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爭得麵紅耳赤:“這怎可相提並論?霍去病確實勇冠三軍,但他當時也並非征討匈奴的統帥,當時是由衛青帶著他一起去征討匈奴的!微臣以為,太子這樣的年紀,若是代替皇上禦駕親征,恐怕不能服眾,達不到增添士氣的效果,反而會弄巧成拙。請皇上和皇後娘娘細細斟酌。”


    “四年前太子就已經出閣講學,參與朝政之事,盡顯儲君威儀,怎麽現在真正需要太子的時候,卻要推脫?難道身為儲君,隻打算享受無邊的權勢,卻不願意承擔責任,這又算是哪門子的儲君?”


    索額圖氣得胡子發抖:“若是儲君需要行軍作戰的本領,那還要精兵良將做什麽?


    康熙一擺手:“行了!爾等不必多言,朕這一次必須要禦駕親征!朕要正麵擊潰噶爾丹,讓噶爾丹知道,天朝上國的威嚴不容侵犯!”


    “皇上……”


    眾多大臣甚至帶著哭腔。


    康熙一旦下了決定,誰都無法改變:“誰要是再敢阻攔,視同通敵,朕絕不輕饒!”


    眾多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隻能選擇暫時妥協:“臣等遵旨。”


    “爾等速速下去準備,最多十日,朕便要出關迎敵。”


    “謹遵皇上旨意。”


    ……


    當康熙想要禦駕親征的消息傳遍前朝後宮之後,眾人全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實在是沒想到康熙竟然有如此魄力。


    畢竟禦駕親征絕非兒戲,若是派手底下的武將去戰場上打輸了,那還有回旋的餘地,要是身為皇帝在戰場上輸了,那可就是一子落定,滿盤皆輸。


    雖然禦駕親征能夠極度鼓舞士氣,但相對來說,帶來的風險也是巨大的。


    因此眾多嬪妃大都十分憂慮。


    太後甚至也專門去乾清宮見了一趟康熙,與康熙談了許久。


    本來太後也是想要勸康熙想清楚的,最好暫緩禦駕親征,但最後在康熙的勸說之下,她也隻能同意了康熙禦駕親征。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也知道無法再挽回康熙的心意了,隻能按照康熙的旨意,緊趕慢趕地準備著各項要用的器具。


    禦駕親征和尋常將領帶兵出征完全不同,這中間要準備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


    而康熙決定禦駕親征之後,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解決,那就是這個時候京城沒了皇帝,必須要留下一人監國。


    按照正常的情況,皇帝外出自然是太子監國。


    但是當太子一係的大臣提出這個建議之時,康熙並沒有直接同意。


    納蘭明珠這時候又說希望大阿哥監國。


    剩下的一部分大臣則推薦了其他幾個人,但都比不上支持太子和大阿哥的人多。


    這件事情甚至可以說是比康熙禦駕親征還要重要,因為康熙一旦禦駕親征遠離了京城,若是康熙大勝歸來也就罷了,萬一康熙在與準噶爾交戰的途中出點什麽意外,這個監國的皇子就可以直接在京城之中登基。


    所以究竟是誰監國,實在是太重要了。


    太子和大阿哥雙方,誰都不想把這個機會讓給對方。


    一旦讓了出去,可能就會與皇位失之交臂。


    康熙的人選十分出乎眾人的意料:“朕打算讓皇後監國。”


    左都禦史站了出來:“皇上,此事萬萬不可!皇後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怎麽能監理國政呢?此等大事,絕不能讓後宮婦人沾染分毫,否則便是牝雞司晨,必然會給大清帶來難以想象的磨難,屆時定會遺禍無窮。”


    大理寺正卿也站了出來:“皇上,後宮幹政絕非好事!先前您讓皇後娘娘替您批閱奏折,這已經是極大的破例了,若是再讓皇後娘娘替太子監國,這完全違背了祖宗法度,不止於理不合,更是難安列祖列宗在天之靈。”


    納蘭明珠反對的聲音最大:“皇後娘娘是皇上的正妻,皇上與皇後娘娘夫妻情深,這本是好事,隻是還請皇上莫要忘了李唐時期的五後之禍!武後當年與皇後娘娘一般家道中落,後來得幸於唐高宗,先封昭儀後封皇後,最後甚至奪取了李唐的皇位,改元大周!期間李唐皇室的血脈幾乎被她殺絕,若是皇上一意孤行,恐怕大清也難逃此厄。”


    “荒謬!皇後賢良淑德,品行高潔,豈是你口中那般殘忍嗜殺之人,況且朕身為天子,是大清的男主人,皇後身為國母,是大清的女主人!如今男主人外出征討逆賊,內裏的一切自然是要交給女主人!太子雖是儲君,算是大清的少主人,但皇後卻是太子的嫡母,太子自然要事事以皇後為尊。由皇後監國,又有何不可?”


    康熙怒目圓睜:“我滿洲女子的地位本就尊貴,還未入關之時,女子便輔佐男子建功立業,如今既然入關,又怎能輕易將滿洲舊俗舍去?”


    吏部尚書站了出來:“皇上,此事關係重大,請您三思而行。”


    康熙一旦情緒上頭,也是個暴脾氣的:“朕隻是在通知你們,而不是在與你們商量此事!讓皇後監國是朕的旨意,你們若是想要抗旨不遵,那便盡管反對。”


    太子徹底忍不住了:“皇阿瑪!古今往來,從未有皇後監國的例子,若是您開了這個先河,恐怕會讓後宮幹政成為常態,若是因此使得外戚做大,後世之君又該如何治理大清江山?”


    康熙麵上如烏雲蓋頂:“古時連二聖臨朝,皇後攝政之事都有,如今朕不過是讓皇後監國而已,怎麽在你們嘴裏就好像是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之事?”


    索額圖高聲道:“皇上,祖宗之法不可輕易改變!”


    康熙心氣不順:“朕說一句,你們頂一句,你們眼裏可還有朕這個皇帝?”


    眾臣連忙跪下磕頭:“臣等不敢!”


    “爾等最好時刻謹記,坐在龍椅上的人是朕,不是別人,休要拿祖宗家法來壓朕!”


    康熙眼神淩厲:“朕不吃這一套!祖宗之法便是曆代皇帝之法,既然朕是皇帝,難道爾等認為朕之法不如祖宗之法?若是如此,朕大可以送爾等下去見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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