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裏小麥和蓧麥長勢極好,微風吹過,麥苗會隨風擺動,預示著今年又是一個豐年景。


    東邊小園子裏,金黃色的杏,帶著紅紅的臉蛋,像一個個小燈籠;黃澄澄的李子你擠我碰,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陳家柱望著遠處田地裏的景象,心中卻五味雜陳。


    他整個臉腫的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樣子,嘟著嘴費勁的呼吸著。


    如今自己什麽也幹不了,沈田裏的活沈蘭自己幹不了,沒辦法,她隻能和村子裏的一個本家叔叔相互幫忙,兩家一起種地,但是每家出一頭牛,或者每家出一個人,這樣盡量兩家都不吃虧,還能加快一些幹農活的速度。


    這個出三服的本家叔叔和養牤牛的陳連奎是堂兄弟,那一個陳家的分支,兄弟幾個都很有頭腦。


    與陳老大他們這邊的兄弟們比起來,其實按照村子裏的人來說,他們就比較愛投機耍滑。


    而和沈蘭一起搏工的這個陳玉奎年齡比陳家柱要小上四五歲,也就是比沈蘭大五歲左右。


    很有頭腦,兩家能一起相處的這麽好,還是這個陳玉奎主動找上的陳家柱。


    他家裏有一台農用三輪車,但是卻沒養牛馬,村子裏的地大部分都是山地,有時候這車上不去,所以秋收的時候,莊稼割完,拉不回來,所以他就找到了陳家柱。


    他覺得沈蘭幹活速度快也幹的幹淨又利索,正好她也缺一個能幫的上忙的勞力。


    陳家柱聽到兩家互相合作的這個建議,腦子裏首先蹦出來的一個想法,竟然是五叔和三嬸子的關係,還有八叔和小嬸子的關係。


    他當即就拒絕了,自己雖然病重,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沈蘭走上老一輩的那條路。


    但是陳玉奎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次,言外之意就是讓陳家柱放心,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合作,沒有也永遠不會有其它想法,村子裏那些人的做法,他也看不上,他希望陳家柱不要多想。


    對於陳家柱的顧慮,他也清楚,他讓陳家柱把心放到肚子裏,他不會做這麽沒有道德底線的事情,更何況他自己也有媳婦,甚至還有兩個孩子,平時兩家的四個孩子玩的也很好。


    最關鍵的是,他雖然沒有陳家柱年齡大,但輩分上,他可是陳家柱的叔叔輩,所以他覺得陳家柱不應該有這樣的顧慮。


    陳家柱聽了陳玉奎的一番話,心中的顧慮雖未完全消除,但也有所鬆動。


    他看著陳玉奎真誠的眼神,想到如今家裏的實際情況,覺得沈蘭一個人確實太過辛苦,若真能有個可靠的幫手,或許對這個家來說也是件好事。


    沈蘭得知陳玉奎的來意後,也勸陳家柱可以考慮一下合作的事情。


    她也明白這個村子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沈蘭表示自己會把握好分寸,讓陳家柱不要擔心。


    看到沈蘭一臉疲憊的樣子,陳家柱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與陳玉奎的合作。


    陳玉奎的媳婦叫張玉梅,她和沈蘭年齡差不多,長得很秀氣,不愛說話,每天隻知道埋頭幹活。


    倆家合作後,每天在地裏見到沈蘭,也隻是笑一笑,點點頭,就又繼續自己手裏的活兒。


    幹農活,沈蘭的速度很快,因為家裏隻能出一個人,所以沈蘭提議,地裏耕地或者犁地的時候,兩頭牛都由自己家出。


    場麵裏的活,如果要用到農用三輪車,她也願意兩家按照用車的次數,將加油的費用均攤。


    這樣一來,基本上就算是扯平了,誰也不占誰的便宜,中間也不會一些太大的問題。


    此後,兩家便開始一起勞作。在田間地頭,總能看到沈蘭和陳玉奎忙碌的身影,他們分工明確,配合默契。


    兩個人動作都很快,而張玉梅是個慢性子,無論幹什麽都會慢兩人兩三米的距離。


    陳玉奎開著他的農用三輪車,在地勢較為平坦的地方運輸莊稼;而在山地上,沈蘭則和陳玉奎一起,用牛馬馱運收割好的農作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家的關係也越來越融洽。


    張玉梅也會在農閑時過來和沈蘭一起做幾個新鞋的樣子,或者是畫幾張鞋墊的新圖樣。


    兩個女人之間也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


    孩子們更是在這種氛圍中快樂地成長,他們一起在田野間奔跑嬉戲,放學後還會湊在一起寫作業、玩耍。


    然而,村子裏卻漸漸傳出了一些風言風語。


    “你瞧那沈蘭和陳玉奎,整天在地裏眉來眼去的,哪像單純幫忙的樣子。”


    村裏的長舌婦大娘在村頭大樹下嗑著瓜子,對著一群婦女神神秘秘地說道。


    “就是就是,我上次路過他們家地,看陳玉奎還給沈蘭遞水呢,那眼神喲,可不對勁。”


    三嬸子也是在一旁附和著,一邊說還一邊挑著眉。


    “這家柱也是個沒出息的,自己媳婦都看不住,還讓她和外男一起幹活,這成何體統!”


    大娘搖著頭,滿臉的不屑。


    “他也是沒辦法,自己病成那樣,總不能讓地荒著吧,這日子不也得過嗎?”


    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還看了一眼嚼舌根的三嬸子,心裏想的確是,你和你那小叔子的事情還以為別人不知道呢,還在這裏蛐蛐別人,哼,都是一丘之貉。


    “那也不能這麽沒規矩啊,光天化日的,又是擦汗,又是遞水的,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老陳家的名聲都要被敗壞了。”


    大娘狠狠地吐了一口瓜子皮,似乎對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深惡痛絕。


    “要我說,這沈蘭也是個不安分的,丈夫還在呢,就和別的男人走那麽近。”


    三嬸子繼續添油加醋。


    這些風言風語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在村子裏迅速傳開,從村頭傳到村尾,從這家的院子飄到那家的窗口,讓原本平靜的小村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也讓陳家柱的內心備受煎熬,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與掙紮之中。


    本就心情低落,又被病痛折磨的陳家柱,每天站在牆角邊,拄著一根木頭拐杖,看著遠處田地裏那三個人的身影,他的心裏也開始泛起了嘀咕,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滿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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