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煥走在大理都城的街上,表情複雜。


    其實周伯通和劉貴妃的事與自己無關,連段皇爺這個苦主都沒自己激動。


    可他總是不自覺聯想到師父林朝英身上,她那麽厲害,偏偏為情所困,逝於古墓,無人知曉!


    王重陽起義抗金失敗,建造古墓,起名活死人墓,以表自己和金人不共戴天的決心。


    以師父的性子,她都願意和王重陽終老古墓了,更何況是陪他去打仗。


    除非,真就像王重陽所說,先天功練到大成,必須保持童陽。


    段皇爺女人一堆雖然也能練,卻無法到最高深的境界。


    既然不能殺王重陽,林煥就要想想接下來該做什麽。


    養傷是第一要務,然後……林煥心中一動,金國勢大,曾經攻破大宋國都汴梁城,擄走兩位皇帝。


    滿朝文武帶趙宋新皇南下,定都臨安,宋金之間……林煥一拍腦袋,自言自語道:“想那麽多幹嘛,殺就是了!”


    林煥來到金中都大興府,很快就從乞丐口中打聽到對自己有用的消息。


    金國如今在位的皇帝完顏璟有個叔父,衛王完顏永濟。


    完顏永濟第三子名喚完顏瑄,就是林煥此行的目標。


    深夜的衛王府,林煥找到完顏瑄的房間,他伸出手,凝神發力,掌心出現一簇微弱的火苗。


    過了這麽多年,他終於能勉強召喚出自己的伴生之火。


    威力不大,但對付這些人類綽綽有餘。


    火苗包裹住沉睡的完顏瑄,他在睡夢中被燒成灰燼。


    林煥易容成完顏瑄的樣子,對著銅鏡照了照,沒發現什麽破綻,滿意點頭。


    這一夜,中都發生驚天大案!


    金國皇親重臣府邸被大宋中原義士放火,試圖燒死他們。


    最嚴重的便是衛王完顏永濟的府邸,他膝下育有四子,老大完顏從恪和老二完顏琚被嗆死,老三完顏瑄與老四完顏璪毀容破音。


    林煥扮成完顏瑄,主要就是為了在金國搞事情,等時機成熟,就來個失蹤或者暴斃。


    伴生之火燒人,連骨灰都剩不下,再加上毀容和破音,沒有人認得出來他不是完顏瑄。


    將老四完顏璪也弄毀容,是不想自己那麽突兀。


    林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但林朝英是漢人,他就是漢人。


    大宋積弊難返,連嶽王爺都被害死,這個國家已經爛到根上了。


    朝廷多數都是屍位素餐之輩,恨不得立刻投降金國,引金兵再攻臨安。


    林煥就是想知道,是什麽人不要臉和金國勾結,用完顏瑄的身份最為合適。


    因為三子、四子毀容,完顏永濟心疼他們,特意命人打造兩個金屬麵具,遮住他們臉上的傷疤。


    就在此事沒過多久,中都突然傳出一個流言,衛王府的慘事乃是皇帝完顏璟策劃,他容不下自己的叔父。


    完顏璟大怒,一邊追索散布謠言的人,一邊和臣屬商議如何安撫完顏永濟。


    最後,完顏瑄和完顏璪分別被封為宥王、寬王,以示君恩。


    什麽王對林煥都無所謂,他趁此機會查到不少大宋內部親金的朝臣名單。


    秋風起,林煥假扮完顏瑄足有大半年,這日他聽到一個消息,說全真教掌教真人王重陽去世了!


    王重陽死了?


    林煥趕緊安排好中都的瑣事,和完顏永濟說他要南下找藥治療臉上的傷疤,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終南山。


    “刀兵之聲?王重陽剛死,是誰敢在他靈前動武?”林煥發足狂奔,迅速上了山,不過等他到的時候,動靜已然平息。


    重陽宮內,王重陽坐在蒲團上,臉色灰白。林煥邁步進去,王重陽身邊是神情焦急的周伯通。


    “你……你來了……”王重陽睜開眼睛,語氣欣喜。


    “沒死?”


    王重陽咳嗽兩聲,沒有力氣答話。


    周伯通哭道:“是歐陽鋒!他來搶奪九陰真經了!”


    王重陽大限將至,卻已經發現歐陽鋒上了終南山,他又找不到林煥,無奈之下定計假死,重創歐陽鋒。


    他也因此到了彌留之際。


    王重陽臉色漲紅,對林煥伸手,道:“小友,你過來……”


    林煥走過去,遲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


    “我不如你師父……她才是、真正的奇才!”


    林煥此時還不知道王重陽這句話的意思,而等到他後來發現古墓中的遺刻,方知王重陽在武學一道,確實比不過林朝英。


    王重陽根據九陰真經想到破玉女劍法招式,遠不如林朝英自創玉女劍法破全真劍法厲害。


    “林煥!這是她給你取的名字……”


    “是。”


    王重陽用力握住林煥的手,激動道:“我給你取個字,昭延。我和她……武學的延續,好不好?”


    林煥愣住了。


    男子二十而冠,由長輩取表字。


    王重陽見他久久不應,帶著遺憾咽下最後一口氣。


    林煥手中一空,周伯通大聲痛哭,這次他的師兄是真的死了。


    “好。”林煥在心裏默默回答。


    王重陽死後,林煥為他守靈七日。


    全真七子知道他的身份,默認了他的存在。細算下來,王重陽以大毅力出家,固然讓這幾個徒弟佩服。但他們心裏也犯嘀咕,可惜一對有情人勞燕分飛。


    王重陽死後,馬鈺成為新掌教。


    周伯通找個機會對林煥道:“我師兄不許我還有全真弟子學習九陰真經。之前因為找不到你,他命我把經書藏好,不許任何人看,現在你回來了,九陰真經就交給你吧。”


    林煥道:“不必,你照他說的,藏好吧。”他現在看周伯通還有氣,懶得跟其廢話。


    周伯通眼睜睜看著他用輕功飛走。


    “師哥讓我分開藏,這可怎麽辦才好?”


    林煥暗歎人類真是脆弱,王重陽那麽厲害的武功,說死還是死了。


    這次回到古墓,林煥發現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她姓孫,以前被師父救過。


    “也好,有人陪著師姐。”林煥放下心來,他本來還想著去牙行買個老仆照顧師姐呢。


    沒了後顧之憂,林煥回到中都繼續當他的宥王,從這一年開始,宋金兩國頻繁有高官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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