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煥在古墓中過了一夜,他之前的想法很簡單,王重陽對不起師父,那就殺了王重陽。


    以他非人的腦子,還不理解什麽叫恨愛交加。


    林朝英對王重陽有愛,有怨,卻無恨!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王重陽死在自己弟子的手上。


    這一點,林朝英的侍女最懂自家小姐的心思。


    次日一早,林煥來到重陽宮。


    王重陽將他請入內廳,說道:“冒昧請小友前來,是有一件事。”


    “重陽真人但說無妨。”


    王重陽奇怪他的態度,好像不像之前那樣充滿敵意。


    “便是關於歐陽鋒此人……”王重陽將自己的擔憂說了,隨後邀請林煥和他一起同去大理。


    江湖人武學交換不算什麽,隻要雙方都同意就是名正言順。


    最讓人不恥的是背師偷藝者,再寬容的師父遇到這種弟子,最輕也是逐出師門,嚴重的直接殺了也不是沒有先例。


    “先天功換一陽指?那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沒東西可換!”林煥拒絕道。


    “並非交換,而是論武。”


    林煥自信,卻不自大。他思忖片刻,然後道:“古墓派最上乘的心法……”他忽然一窒。


    玉女心經是雙人合練的武功,師父創玉女心經的時候,想的是和王重陽合練。


    林煥有些意興闌珊,道:“行,我去。”


    這次去大理,王重陽還帶上了周伯通,他怕這個師弟沒有自己管著鬧出什麽禍事來。


    段皇爺對王重陽等人的到來欣喜萬分,武林高手之間惺惺相惜,亦敵亦友。


    因為在同一個層麵上,說話都聽得懂。


    林煥在書上看過,皇宮裏所有女人都是皇帝的,那代表著一國的尊嚴。


    所以他隻在自己的房間活動,從不亂走,白日裏就和王重陽、段皇爺一起討論武學。


    不得不說,聽了這些天,林煥以自己妖孽的天賦已能使出威力不俗的一陽指。


    王重陽眼神驚喜,又覺得可惜,若此子是自己的徒弟,全真教可興盛百年!


    “先天功入門極難,聽不懂不可強學,以免走火入魔。還有……這門功夫最好保持童陽之身。”


    聽王重陽說完這段話,林煥下意識看向段皇爺,據他所知,皇帝有三宮六院吧?


    原來當今高深的武學最好從童子練起,練個幾十年,元陽不泄,威力巨大。


    隻不過除了戒色的和尚,很少有人守得住不碰男女情愛。


    段皇爺嗬嗬一笑,麵不改色。


    林煥皺眉不語,莫非這就是王重陽不肯接受師父的原因?


    如此荒唐!


    這日,三人又在討論武學,忽然有個侍衛求見,麵上帶著驚慌。


    段皇爺怕是有什麽朝政要務,和二人告罪一聲,出去聽了。


    林煥耳尖,隻聽那侍衛含含糊糊稟報了一件事,有關於周伯通和劉貴妃。


    他能聽見,王重陽內功深厚,也聽見了幾個字。


    段皇爺進來的時候臉色難看,卻沒說什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晚膳時候,王重陽和林煥徑直找到周伯通,在王重陽的詢問下,周伯通毫不隱瞞自己做的事。


    竟是他和段皇爺後宮女人的私情!


    王重陽勃然大怒,他們來大理是客,師弟卻做下如此醜事,丟盡了自己和全真教的顏麵!


    “你!”王重陽當即捆了周伯通,把他帶到段皇爺身前,隨他處置。


    周伯通一直辯解自己不知情,不知道那人是段皇爺的貴妃,若是知道自己一定不碰雲雲。


    林煥坐在位置上喝茶,搖頭道:“不是貴妃,是普通宮女你就能碰了?來做客,把主人的女人給……嗬嗬!”


    什麽天真爛漫不諳世事,那不還是個成年男性,無媒苟合算什麽?


    即便江湖人一貫不拘小節,那也要先經過段皇爺的準許才是,哪有這麽偷偷摸摸還嘴硬狡辯的!


    王重陽怒道:“段皇爺,周伯通犯下大錯,就是殺了他,我也絕無怨言!”


    段皇爺神色劇烈掙紮,可是權衡利弊之後卻道:“罷了!”他命人把劉貴妃請過來,然後對周伯通說道:“事已至此,我便將劉貴妃交給你,你們結為夫妻,好生過日子吧。”


    劉貴妃又驚又喜,剛要叩謝的時候,周伯通突然大喊大叫:“我真的不知這事不能做!我不娶她!你殺了我吧!”


    周伯通閉上眼睛,擺出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這話大出在場之人的意料。


    平心而論,段皇爺這事做的大氣,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忍下這樣的恥辱,將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讓。


    但周伯通還是搖頭。


    段皇爺看看周伯通,又看看心如死灰的劉貴妃,怒道:“你故意欺辱我大理嗎?你、你若對她有情,為何不要她?!”


    林煥聽得這話,緊緊握拳。


    “若是無意,為何又做出這等事來?!”


    周伯通給段皇爺磕了好幾個響頭,道:“我對不起你,殺了我吧!”


    這句話把段皇爺逼住了,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真的殺了周伯通。


    武林義氣當頭,他有那麽多女人,大方成全兄弟是一段佳話,要是為了女人殺兄弟,才容易受人恥笑。


    段皇爺歎道:“我怎麽能殺你。”


    周伯通愣了一下,道:“那我走了!對了,這個還你!”他掏出一條帕子遞給一旁的劉貴妃。


    劉貴妃臉色慘淡,並不伸手去接。


    周伯通直接鬆手,帕子落地。


    林煥瞧著那帕子,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旁邊還有一首詞。


    “……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相對浴紅衣……”


    林煥怒氣填胸,古墓裏,師父備好的嫁衣,臨死前不甘的質問!以她那樣的武功,若不是自己不想活,怎會含恨而終!


    林煥瞪著王重陽,隨後轉向周伯通,厲聲道:“你為什麽不娶她?!”


    周伯通張口結舌,還想含糊過去。


    林煥一巴掌抽在周伯通臉上,怒道:“我問你話呢!為什麽不娶她?!”


    “你不知是錯?男女三歲不同席,你和她都滾到一張床上了!你把禮記讀到狗肚子裏了是嗎?”林煥越說越氣,想他一隻神獸,為了混入人類世界都那麽拚命讀書。周伯通一個純人類竟然不知禮!


    “我……我不能娶她!”


    “你師弟,得了你的真傳。”林煥對王重陽諷刺一句,然後他一腳飛過去,踢斷了周伯通的腿!


    “伯通!伯通你怎麽樣?!”劉貴妃撲到周伯通身上哭著問道。


    “真是情深意重!周伯通說自己不懂,姑且信他,那你呢?你身為貴妃,也不懂嗎?和外男私通,踩著皇帝的臉麵!”


    林煥環視屋內幾人的神色,拂袖而去。


    “奸夫淫婦。”


    這四個字把劉貴妃刺到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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