再請家主與展將軍會麵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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