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塔……”艾斯聽著屏幕裏的宣判幾乎瞬間就崩潰了,在計時器明滅的警報聲中,他看著抱著自己的腿想要安慰自己的孩子,顫抖著彎下了腰。


    究竟是怎麽樣的磨難、怎麽樣的痛苦……才能到最後給一群孩子冠上“葬禮”這沉重的落幕呢?


    都是孩子啊……


    有幾個長大了呢?


    賽羅、賽雅、泰迦、澤塔、捷德……反正跟光之國有關的這幾個,都沒成年呢……


    【“畢竟……我們都要死了啊……”小陸歪了歪頭,眼中沒有一絲麵對死亡的恐懼——隻有一貫的漠然。


    所以我們為什麽還要顧忌著其他的生命呢?


    我們自己都活不了了啊,所以我們想玩一會兒又怎麽了?!


    而且這裏可不無辜,我們之中的多少人和奧在這裏受盡苦難呢?


    ——你們不知道的。


    你們不知道那些刀割在身上有多疼、你們不知道那些藥打在體內有多難受、你們不知道……


    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反正我們身體早已被黑暗侵蝕,我們的靈魂早已被汙泥腐朽,我們……終將泯滅於深淵……


    所以你們知不知道其實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已經太晚了。】


    希卡利皺起了眉,“人體實驗。”


    還有一點他不理解的是——


    人類是怎麽控製住奧特戰士的?在兩方的實力和科技差距之下,他們到底是怎麽在控製住奧特戰士的?


    這很重要,甚至——


    關乎他們之後與地球之間的聯係。


    “人體實驗啊……”戴拿垂下了眼睛,想起了自己的曾經。


    也不奇怪,畢竟以人類的傲慢和貪婪,好像做什麽都不奇怪。


    迪迦摸了摸戴拿的頭,無聲地安慰著自己的弟弟。


    他們身後的阿古茹看著屏幕,指尖幾乎掐進了掌心,“我就說了人類就是危害!”


    之前每次都反駁他的蓋亞這一次選擇了沉默。


    該怎麽辯駁?


    事實都已經攤開在了他的麵前,他還能怎麽辯駁?


    他們的哥哥,現在甚至還有他們的弟弟們……


    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正在關心自己的特利迦和德凱,蓋亞歎息著閉上了眼睛。


    我偏愛人類,但我更愛我的家人啊。


    還有……阿古茹啊……


    自出生起便陪伴在我身邊的阿古茹……


    屏幕裏的特利迦和德凱他們原本的那個宇宙裏的我們,也就是未來的我們……


    恐怕早已不在了吧……


    也許……也是因為人類……


    畢竟他們兩個與地球息息相關,隻要地球的大地和海洋沒有事,他們就不會有事,但是……


    那裏麵沒有他們啊……


    ——這就已經說明他們都不在了。


    因為如果他們還在,是不會放心讓兩個弟弟在那樣的情況下前往另一個宇宙的……


    所以,他們一家……在未來就隻剩這兩個最小的弟弟了。


    在一陣頭暈目眩之中,蓋亞熄滅了計時器。


    就剩他們了啊……


    阿古茹在一瞬間就接住了即將倒地的蓋亞,在特利迦和德凱擔憂的目光中緊緊地抱著他,“瑪麗軍團長,麻煩……救一下。”


    至少大地和海洋永遠不會分開的,蓋亞,別怕。


    ——我會陪著你,直到海洋徹底枯竭。


    “奈克瑟斯,人類……”賽羅捂著自己疼得泛酸的計時器,緩緩地眨了眨眼睛,“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


    我所學的所有知識都告訴我——


    那些弱小的、堅強的、有著強大意誌的生物是能陪伴我們戰鬥的、給予我們羈絆力量的、需要我們保護的生命,但是……


    但是他們傷害了我們,傷害了我的後輩們,他們……還值得我守護嗎?


    奈克瑟斯在沉默中垂眸,他輕輕地摸了摸賽羅的頭,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那顆星球上的經曆、想起了那些在黑暗中掙紮著生存的生命、想起了那些同樣經曆過實驗的適能者們……


    “人類啊……


    那是地球上的生命,他們不像奧特戰士一樣光明得純粹。


    他們會軟弱、會貪婪、會嫉妒……他們有很多很多的缺陷,但是……


    堅定信念的是他們、善良包容的是他們、具有同理心的是他們、擁有強大守護之心的……也是他們,他們複雜至極,他們擁有著強大的光明之心的同時卻同樣擁有著深重的黑暗陰影。


    至於值不值得守護……這得看你自己的心。


    你想守護他們嗎?”


    ——如此複雜、如此不完美的他們。


    “我不知道,”賽羅迷茫地抬頭,“我不知道……”


    “沒關係,你會知道的。”奈克瑟斯手上輸送能量的動作從未停止,“時間會在未來的某一刻告訴你答案的。”


    時間最偏愛的孩子,時間會告訴你一切的,所以沒關係,不用迷茫,向前走吧。


    向前走,從來……不必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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