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衝他一笑,閆崢也勾了下唇。


    姚薈放下大茶缸,“去去去,我來帶。”


    許思俏聲說,“謝謝媽!”


    然後小鳥似得地跑出去,拉開門。


    閆崢脫下大衣把人裹住。


    男人嗓音低沉,“衣服呢,這就跑出來?”


    練功服同保暖內衣差不多,薄薄的一件貼在身上,確實有點冷。


    許思說,“哎呀,看見你忘了穿嘛。”


    後邊傳來姚薈的聲音,“你倆注意影響哩,把門帶上,不怕我們被風吹成冰疙瘩啊?”


    許思趕緊回頭,不好意思地拉上門。


    屋裏的小姑娘們還伸著腦袋想看,滿臉羨慕。


    姚薈教鞭敲敲,“別看了別看了,好好練舞,自己優秀將來啥人都配的上。”


    張小玲不要命地喊,“姚老師,你咋不多生幾個兒子!!”


    姚薈眼睛瞪過去,“去去去,張小玲啊你多練半小時。”


    “噗,我錯了姚老師!!!”


    “現在認錯來不及哩,”姚薈好笑地哼哼,這些小丫頭齊被小思帶壞了。


    夫妻倆在門外聽個真切。


    許思捂住笑,“你有沒有覺得媽精神狀態越來越好了!”


    這點閆崢讚同,從前打電話有氣無力,每回都講頭疼生病。


    雖然裏頭有裝病的成份,但閆崢不可能真得不關心母親,她在療養院的情況私底下也是會問院長,身體算不上好。


    但剛剛中氣十足的模樣,誰能說她不好。


    男人低頭親她額頭一下,“太太的功勞。”


    許思欣然接受,“以後會更好,媽有了愛做的事,跳舞也撿起來了慢慢就會曉得,女人一個人照樣過得精彩。”


    閆崢挑眉,不滿說,“你思想覺悟太獨立,你要一個人了,我不要命了。”


    許思捶他一拳,“不許瞎講。”


    想起來又問,“怎麽過來了,這會兒不該上班嗎?”


    她動作自然地扒拉開閆崢袖子,才三點半。


    閆崢說,“剛處理完事,回家一趟接到個電話找你的。”


    “誰還會找我呀?”


    “姓張,說是你在他那定了傘和扇子,現在做好了。”


    許思一拍腦門,“張阿叔!這麽快就做好了,正好能趕上用,你同他怎麽說?”


    外頭風大,閆崢摟著人走。


    “記了他那邊的電話,上隔壁打過去。”


    “好!”


    兩人到姚薈那邊,吳嬸開了門,進去電話打過去。


    村裏唯一的電話,接起來張阿叔就接過去了,似乎一直等在電話旁。


    許思說,“喂,是張阿叔嗎?”


    “是是是,是我許小姐,”張大友鬆了一口氣,語氣激動。


    那次巧合接了許思的單子,回到村裏心裏又犯起嘀咕,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開口就訂了東西。


    萬一做完聯係不上了,或者不要了,滬市那麽遠人海茫茫要怎麽找人啊。


    農具廠的人有讚同做的也有不讚同的,還有人犯了渾說幹脆把錢一分就當沒這回事。


    但張大友不答應,牙一咬還是做出來。


    那農具廠的人肯定不是全部都願意,最後是他自己出錢買了廠裏那些木料,召集幾個肯幹的人做的。


    打這個電話前,張大友心裏七上八下,起先打過去是個男人接,聽著講話簡短周到,應下了這事說應當是家裏太太定的,過會兒打過來。


    這下真打過來了。


    許思嗓音輕快,“張阿叔,東西是都做好了嗎,辛苦你了。”


    張大友不好意思說,“做,做好了,一份不少的。”


    許思說,“那您把地址再給我一下,我找人過來拉,還有尾款多少鈔票,過來時候一並結給你。”


    原本用農具廠的木料,成本會少很多,但這次是張大友買下來的成本就漲了。


    但他同兄弟幾個商量過,不能先前說好現在臨了加錢,“你給了我一百五的定金,後頭再給一百三就成。”


    許思眼眸微瞪,三十把傘,三十把竹扇,外加她三開門的大衣櫃,統共才拿二百八。


    簡直便宜到離譜。


    要曉得她前頭在百貨那邊看到的遠不止這個價錢。


    港貨行、洋貨行就更不用說了。


    沒聽到聲音,張大友以為自己說得多了,小心翼翼問,“許,許小姐是不是覺得貴了……”


    電話在村長家堂屋,此時堂屋裏除了張大友還有另外的工友。


    聽到這話齊齊緊張起來。


    許思說,“不是,隻是覺得這個價格很實惠,張阿叔,我還有點別的生意等人來取東西的時候跟你談談好伐?”


    不嫌貴就好,張大友鬆口氣,“好好,可以談的。”


    農具廠破產,啥都能談。


    許思又說幾句,問好具體的時間和地址掛了電話。


    閆崢在一旁坐著,問,“怎麽沒聽你說起過,啥辰光跟人談的生意,訂什麽了?”


    許思回憶起說,“就去白玉蘭那趟,我在屋簷下淋了雨,張阿叔同幾個工友從豐陽到滬市找活計,給了我一把傘還安慰我,我瞧那傘做得精巧,便訂了一批。”


    想起那時候,簡直是恍如隔世。


    那會兒她同閆崢隻掛了夫妻名號,她從朝雲離開憋著一股勁自己找舞蹈團,沒想到被彭州華耍了。


    張阿叔的事,有幾分是真的喜歡那把傘的工藝,更有幾分是對旁人善意的回饋。


    閆崢似是想起什麽,把人拉到身旁,“我的錯,那辰光沒陪著你。”


    許思笑起來,“怎麽什麽都是你的錯,你不是讓小趙來接我了,再說那會兒咱倆也沒感情。”


    “有的,”閆崢看著她眼眸,認真說。


    他那會兒心裏便有她,隻是自己沒認識到。


    許思狡黠一笑,壓低嗓音說,“所以你才大半夜把我拉懷裏,給我暖手,還說讓我遇到事都要告訴你!”


    男人目光不避不躲,坦然承認,“是。”


    許思咬著小牙,突然開始翻舊賬。


    “對對對,你還說我當你是殘廢,所以什麽都不找你幫忙,欺負我心軟!”


    閆崢仿佛被回憶裏的自己攻擊到……


    “嗯……不那樣你不說實話。”


    “裝可憐?”


    “差不多……”


    許思坐起來,占了上風,“那會兒就對我圖謀不軌。”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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