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是江晚晚的生辰。


    一大早,憐冬就準備好一碗長壽麵。


    江晚晚忍不住眼眶泛紅,往年都是娘親給她準備長壽麵,後來去北狄和親,憐冬也如現在一樣給她準備長壽麵。


    後來憐冬過世,就再也沒有人給她準備了。


    盼夏瞧著江晚晚這副模樣,拿出手帕替她擦拭眼淚,勸慰道:“小姐,夫人雖然不在了,可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江晚晚垂眸,重活一世已是恩賜,她不該多愁善感的。


    她笑道:“大年三十生日,估計也就隻有我,不管有沒有三十,都要過生辰。”


    盼夏收起帕子,一臉無所謂道:“管他有沒有三十,夫人說您是除夕夜出生,每年的除夕就是您生日。”


    江晚晚用完早膳,月影例行把脈。


    她沒有用藥,江晚晚的精神狀態好許多,脈搏稍稍有些弱。


    “之前按你的意思給安國公帶話,周氏沒再虐待寧姨娘,對她不聞不問。”


    “寧姨娘身子好了許多,前幾日讓暗衛給齊大公子送信,借口去寺廟求子,與齊大公子在禪房暗通款曲。”


    江晚晚點點頭,“再多派兩名暗衛去保護寧姨娘。”


    月影接著道:“聶老夫人又買了批死士。”


    “嗬。”江晚晚冷笑道:“為了對付我,她還真舍得下血本。”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月影白了她一眼,道:“她買死士當男寵。”


    江晚晚:……


    憐冬:假裝沒聽見。


    盼夏一臉吃到大瓜的表情,“天啦,這麽炸裂的嗎?”


    月影眯眼看向江晚晚,道:“聶老夫人自那日之後,需求比較大,時常對死士用藥,要不要我配點烈性的……”


    “月影姐姐,你連這種藥都會配?”盼夏震驚道。


    她家月影還真是無所不能。


    江晚晚搖搖頭,打斷她:“聶老夫人的命得留一陣子,待到聶清宜被放回來再動。”


    聶府的萬貫家財太誘人,她也想要。


    月影喝了口茶,幽幽道:“溫如意到處跟人炫耀,說她很快就要嫁到宣王府為庶妃。”


    江晚晚並不意外,估計溫如意手上捏了孟淑什麽把柄,又或者孟淑然單純找個幫手一起對付自己。


    她淺淺笑道:“庶妃啊?我還以為她捏著孟淑然的把柄,能討個側妃之位呢。”


    月影笑道:“她倒是想,隻是側妃隻有兩個名額,你占了一個,還有一個據說要給輔國公的孫女留著。”


    輔國公是世襲爵位中極少數沒有沒落的勳貴,越王極力拉攏未果,如今是要列入李璟的陣營?


    江晚晚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上一世,李璟的後院裏沒有這號人物啊。


    她歎道:“過年之後,宣王府就熱鬧了。”


    盼夏恍然大悟道:“難怪前些日子有人在修繕院子,原來姑爺要充實後院啊。”


    江晚晚道:“你別整天一口一個姑爺,要稱呼王爺。”


    過完年,江晚晚就要準備去錦州的事情,既然是秘密進行,她就不能帶上憐冬和盼夏。


    桑柔和桑月也得留下,她和月影去就好,否則容易穿幫。


    江晚晚將計劃與盼夏她們說了一遍,憐冬當即反對,“不管去哪裏,奴婢不離開小姐。”


    月影有些不耐煩,她道:“你們以為是出去玩嗎?若是集體消失,引起別人懷疑怎麽辦?”


    盼夏和憐冬不情願,卻無力反駁,她倆不會武功,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


    江晚晚交代道:“哪天我和月影一起消失,你倆可得把戲演好,裝作很傷心的樣子,不要引人懷疑。”


    盼夏和憐冬對視一眼,點頭應下。


    江晚晚又道:“你們好好的待在芳華院,哪裏都不要去,我不在,王妃應該不會來找你們茬。若是遇到難處,讓暗衛去找世子幫忙。”


    見她事無巨細的交代,月影看不過去,出聲打斷道:“行了,有桑柔和桑月在,她倆委屈不了,倒是咱們要好好想想怎麽脫身。”


    江晚晚看著月影,問道:“你還記得四年前去普濟寺上香路上的那場意外嗎?”


    月影正要說話,門外傳來桑柔的聲音,“流星,你今日怎麽不陪著王爺進宮?”


    流星道:“王爺命我過來告知側妃半個時辰之後一起入宮,勞煩幫忙通報一聲。”


    話音剛落,桑柔走了進來,拱手道:“側妃,王爺讓人來請您一同入宮。”


    以江晚晚的身份,隻能帶一名婢女入宮。


    憐冬要給芳華院的人準備吃食,脫不開身。


    盼夏和月影嘴瓢,江晚晚擔心她們言語衝撞到貴人,再三考量後,決定帶桑柔進宮。


    桑柔會武功,性格也沉穩,大家對這個決議沒有異議。


    憐冬伺候江晚晚換了身衣服,剛梳好頭發,便見她盯著鏡中的自己。


    “月影,你還是對我用點藥吧,省得皇上見我氣色好,又分派些糟心的任務。”


    收舊賬的事情告一段落,如今邊境無戰事,且國庫充盈。恐怕皇帝閑著沒事幹,會對朝臣下手。


    月影抬眸睨她一眼,道:“大過年的,你消停一下,皇室中人最忌諱過年晦氣”


    “這話聽著有道理,月影姐姐似乎挺了解皇室啊。”盼夏開玩笑道。


    月影眸光微閃,她挑眉笑道:“怎麽,你那些話本子裏沒寫嗎?”


    憐冬拿來披風替江晚晚披上,交代了桑柔幾句後,幾人一同送江晚晚出門。


    李璟和孟淑然已等在門口,看見江晚晚過來,隻是淡淡道:“快上車吧。”


    江晚晚目光落在他的鞋上,有片刻失神。


    宮廷除夕夜宴,這麽重要的場合,李璟穿著她送的鞋。


    那雙月影聲稱醜到連乞丐都嫌棄的鞋。


    江晚晚不明白了,李璟莫不是故意的吧?別人看到醜鞋,免不了問問出自何人之手。


    嗯,她江晚晚。


    天空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落在地上,很快便融化。


    “下雪啦!”盼夏驚喜道。


    江晚晚出生在除夕雪夜,每年生辰都期盼下雪。南靖雖冷,可是下雪的幾率極小。


    原本她今日未抱期待,誰知驚喜竟然來了。


    江晚晚攤開手掌,任由雪花落在掌心,晶瑩剔透很快便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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