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住黑色的領帶,將手指纏繞了半圈,又從手背滑過,從手腕落下,那樣隨意搭著,卻莫名帶著色氣。


    白皙的手指繃著,將略顯皺巴的領帶頂起一個弧度,漂亮得不像話。


    鶴星安緊緊盯著,謝行倦輕笑一聲,將領帶攥進手裏,輕嗅一下,鼻尖全是苦澀的咖啡味。


    “很香。”


    少年的眉眼微挑,眼眸眯著,露出迷醉的神情,盈著情意的眸子望來,好似會說話一般。


    鶴星安撇過臉。


    這餐廳有點熱了。


    他推開謝行倦,理了理衣服,“走吧。”


    謝行倦順著他的力道被推開,給鶴星安讓了路,看著匆匆離開的人,將領帶塞進口袋,唇角勾起清淺的弧度。


    地下車庫。


    見人要跑,謝行倦一把拽住他的手,將人抵上,傾身,“哥哥跑什麽?我還沒向哥哥道謝呢,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重音落在最後兩個字,耳朵直接一麻,鶴星安感覺自己頂不住了,揉了揉耳尖,輕咳一聲,


    “一條領帶而已。”


    謝行倦輕笑一聲,靠得更近,


    “這可不是普通的領帶,是……”


    “王維詩裏的領帶?”鶴星安下意識接了一句。


    “……”


    頭頂沒了聲音,鶴星安想要回頭看看,忽然先傳出一陣低低的笑聲,微涼的手指勾來,“安安還真是……不解風情。”


    最後四個字,含糊在胸腔的震顫中,黏糊到膩人,


    可偏偏鶴星安就不是個有浪漫細胞的人,一生要強的人不能聽到“不行”,他下意識回了一句,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


    話一出口,鶴星安就後悔了。


    該死。


    嘴在前麵飛,腦子在後麵追。


    謝行倦愣了一下,眼睛隨之一亮,後退一步,湊到鶴星安麵前,“安安想要試試嗎?”


    手腕得到解放,鶴星安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聽到這句話,他朝謝行倦看了一眼,好像都能看到尾巴在他身後搖成螺旋槳了,馬上就要上天。


    他有些尷尬,挪了挪步子,“我最近很忙。”


    禁止瑟瑟。


    “這樣啊……”


    少年聲調頓時落了下來,身後的尾巴好像也一起落了下來,蔫噠噠拖在地上。


    鶴星安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拍了拍,眉眼飛揚,“乖啊,我去給你掙彩禮去。”


    雖然,謝家八成看不上這三瓜兩棗的。


    “真的嗎?”謝行倦猛地眼神一亮,“那哥哥,什麽時候才能帶我回家啊?”


    少年拉著白色的襯衫袖子輕晃著,聲音低著,卻莫名帶著幾分軟和。


    黏糊糊的,像是泡進了蜜糖罐。


    自由的蟲兒被樹脂黏住,會有什麽下場?


    會一點點被剝奪空氣,無力掙紮著,最後定格在死去的那一刻,描摹下死前最後的姿態。


    很久很久以後,會被人放在手中觀賞,會被人帶在身上當做裝飾。


    而現在鶴星安本能感覺自己是那隻蟲子。


    逃不開,躲不掉。


    這糖太甜了。


    “哥哥,快點好不好?”


    “我想跟你回家了。”


    少年湊得更近,眼中似有萬千星辰。


    輕柔的甜香撲麵而來,像是蛋糕房中新開的一爐甜點。


    “好。”


    他扯住少年的領口,親了上去。


    甘之如飴。


    相處到現在,謝行倦的性子真的無處不讓他喜歡。


    就算偶爾有點小動作,在他麵前永遠都是這副乖得沒邊的樣子,讓人提不起半點生氣的欲望。


    深情的眼睛看狗都深情,鶴星安算是知道這句話了。


    少年眼底躍動著欣喜,輕柔托住他的肩膀。


    昏暗的車庫中,少年的喘息聲分明,似乎在壓抑著什麽,“再來一下。”


    鶴星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甜香包圍。


    苦澀的咖啡與香甜的芋泥奶茶是絕配。


    ……


    謝行倦難以控製自己的信息素,鶴星安是知道的,可他沒想到謝行倦這麽純情,輕易撩撥一下就失控了。


    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時,鶴星安第一次見到小糯米糍的家人。


    謝行簡。


    謝家現任掌權人。


    謝行倦的哥哥。


    他打量著不遠處的男人,穿著板正的三件套,頭發被發蠟抓得齊整,胸前的藍寶石胸針閃閃發光,一看就是從某個商業晚宴上特意趕過來的。


    謝行簡詢問了一下醫生關於弟弟的相關情況,得到人沒大礙的消息才鬆了口氣,有功夫看向鶴星安。


    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見到弟弟喜歡的人。


    一見鍾情。


    不過都是見色起義。


    不過,這人確實有讓人見色起意的資本。


    他也同樣打量著鶴星安,在心中作出評價。


    不似一般omega或柔弱,或穠麗的樣貌,眼前的青年若是不知曉他的性別,給人第一眼感覺應該是個alpha,還是個高等級alpha。


    精致到淩厲的五官組合在一張臉上,頭發抓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還有……那雙精致銳利的眉眼,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現在卻又噙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眉眼一落,謙恭的姿態一擺,讓人一眼就放鬆警惕。


    這是謝行簡在商場上最不想碰到的類型。


    笑麵虎。


    無論心中多少成算,計劃著要如何坑你,臉上都不會顯露出半分。


    謝行簡第一眼就不喜歡,可心裏卻又清楚,以老二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從小到大,隻要是謝行倦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弄不到手的。


    優越的外貌,強盛的家世,美滿的家庭,世界似乎都在偏愛他,讓他想要什麽都能輕鬆得到。


    而越長大,他這弟弟也就越少表現出對什麽事物感興趣。


    而眼前的青年,是他成年以後的第一個獵物。


    你問上一個是誰?


    當然是那些綁匪啊。


    謝行簡這輩子都忘不掉當年的事情。


    空氣中濃鬱到似乎要化成實質的甜香此刻成了奪命的利器,商場外特警待命。


    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他的弟弟分化成一位s級alpha,被犯人打了藥,現在已經失去理智。


    可怎麽會呢?


    他的弟弟那麽乖,他現在肯定很害怕。


    因為謝行倦的情緒遲遲無法穩定,謝行倦穿上厚厚的防護服,走進商場。


    半大的少年,白色的t恤上是綻開的血花,染紅了半邊身子,他坐在商場的娃娃機前,偌大的商場中空蕩蕩的,天地間似乎隻剩下謝行倦一個人。


    他耷拉著腦袋,垂眸坐著,無悲無喜,像極了娃娃機裏的玩偶,他們好像融為一體,被整個世界遺棄。


    謝行簡是真的心疼,他急切地想衝過去抱住他,好好安慰他的弟弟。


    可謝行倦隻是抬頭看他一眼。


    那一眼,讓謝行簡遍體生寒。


    沒有他想象中的害怕,隻有喜悅。


    是的,喜悅。


    像是小時候得到了喜歡的玩具一樣的喜歡。


    謝行倦似乎處在極度的亢奮中,扯開個笑,“哥,我想讓他們死,我做到了。”


    眼中是躍動的欣喜,抬起紅豔豔的手掌,對著吊燈比劃了兩下,“就這樣,他們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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