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河頭也不抬的道:


    “想看就安安靜靜的看著,不然就出去,不要聒噪!”


    李紹文怒聲道:“我再不說話,他就要被你害死了!”


    “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雲天河麵無表情的道:


    “他這麽大年紀了,有能力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


    李紹文破口大罵:“你說的是人話嗎?”


    “你知不知道氣海穴是什麽地方?”


    “一個不慎,他這一身的功夫就要被你毀掉……”


    “甚至,會送命的!”


    穀泰中此時,雙拳緊握,渾身微微發抖。


    倒不是疼得,而是嚇得。


    李紹文說的那些,他自然也清楚,隻是在心裏一直告誡自己,既然選擇了相信雲天河,就要絕對信任。


    雲天河依然麵無表情:


    “哪怕真鬧出人命,那也是我的事兒,又不用你負責。”


    李紹文氣得臉色通紅,指著雲天河的手指都有些哆嗦:


    “你……這是一個為醫者能說出來的話嗎?”


    “真鬧出人命,即便殺了你,他能複活嗎?”


    雲天河沒有理他,拔出穀泰中氣海穴的銀針,吩咐道:“轉過去。”


    穀泰中轉過身,向李紹文道:


    “老李,我已經想好了,你出去等我消息吧。”


    李紹文在旁邊桌上拍了一下,很是無語的道:


    “急病亂投醫也不是你這樣兒的,既然你非要如此,我不管了!”


    他跺了跺腳,轉身大步離開。


    看到米可兒正滿臉擔憂的在門口張望,穀泰中沉聲道:


    “可兒,你把門關上,守在外麵。”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踏進這個房間一步!”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外公的命令。”


    見穀泰中表情鄭重、語氣堅決,米可兒應了聲“是”,在外麵把房門關上了。


    院子裏,謝輕語坐在桌旁,手裏捏著茶杯,但是卻根本沒有心思喝茶,眼神裏寫滿了擔憂。


    雲天河讓穀泰中在羅漢床上趴好。


    他雙手撚著銀針,從穀泰中的頸椎開始,一根根銀針,刺入穀泰中的脊椎。


    每一根針刺下去,穀泰中都感覺像是有一團火苗在他的脊椎上燃起,熱力隨之沿著經絡,流遍他全身。


    針行至骶椎,雲天河幽然開口:


    “下一針很痛苦,你能不能忍得住?”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不行的話,我得找東西把你綁住……免得你亂動,影響了治療……”


    穀泰中沒好氣的道:“少扯犢子!”


    “老頭子我當年,也是趟過刀山火海的,會怕疼?”


    雲天河笑著道:“那就行,您忍住,千萬別亂動。”


    說著,他又是一針,刺入了穀泰中的骶椎。


    穀泰中瞬間感覺,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探入他的身體,捏住了他的尾骨。


    隨著雲天河撚動針尾,穀泰中感覺仿佛那隻無形的大手,在抓著他的尾骨,把他的脊椎往外抽。


    疼痛潮水一般,一陣比一陣劇烈。


    一開始,穀泰中還可以勉強忍耐。


    很快,他全身就大汗淋漓,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到後來,穀泰中的臉都漲得通紅。


    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要不是好麵子,害怕被雲天河這個小年輕笑話,他早就忍不住叫出聲了。


    對於老爺子的忍耐力,雲天河也是暗暗佩服。


    他很清楚,自己此時的治療到底有多疼。


    雲天河手中的銀針,沿著穀泰中的經絡,一根根刺了下去。


    要是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有一條銀蛇被他抓在手裏,沿著穀泰中的身體遊走。


    到最後,穀泰中的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


    雲天河知道,這老爺子,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此時,他手裏的最後一根銀針,也刺入了穀泰中腳底。


    雲天河直起身,笑嗬嗬的道:


    “老爺子,這麽能忍啊……晚輩佩服……”


    穀泰中嘴裏艱難的吐出一句:“結束了?”


    雲天河道:“結束了。”


    穀泰中心裏繃著的那根弦兒,這才放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瞬間覺得,疼痛似乎也不是那麽劇烈了。


    這時,雲天河撚住穀泰中骶椎上的銀針,迅速拔了出來。


    那股強烈的疼痛感,再次襲來。


    精神剛剛放鬆的穀泰中,猛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發出一聲慘叫:“啊……”


    雲天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穀泰中額上青筋暴起,齜牙咧嘴的罵道:“臥槽,暗算老子!”


    “你倒是提前吱一聲啊……踏馬的……”


    劇痛之下,他也顧不得對雲天河恭敬以待了。


    雲天河笑著道:“提前吱了聲,怎麽能聽得到您老人家的嚎叫呢。”


    “這種機會,可是不多有的。”


    穀泰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涔涔而下:


    “踏馬的,我要是能好了,一定要好好跟你小子切磋切磋拳腳!”


    雲天河笑道:“放心,有的是機會。”


    說著,他掌心沿著穀泰中的脊椎往上一撫,一大把銀針就被他收到了掌心。


    穀泰中沒忍住又是一聲淒厲的哀嚎,接著有些惱怒的道:


    “踏馬的……你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緊接著,又是“啊”的一聲慘叫。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之前還可以勉力忍耐,但是自從第一聲慘叫叫出聲,後麵就越來越難以忍耐。


    房間隔音很好,雲天河和穀泰中的對話,外麵聽不到。


    但是穀泰中淒厲的慘叫聲,外麵的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米可兒一直在門外守著,她聽得最清楚。


    小姑娘臉色蒼白,表情充滿了擔憂。


    她的雙拳緊緊攥在一起,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忍不住,轉身衝進去。


    李紹文此時也是眉頭緊鎖,不安的來回踱著步子:


    “這個老穀,真是越老越糊塗,中了什麽邪啊這是?”


    “都一把老骨頭了,能經得起折騰嗎……”


    米可兒不安的問道:“李爺爺,我外公會有事嗎?”


    李紹文皺眉道:“這誰知道。”


    這時,穀大用帶著一幫人,闖入院中,正好聽到從房間裏傳出來的一聲慘呼。


    穀大用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掃視著場中幾人,沉聲喝問:


    “你們把我爸怎麽了?”


    李紹文瞥了穀大用一眼,沒好氣的道:


    “我們可沒把你爸怎麽樣,是那個老頑固,非要冒險讓那個姓雲的小子治療。”


    “你聽聽裏麵的慘叫,還不知道被折騰成什麽樣兒了呢。”


    穀大用沉聲道:“我進去看看。”


    米可兒堵在了門口:


    “二舅,外公說沒有他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去打擾。”


    穀大用目光閃了閃,接著瞪眼向米可兒喝道:


    “你這丫頭,腦子不會轉彎的嗎?”


    “沒聽到你外公的聲音不對嗎?你就不怕你外公被人害死?”


    米可兒眼中閃過一絲糾結,不過還是執拗的道:


    “我答應外公了,不會讓人隨便進去。”


    穀大用厲聲喝道:“讓開!”


    “不可以!”米可兒目光堅定了起來。


    她右腳在地上畫圓往後,同時左掌前伸,右拳護胸,身體微拱,擺出了形意拳可攻可守的起手式。


    穀大用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忌憚,目光冰冷盯著米可兒道:


    “可兒,你要跟二舅動手嗎?”


    米可兒的實力他很清楚,堪稱穀家第三代的第一高手。


    而且,是那種斷崖式領先的第一。


    穀大用平時也會指點米可兒的功夫,跟米可兒過過招什麽的,他隻能勉強壓製米可兒。


    甚至,穀大用隱隱覺得,若是米可兒全力以赴,使出那些不能對自己人輕易使用的殺招,他還真不一定是米可兒的對手。


    起碼,他短時間內,是拿不下米可兒的。


    米可兒語氣堅決:“外公說了,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誰要往裏闖,我就打誰!”


    “放肆!”穀大用厲喝一聲,接著後退兩步,指著米可兒,向他帶來的那些弟子們喝令道:


    “把這個混賬丫頭給我拿下!”


    話音落下,穀大用的那些弟子,就紛紛朝米可兒圍了過去。


    他們一個個,都是帶了武器的。


    米可兒非但沒有害怕,眼神裏反而流露出幾分興奮,不退反進。


    李紹文沉聲喝道:“大用,你幹什麽?”


    “自己家人,有必要這樣嗎?可兒是你的晚輩!”


    穀大用淡淡的瞥了李紹文一眼,麵無表情的道:


    “李叔,這是我們穀家自己的事情,跟你無關。”


    “請你往旁邊讓一讓,免得傷到了你。”


    李紹文大聲道:“裏麵情況不明,有些治療,是不能被中途打斷的。”


    “你們就這麽闖進去,萬一影響了施治的人,對你父親造成不好的影響,怎麽辦?”


    穀大用冷冷的道:“不進去阻止,才是真的會出事!”


    他手往前一揮,他的弟子們就步步緊逼。


    米可兒毫不畏懼的迎了過去。


    眼看著爭鬥一觸即發,緊閉的房門忽然“哐”的一聲,從裏麵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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