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上午在喜來眠收銀,下午就回來給張靈安幫忙,拿著一根長竹竿帶上帽子,負責把樹頂上的果子打下來。


    劈裏啪啦,帶刺的板栗球掉了一地,開口的刺球就把板栗弄出來,沒開口的就放在院子裏曬著。


    這棵板栗樹已經很粗壯了,收了不少板栗,張靈安讓小哥帶了一小筐拿去喜來眠,晚上幾人圍坐在爐火邊烤板栗。


    阿寧最終還是沒有留下來,不過她時不時會過來一趟,偶爾也會在村屋住上幾天。


    店裏新來了一個叫林六人的夥計,在裝飾方麵非常有一套,喜來眠在他手下變得像是花園餐廳,十分漂亮。


    另外還有一個叫薛達寶的年輕人,擅長做本地菜,正是喜來眠需要的人才。


    至於房子,吳邪聯係了學校老師,安排了三個學生過來,兩女一男生,當做社會實踐。


    有三個年輕人之後,喜來眠氣氛更加活躍了,胖子經常和他們鬥嘴。


    安裝藻井的時候小哥做了指導,那三個學生開始親切的稱呼他為張教授。


    張靈安最近雕刻了不少小東西,和林六人的花草擺在喜來眠的角落,倒也是非常不錯的裝飾品。


    十月底,張海客來了。


    他直接到的喜來眠,當時吳邪正在門口接待客人,見到張海客時,一眼就認了出來。


    兩人沉默對望著,誰也沒說話。


    吳邪皺眉打破這怪異的氛圍:“你來幹什麽?”


    “放心,不是來找你的。”張海客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我找族長和靈安妹妹。”


    小哥正好從後廚出來,張海客見到他,雙眼一亮:“族長,好久不見!”


    “嗯。”張起靈淡淡點頭,也算不上多久,上次和汪家的決戰之日,他們還見過。


    “怎麽就你一個人,靈安妹妹呢?”習慣了自家族長的冷淡,張海客絲毫不覺得尷尬,熱絡的問道。


    “姑奶奶在村屋呢,放心吧,你們家族長和族長夫人在這兒好得很。”胖子站在後廚門口,探出頭來對張海客道。


    “那就好……”張海客剛想點頭,反應過來之後,猛的提高音量,驚訝道:“族長,你和靈安妹妹已經結婚了?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不通知我們?”


    店裏有客人看過來,吳邪連忙示意張海客小聲點,族長這種稱呼現在多多少少有點中二。


    他看著張海客:“結婚倒是沒有,放心,到時候一定通知你。”


    再怎麽說也是老張家的人不是。


    “來都來了,喝一杯?胖爺我可是有不少拿手好菜,今兒給你個麵子,做給你嚐嚐?”胖子上前攬住張海客的肩,同時給吳邪使眼色。


    吳邪知道這是要宰張海麗一頓的意思,會心一笑,轉身去拿了店裏最貴的酒。


    小哥看著他們並沒有多說什麽,一無所知的張海客還以為自己受到了吳邪他們的熱烈歡迎。


    張靈安下午到店裏時,吃午飯的客人都走了,張海客和吳邪、胖子麵對麵坐著,被胖子和吳邪輪流灌酒,張海客已經喝多了。


    小哥在一旁幫忙收拾桌椅,張海客看到之後,大驚:“你們怎麽能讓族長幹這種粗活!大膽!”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就要搶走小哥手裏的抹布:“族長,我來,你在這兒受苦了,和靈安妹妹一起跟我回去,我們複興張家!”


    張海客正好瞧見門口的張靈安,就朝張靈安撲去,在他即將碰到張靈安的一瞬間,被小哥抓住衣領,拎到一邊。


    “族長……”張海客頓時一臉委屈。


    “好了,別鬧了,沒事就回去。”小哥眼神淡淡的看著張海客,冷漠道。


    “有事!我暫時還不能回去。”張海客立馬正經起來,雖然臉依舊紅,不過眼神清明不少。


    “感情你丫的是在故意耍酒瘋呢!”胖子罵道,隨即去前台拿過賬單,“來,把賬結了。”


    張海客得意的看了胖子和吳邪一眼,看清賬單上的數字之後,笑容僵在臉上:“三萬九千八?你們開黑店呢!”


    “你可別抹黑我們。”吳邪站起身,指著桌上的酒瓶給他介紹,“這可是喜來眠最貴的酒,售價8888,你可是喝了四瓶,還有這一桌菜,咱都是明碼標價的正經店鋪。”


    “沒錯。”胖子點頭,“看在你和姑奶奶、小哥一個姓的份兒上,給你打八折,給三萬就行。”


    張海客:“……”


    他沒記錯的話,四瓶酒有兩瓶都是他們倆喝的!奸商!


    張靈安失笑,主動道:“我來吧。”


    “不行。”張海客立馬拒絕,哪能讓張靈安給錢,他瞪了一眼吳邪和胖子,咬牙掏出銀行卡結賬。


    他不差錢,但是感覺被人擺了一道,他實在不樂意出這筆錢,要不是看在他們說族長和張靈安的朋友……


    張海客如今已經慢慢恢複成他自己原本那張臉,不過和吳邪站在一起依舊很相似,就像兩兄弟似的。


    兩人雖然合作了沙海計劃,但關係並不是那麽好,見麵總要互懟兩句。


    下午吳邪他們接著蓋房,小哥和張靈安帶著張海客回了村屋。


    書房內,張海客嚴肅表示他有一件大事想要和兩人商量。


    張海客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經道:“是這樣的,族長,靈安妹妹,我打算和小張哥一起在大陸開家分公司,地點就在杭州,怎麽樣?”


    據張靈安所知,海外張家如今的產業以航運和礦業為主,和古董已經沒什麽關係,在香港的產業至今仍保留下來,也是因為張家人早些年在那邊買了不少房。


    小哥沒什麽意見,張靈安問道:“你們打算經營哪方麵的項目?”


    “這個暫時還沒想好。”張海客撓了撓頭說道。


    張靈安:“……”


    她沉思一會兒,給出一個建議:“這樣吧,你們要不試試房屋管理公司?正好我手裏有一批房子可以作為房源,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投資。”


    這些年她各地的房產開始遇上拆遷,補貼了不少房子,房產證越堆越厚,正好需要人打理。


    靠張海客和小張哥賺錢是不太靠譜的,與其讓他們想方設法開些奇奇怪怪的公司光複張家,還不如做些賺錢的正經營生,也好養活他們自己和其他張家人。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古董生意要求嚴格,他們得另辟蹊徑,順應時代潮流。


    “可以啊!”張海客雙眼一亮,“小張哥明天就到,到時候我們一起商量商量?”


    “沒問題。”張靈安笑著答應,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小張哥了,不由得有幾分期待。


    張起靈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默默喝了一口茶,一言不發。


    晚上張海客住在村屋的客房,吳邪和胖子之前偶爾會在那兒留宿。


    有張海客在,張靈安和小哥泡完腳什麽都沒做,互道晚安之後,各自回房睡覺。


    翌日一早,張海客跟著兩人上山晨練,張海客非要纏著小哥和他切磋,結局毫不意外,小哥穩勝。


    張海客的身手在張家人裏算好的,不過小哥和他不在一個級別。


    張靈安也和張海客練了練,同樣略勝一籌。


    對於張靈安能做族長夫人,張海客心服口服。


    早在放野那年,他就意識到,張靈安和小哥未來能到達的高度,是他無法比擬的。


    所以他心甘情願擁護小哥做族長,小張哥也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小張哥到時,張海客正被吳邪拉去做苦力,幫忙修建房子的屋頂。


    老張家人對這些東西都很擅長,有張海客加入,屋頂的進度都快了不少。


    不過張海客也沒忘記冷嘲熱諷吳邪:“聽說你是高材生?你設計的這個房子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學藝不精,勉強算是入門吧。”吳邪非常謙虛,他畢業之後不是當店員就是盜墓賊,這還是他第一個建築作品,所以張海客說的也沒錯。


    張靈安和小哥他們在店裏打掃衛生,有林六人在,洗碗的工作就交給了他。


    小張哥領著張千軍萬馬進來時,張靈安有片刻恍惚,仿佛看到了張小蛇。


    張小蛇不是正統張家人,沒有長壽的能力,算起來,已經去世多年。


    小張哥依舊帶著一副銀框眼鏡,身上的老式襯衫已經很舊,卻也幹淨整潔,麵容俊秀,仿佛七八十年代的知識分子,瞧著一如當年。


    而他旁邊身穿藏藍色道袍,紮著混元髻的年輕男人一看就是張千軍。


    張靈安目露感慨的看著小張哥,小張哥也同樣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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