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垕見眾人不再言語,這才開始正式下令:


    “雲長!你領本部兵馬,八月十四子時出城,佯裝攻擊北門外蔣茂軍營,牽製其兵馬,並引旁邊蔣奇大營來救,但見騎兵過去,便率軍回城,不可逗留,以防蔣奇圍堵。”


    “喏!”


    “曼成!你領本部兵馬接應雲長。你二人回城後,與劉延三人各領本部留守白馬城,本將不在時,全部兵馬皆由雲長節製,不得有失!”


    李典和劉延也各自領命。


    李典無二話,劉延卻沒辦法,他不能抗命,但心裏持保留意見。


    “牽招!”


    “末將在!”


    “你領騎兵,四日後為前部,趁蔣奇軍亂時,隻管突破防線,直奔渡口韓猛所守糧倉,無需得手,但見船開,便可撤軍回城,不可逗留,以免被袁紹援軍截擊。另外,你命騎兵校尉夏侯蘭選三百騎兵跟隨本將!”


    “末將領命!”


    牽招知道,他騎兵是為了登船的兵馬作掩護。


    那這次的主力,絕對就是還沒有領任務的張合和陷陣營了。


    他卻不知道,王垕之所以帶走夏侯蘭,卻另有目標。


    王垕安排了所有兵馬,唯獨留下陷陣營和張合沒安排,所有人心中已然清楚,真正奇襲鄴城的,是他們。


    陷陣營自不必說,單日行軍百裏突襲,他們能做到。


    而張合兵馬這一個多月並未參與真正戰鬥,每日體能訓練,馬肉供應,也已經提升了一個小層次。


    眾人都明白了,原來王垕是早有預謀,他在白馬城一直準備的,便是奇襲鄴城。


    但所有人都想不通,鄴城不管再如何空虛,其城大牆高,還有護城河,怎麽攻進去?


    “高順!張合!”


    “末將在!”


    這兩人此時很激動。


    “你二人各領所部,隨本將強奪船隻渡河,繞過黎陽,直奔鄴城。”


    “喏!”


    王垕這樣安排,看似天衣無縫,但眾人心中疑問卻始終沒有解除。


    陳群甚至忍不住問出了聲:“將軍,這鄴城莫非有內應?”


    按照此前王垕的行事習慣,陳群大概能猜到些,但要進入鄴城,這內應的地位,必須是袁紹身邊信任之人。


    “自然有安排,不過具體,本將卻暫不能透露。”


    見王垕不再多說,陳群也識趣,不再多問。


    他已經明白,自己進入不了王垕的核心圈子。


    時間很快過去了四日,到了八月十四,也就是仲秋節前夜。


    此時的中秋節還不叫中秋,叫仲秋節。


    仲秋節起源於祭月節,古人相信月亮象征著團圓和幸福,進行祭祀儀式。


    仲秋前夜,月明如鏡。


    袁紹心情卻不算好,許攸這時進入大帳。


    “拜見主公!”


    袁紹嗯了一聲,命許攸坐下才道:“子遠,酒可送至?”


    “回主公!犬子今日午時已然將酒送至,卻隻有五十壇。實乃那夕陽酒過於緊俏,胡族甚喜,若非犬子與酒商有些交情,便是五十壇,亦難於仲秋之前送至。”


    “那王垕被圍已近三月,數日來其並無行動,明日仲秋,恐其偷襲,便於今夜將酒送至各營將領,今夜可適當飲酒,不可至醉,明日當養足精神,萬不可大意。”


    許攸退出大帳,遂將酒分配至各營,又命人乘船將十壇送往對岸黎陽。


    經過數月發酵,夕陽紅燒酒已經逐漸在中原也打開市場,有些文人墨客已經將其定為身份象征。


    一些軍中將領更喜烈酒,此時酒已送至,哪裏還會在意袁紹忠告,更因將領出征在外,自是免不了一場大醉作為情緒發泄。


    袁紹軍中發生這種事,就連王垕也沒有料到。


    畢竟據他所知,史阿並沒有接觸許攸,這完全就是偶然事件。


    子時剛至,關羽領兩千餘兵馬出城,直奔蔣茂大營。


    關羽命軍士打著火把,明目張膽去襲營,自是早被敵營哨兵發現。


    蔣茂今夜卻喝得大醉,聽聞遭遇夜襲,頓時酒醒了七分,急忙披掛,整個大營亂做一團。


    此時北大營有萬餘兵馬,分東西二營,關羽殺入蔣茂營中,正奇怪為何如此混亂,正見一將迷迷糊糊準備上馬。


    關羽一見此人,便知身份,正是顏良營中將領蔣茂。


    原來蔣茂與蔣奇乃是同鄉同族,不過已出五服,也算有點親戚關係,所以同守一門。


    關羽卻不管這些,既然撞見,自不客氣,拍馬催動胯下黃龍駒,飛奔而去,一刀斬蔣茂於馬下。


    可憐蔣茂,還沒醒酒,便被梟首。


    蔣茂既死,其軍自亂,早有探子將事報於蔣奇,蔣奇得知蔣茂被斬,已經完全清醒,立刻整兵來救。


    關羽於蔣茂營中殺了三個來回,這時有探子來報,牽招與高順等已然過去,於是不等蔣奇來圍,便領兵奔出蔣茂大營,被趕來的李典接住。


    蔣奇見關羽想走,領軍來追,卻被李典截住去路,二人邊打邊退,總算退入城中。


    卻說牽招領騎兵在前,直奔韓猛糧草大營。


    韓猛乃河北名將,雖隻五千精兵鎮守糧倉,但卻有兩萬民夫在此。


    牽招也不知道哪裏是精兵營哪裏是民夫,反正領騎兵衝入營中,橫衝直撞,一陣砍殺。


    但很可惜,外圍的都是民夫營地,等牽招殺入真正的韓猛精兵營時,對方已經做好了準備。


    雖說對方僅僅隻是步卒,但牽招竟然發現對方竟然有陌刀,也就是陷陣刀!


    不是牽招沒膽,實在是上次他被這東西殺怕了。


    這種冷兵器最易模仿,經過上次的失敗,袁紹竟也命工匠打造了一批陷陣刀,用於限製王垕的騎兵營。


    見到對方有陷陣刀,牽招立刻回軍,重新殺入民夫大營。


    幸好幾個來回,成功的將渡口那邊守衛船隻大營的兵馬引了過來。


    “沮鵠?”


    “牽招!”


    沮授之子沮鵠來援,正好撞見牽招,二軍相遇,牽招立刻領兵發起衝擊,隻因他沒見到沮鵠的兵馬配置陷陣刀。


    剛才在韓猛那裏吃了癟,當了逃兵,遇到好欺負的,牽招自然不客氣,於是與李達奮力衝殺。


    沮鵠不明白對方來劫糧草大營,怎麽糧草那邊沒見火起,卻直接出了韓猛大營。


    正歎自己運氣不好,騎兵已經殺到。


    沮鵠哪是羞憤的牽招對手,隻一個照麵,便被牽招一刀斬於馬下。


    李達與牽招分兩路殺將過去,如入無人之境,把沮鵠帶來支援的三千兵馬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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