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又是什麽?”蘇亦問。


    “是一股埋藏在地底的能源。產生原因未知,隨意使用會將人吞噬。所以被我們稱為‘深淵’。”


    “能源怎麽會折磨人的精神?”


    “我們也不清楚,各個種族曾合作開采過深淵。那是一片挖不到盡頭的如星河般璀璨的‘湖泊’。之前有個礦工接觸深淵被直接吞噬,那之後便明令禁止碰觸了。利用深淵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我們現有的技術隻能將其轉化成可供使用的普通能源,但轉化的效率極其低下。”


    阿爾克很快就解決掉了感染者,他重新戴上兜帽退了回來。瞳也靈巧趴回到他的右肩上。


    “瞳姐,有東西往那邊去了。”擊殺感染者後,阿爾克注意到從對方身體中逃出了一條黑色的蛇一樣的東西。它的速度很快,消失在了東南方的沙地中。


    “那個方向好像有座開采深淵的礦井,要去看看嗎?”黑貓眯著眼,陽光曬得她懶洋洋的。對於瘟疫的出現她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岩砂井的規模很大,深不見底的礦坑上搭建了一層層的井架,想下到底層恐怕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站住,礦區禁地未經批準不得入內!”


    地麵的礦井入口,兩位士兵把守在升降梯的入口處,他們的身上布滿了黑色的紋路。


    “感染者?”三人第一時間戒備起來,瘟疫的傳播速度比想象中要快。解決這兩個感染者並不難,同樣的,也有兩條黑線鑽出朝著礦井深層逃去。


    “我去追。”阿爾克放下黑貓隻身一人先一步衝了下去。


    “還是這麽性急。”瞳不緊不慢地走入升降梯內,墨綠色的貓瞳在陰影下發出詭譎的光芒。


    礦井下傳出一聲悶響,像是什麽生物痛苦的哀嚎。蘇亦打了個寒顫,拿著血刃的手不自覺攥得更緊了些。


    ……


    “安德,我來看你了。”十銘來到森林深處,他盤腿坐在一塊石碑前拿出部分剛才換到的食物,“你看,這是我今天買來的食物。”


    十銘拿出一枚金色的勳章將它一起放到了石碑前。


    “還有這個,我幫你拿回來了,你父親的這枚徽章。雖然...雖然方法不是很光彩啦,但我隻有這一次機會了。你別擔心,我會向他道歉的,然後補償他。”


    樹林中傳出一陣沙沙聲,兩個被瘟疫侵蝕的感染者踉蹌而來。


    “瘟...瘟疫!救...救....”恐懼似一雙雙無形的鬼手,它們狠狠扼住十銘的脖頸,讓他發不出一絲聲音。


    就在十銘的胸膛要被抓破的瞬間,一塊金色的圓盤飛了出來。它懸浮在感染者的頭頂,旋轉著投射下一道白光。沒過多久感染者就昏了過去,他們皮膚上的花紋消退,被腐蝕的肉.體也都恢複了原狀。十銘回頭,發現是那個沒有名字的男人。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十銘神色慌張,驚魂未定的他低著頭不敢看男人一眼。


    “這墓碑下...”


    “...是...是我的朋友。”


    “該回去了。”男人沒有多問,他的表情漠然,似乎並沒有聽到方才的自言自語。這倒是讓十銘鬆了口氣。


    “聽說了嗎,望月城爆發了一場很嚴重的瘟疫,有個怪物把城主都給殺死了!血流成河啊!”


    “他們說瘟疫已經向外蔓延了,最近還是少出門吧。”


    “唉不會又要遭受一次大災吧...”


    “瘟疫是什麽?和普通的傳染病有什麽不同嗎?”男人問。在他的記憶裏並沒有關於瘟疫的任何信息。


    “是...是一種很恐怖的疾病禍源。一旦接觸就會迅速感染,感染後會從頭的左半邊開始侵蝕蔓延,喪失理智,直到全身腐爛,變成死物。”


    “就是剛才那兩個人的模樣?”


    “對,感染後就已經不能算是活人了。可你怎麽會不知道的?你剛剛不是消除了瘟疫嗎!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你有辦法的對吧,你知道怎麽解決這場災難的對吧!”十銘的情緒有些激動。


    “那個圓盤不是我操控的。在靠近瘟疫的時候它自己飛了出去,我也無法確定這能不能解決災難。”


    “這樣啊...那個...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那顆寶石不是很重要,你拿去吧。”


    十銘愣了下,看來昨天晚上自己就已經被男人發現了。他猶豫了一會最後彎下腰向男人鞠了一躬:“對不起!我會想辦法償還的!”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沒事的,你救了我我才應該感謝你。”


    “謝謝...”


    “十銘啊,外麵現在不安全,最近還是少出門比較好。”一個中年大叔走上前提醒道。他沒有過多的停留,背著兩個布製的袋子便匆忙往家趕去。


    入夜,黃昏鄉寂靜無聲。自從瘟疫爆發的消息傳出後,這個時間點外出的人所剩無幾。每個人都提心吊膽,害怕一不小心就會感染而死。


    黃沙邊境,一團漆黑的物體快速朝著小鎮蠕動爬行。


    “醒醒。”


    畢德十銘睜開惺忪的睡眼,他剛要出聲就被男人示意保持安靜。十銘跟著男人摸黑來到窗邊。皎潔的月光灑在窗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過了好久男人才開口:“小鎮被入侵了。”


    “那怎麽這麽安靜...是不是...”


    “那怪物好像沒有眼睛,對聲音很敏感。”


    “你的羅盤也沒有用嗎?”


    男人搖頭,羅盤似乎沒辦法一次性吸收這麽大的瘟疫聚合體。


    “那現在怎麽辦?”


    “你...會用魔法嗎?”


    “爸爸...我怕...”黑暗的角落,女孩蜷縮在中年男人的懷中瑟瑟發抖。一牆之隔,外邊的怪物正靈活地嗅探著每一個地方。


    “乖,爸爸在,不會有事的。”


    玻璃被打碎,一隻幹枯的手從缺口鑽入掐住了中年男人的脖子。


    “爸爸!壞東西放開我爸爸!”


    中年男人的麵色青紫,眼看就要窒息而亡。幾張泛著藍光的書頁飄來圍繞著怪物飛旋,簡短的咒語卻成功封鎖住了怪物的行動。


    “然後...切割...”十銘小心翼翼地翻閱手上的牛皮書。第一次使用咒語他還有些困難,幸好十銘自身具有不錯的魔法天賦,很快便熟練了起來。


    隨著咒語的吟唱,書頁化作鋒利的環刃將怪物的身體切成了數份。它的再生速度很快,肉塊與肉塊之間已經重新生長出了組織血管。


    羅盤應對這些體型的瘟疫還是可以吸收的,沒過多久怪物就隻剩下“一條”了。


    “這是...什麽?好像還活著。”


    “吸收不掉。”


    “它是不是想去那邊?”十銘的視線往岩砂井望去。怪物留下的“線”正不斷朝那爬行。


    “跟去看看。”


    ……


    “怎麽了?”


    藍色的時間海洋裏,宇用於壓製災厄鬼的鎖鏈突然崩裂了兩條。


    “有東西進來了。”宇警覺地看向四周,藍色的水麵上漂浮著一片片黑色的汙濁。


    汙濁逐漸聚集,最終在那上麵生長出了一個似樹根纏繞在一起的身體。它沒有手臂,取而代之的是許多奇形怪狀的枝條狀長棍,每一根的頂端都粘附著一個橢圓形的螺旋狀黑洞。詭異的是,怪物不具人形的身體上卻長有一顆人腦,滴落黑色黏液的藤蔓像支架般銜接在身體的各個部位。棕色幹枯的頭發下是一張長滿疤痕的臉。


    “好久不見,我的朋友,科瑞爾斯。”


    腐敗的嘴裂到耳根:‘許久未見變得這麽狼狽啊,災厄。’


    “喂,聊完了嗎?”宇沒好氣的說道,一個惡心的東西就已經夠煩了,現在又多了一個。


    ‘是你們?’腐敗的身體扭曲了下,一根枝狀尖刺衝向宇和萊納。


    “黃昏頌歌。”金色的羅盤擋在兩人麵前,明鏡般的盤麵如同一個通道,在尖刺觸碰的瞬間將其直接吸入。


    腐敗借機後撤把困住災厄的鎖鏈全部斬斷。萊納創造的這個空間徹底被十罪的力量侵入,腐敗的瘟疫,災厄的觸手遍地叢生。


    “現在,算算總賬吧。”災厄鬼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能量,它癲狂地大笑,黑色的觸須肆意生長,原本澄澈的水麵再看不到一絲潔淨。


    ……


    “到這就沒辦法再下降了。”


    徒步向下,礦井底層,一條橫向的通道無限延伸。奇怪的哀嚎聲也愈發清晰。


    “小心點。”


    通道中間有一片區域,阿爾克在那正和什麽東西纏鬥。對方身形龐大,自由地穿梭在地底的泥沙之中。


    “瞬斬。”伊卡萊爾當機立斷,鎖定怪物的頭部一擊斃命。長條的軀體從沙中鑽出癱倒在地,是一隻巨大的沙蟲。


    “不止一條。”阿爾克的雙刃插入地麵,陰影聚集在身邊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屏障。


    底層的空間很大,地麵震動,新的殺蟲紛紛鑽出,張開血盆大口交替著撕咬過來。


    “深淵就在後麵,有東西在吸收它。”


    有阿爾克和伊卡萊爾在,穿過沙蟲群不是一件難事。通道的盡頭沒有一絲光亮,除了那片由深淵構成的湖泊,透出星星點點的光。


    “這就是深淵嗎...”胡蘇亦沒有再往前,看到深淵的時候他的頭就感到一陣暈眩與疼痛,精神也變得有些恍惚,這片無底的深淵仿佛要將他拉入其中。


    在深淵的中心,懸浮著一個蜷縮成團的物體,之前看到的黑線全都圍繞在它的四周。在那東西的正下方,一根“樹枝”垂直著插入深淵,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其中的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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