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者有界而行者無疆,算中左哪方?”


    棋局已然爛到自動默認和了,博士向後一靠癱進躺椅裏隻露臉與椅背齊平,就像被雲團簇著浮空的奇妙觸感當真好手藝。


    清談麽,可是他倆曾構想過接手之下最好的結果,用以消磨時間算是優選中者,當下正是其折現之時。


    別說酒,單茶不停就毒倒了的情況,才會放任嘴巴隨意亂噴,而噴的什麽、噴出來是啥,除了坐在這裏的二位,誰會在乎呢?


    “中不中,左不左,樂色一個。”


    很遺憾,現下並不是論底色的時候,所以艦長也隻是隨意答了句,嘴裏還咂摸著點心含混不清。


    “也是,反正都是死人,愛咋說咋說,不用起伏後還要出手拍散。”


    博士點點頭,他並無異議,不過...


    “災厄無可避呢?”


    無垠的空無內隻有遙遠的點點星光映襯著二位的身形,不看他倆是在詭異地高速漂浮的話倒是有幾分所謂的“星海孤獨”感,就像文明破碎後的孑遺在用生命的色彩詮釋等待——等待終末抹去一個個體最後的痕跡。


    這句似有似無的交手開局,是打算裝點下自我的疏離散碎嗎?著實太傻了。


    “一切苦難往上一看,都是無能而已,這是定論啊。”


    艦長還是炫著成堆的點心,淡漠地如同宣判死刑一樣答了句。誰說不是呢,如果碰到誰拿月下和一個世界比較,他會為其帶那個世界一塊兒精心設計困苦掙命的唯一途徑並最終機械降神為其送葬——然回擊對信任的認知這樣做還是因為不能浪費太多時間而就這麽簡單,否則他不會接下曆史的工作,並卓然分徑流入一縷殺意以維持那麽一點興致。畢竟踩爛一個世界比費心力將其捧上一眼望到頭的正路簡單太多了,後者的性價比更是幾乎為零,唯一的那點是“我的東西看起來還不錯”的滿足感,沒有前綴時一腳炸爛才是優選——救世主從來都不存在。


    再一個,就以祂的視角來看,也隻有祂能滿足所有期待,他倆登臨後加上係統在側再加個瘋狂攝取的程序都不行的,如此考量也算挽尊吧。


    這個事實幾位都清楚得緊,才會收斂著幾乎平麵拋解,博士歎了口氣,他是特意把災厄單獨拿出來說的,就是試圖提前做些努力——係統有暗示他艦長打算快速傾倒的殺意太重,而恰恰有個踩在線上的好孩子,如果處理的太臃腫幾位臉上都不好看。


    不過,努力過了就算了,他淡定地喝著茶,好像開口勸解的不是自己。


    “好吧,我看看月下能不能加點料算努力過了。”


    係統的聲音難得帶了點無奈,艦長的意誌不是甚小把戲能扭轉的,見風使舵是應對祂的標準,它還不夠份。


    這家夥...


    博士翻了個白眼,幹脆一飲而盡把茶盞一丟,摸出終端掃了一眼,打算找個遊戲試試,推一下修改後拿給孩子們玩什麽的,但突然在某頁麵上駐足不前:


    “...為啥遊戲庫裏會有‘雪煞’全套?便是有aal雙人加vr我都不說啥了,這個是怎的回事?難道你要從第100部倒著出和作者勝利會師嗎?”


    這是真忍不了,這種藝術看一遍有節目效果的過劇情、支持作者創造就夠,塞進遊戲庫幹什麽?大家比著發癲不算啥,孩子們都不會在乎,但這種還是太超前了,不管是搞笑還是空無的意義上他倆都拍馬難追。


    他也清楚祂撈來的那點人都交給統子管著,畢竟他倆的世界是要等官方更新後批改完才交由它創構的,養個百萬千萬的人對係統的算力來說不過毛毛雨而已。


    當然,它可不是文明那種天生天養的zz操作,而是直接上對坐倆貨暫時的終極套路統管,反正祂選的人都是對世界局勢並不很敏感,稍微加重濾鏡拖個十年輕輕鬆鬆。


    “可我覺得挺不錯的,還特意關照了下作者呢。”


    係統真的覺得挺不錯的,人和自己的造物和平共處已算是最廉價的論題,能做到這點它另眼相看也是應該的麽。


    可是,博士沒想到它會對這個開特例,尤其還是獨一檔的,簡直比他倆還要癲...


    算了,管不著。


    與其跟它廢話不如自己實檢一番為外援準備的三階設計的抽象化具現,看看是否有可改進的地方,算正事能躲在這邊等三龍各自忙活。


    便是沒有,那當自封些後的優質體驗也不錯,真實的昭昭天命落在眼前正如喝茶對壺吹,荒謬但解渴。


    艦長是邊風卷殘雲邊設計自己的西幻體係,星月芙都很短、某粉色肥婆隻有一個小設計加一支舞、新接手的更是壓一壓幾人就好、曆史不必說,他幾乎沒什麽實事。何況博士的設計圖都交了,隻剩係統掏出實際地圖最後布設這一步,畢竟他倆都一開始就鎖定了朱庇特的規模,那樣打起來才有看頭。


    任誰看了都會疑惑這家夥小小身板如何吃下一整桌的點心,且麵上一點表情都無,但博士的幾次試探全铩羽而歸,強度是真的爆表,單殺三階都是毛毛雨罷了。


    暫時可以靠自我轉移將攝食勾連上,他這種狀態稱為神經中的神明倒是挺合適的,畢竟不玩概率的時候合格的標準就是這樣。


    光桌行動罷了,艦長才瞅了眼正凝神投入上帝視角的博士,後者衝他點點頭,示意待會兒精彩錦集會發一份,以及想分享自家月寶是如何如何請隨意。


    一個眼神的交錯,甚至雙方都隻是一丁點的意識,便把接下來的行動劃下道來,簡直和神經錯亂一樣,不過他倆程度更狠些。


    紅月...


    為招待博士耽擱了這麽久,該去幹正經活了,畢竟他在去接人之前已經開始的月下都處於危險狀態,隻是有係統看著僅算吃苦頭而已,但願意消耗自己的部分合成“愛戀”交付的艦長不心疼才怪。


    誰讓他不走原作呢?自家孩子便是因要留有前述博士一開始就p掉的、淡薄到如北海冰層般的信任,而吃點苦成必須的,他也要找機會補回來——雖然極可能補上的是自己。月下是完全寵著就好,後續的苦一點也不用吃;觀星是非得一塊兒死上幾個回合算成共患難的老夫老妻才行,但十次封頂,他雖確認三次足以,然為彰顯她本身意義多陪陪也認了,再多就五票反對嘍。


    倒不是為騰出來時間,而是感情建立起來真的非常非常容易,不是為她們本身他根本懶得瞧一眼這玩意兒的定義,也不會允許它摻和進自我的保護機製中去——它算個什麽東西?下中下中下中下,值得慶幸的是雙德也都完全不會在意,不然就要換思路了。


    時間永遠不是擠擠就能有的,那條河流祂都不敢去淌,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其本身也許就有——不對,按祂的形容,概率很大那就要說“就是”——寰宇的影子倒映其中。


    時不我待算個有用的說法,艦長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侍立一旁收拾完棋局上過茶點的愛衣無聲地開始打掃殘局,完美女仆風範一覽無餘,而博士則一眼對視完就闔眼仿若似了,係統也跑去校驗艦長的初版方案,祂仍是無言,一時間場麵寂靜猶如周身真空,空洞而祥和。


    隻是對紅月升起的世界來說,唯一的命運折點正張開血口露出獠牙,天命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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