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萱醒來的時候,正眼神混沌地盯著房頂上的稻草。


    此時,她的腦袋正在走馬觀花地回放著她的上一生。


    被冤枉的四十年,救她命的師傅,還有她考上大學,開店做生意,最後壽終正寢的一生。


    她嗤了一聲,沈雯這個死女人,竟然把她害得這麽慘!


    害她被那麽帥那麽有前途的老公冤枉,不然,她就可以悠哉悠哉跟著去首都享福了。


    正當她眼神不斷聚焦的時候,腦子又開始自動回放了重活一世的記憶。


    ……


    罵早了!


    豬一樣的前夫,變態的他,坑爹的二胎加自殺……


    如果這是一本小說,她一定要先給作者寫上八百字的差評。


    然後,連罵一百句,句句不重樣!


    這都過得什麽鬼!還不如上一世呢!


    薛俊平看女人渙散的瞳孔倏地變得清明,還直勾勾地盯著他,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後背很涼。


    白萱萱淺淺勾了下唇:“大哥,又見麵了。”


    她想到什麽嗬嗬了兩聲:“你還是和原來一樣,像個傻叉。”


    薛俊平正要開口罵,白萱萱擺了擺手:“少說兩句吧,還省力氣。”


    她不屑地扯了下唇:“反正你也不是什麽重要角色。”


    薛俊平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反正和涼涼的冰刀往身上插也沒什麽區別了。


    白萱萱最後睨了他一眼:“請問是你自己起來,還是我請你起來。”


    薛俊平呆了一瞬,還沒回答,就被女人屈膝一踹,踢爆了命根。


    他像是被堅冰凍住,直溜溜地就栽倒了下去。


    白萱萱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冷聲甩鍋:“你別怪姐狠,自從碰上那兩白癡,我的素質就全都喂了狗。”


    她本來還想和薛俊平多聊兩句,可是想到她兒子,她隻好第一時間衝回了家。


    家門上沒鎖,她來不及看廚房裏的火,先衝進去抱孩子。


    從房間出來的時候,被燒起來的濃煙嗆了一臉眼淚,定睛一看,火已經往房間跑了。


    等她撲完火,家裏差不多燒完了……


    沈雯的家住在她對麵,她腋下夾著孩子,一腳踹開了她家門。


    張建平的母親醒來嚇了一跳,白萱萱揮了揮手:“阿姨,您好好休息,沈雯托我幫她帶東西。”


    “這人也真是,請人幫忙,鑰匙也不知道給人一下。”


    她直接抽出她的抽屜,女孩子嘛,東西肯定都藏在抽屜裏。


    何況,木頭櫃子就沒幾個抽屜。


    她翻了一遍,也沒看見她的石頭。


    奇怪,難道是在她身上?


    她趴在沈大媽的床頭,很乖地朝她眨了眨眼:“阿姨,沈雯有和你說她去哪了嗎?”


    “我剛半路上碰見她,這會幫她拿了東西,正要去找她呢。”


    沈大媽也沒隱瞞,畢竟傅恒常年照顧他們,她心裏一直十分感激。


    “她,她好像說去什麽醫院。”


    白萱萱高興地連連點頭,還把她手放進了被窩:“阿姨,你蓋好,好好休息。”


    她關了關門,門鎖好像有點壞了,她又探進腦袋道歉:“不好意思呀阿姨,剛剛我太著急了,把你門踹壞了,不過沒關係,傅團長特別熱心腸。”


    “你放心,他一定會給你修好的!”


    她找了個大石頭把門堵上,用最快速度抱著孩子趕去了醫院。


    她可不能錯過沈雯誣陷冤枉她的這場戲。


    能不能離成婚,就靠她了!


    她直接衝進了病房,看到房間裏沒有沈雯還有一瞬間的愣怔。


    她下意識問:“沈雯還沒來嗎?她怎麽這麽慢?”


    白萱萱看了眼宋斐清,馬上把傅遠塞進他手裏:“宋同誌,麻煩幫我看一下。”


    宋斐清扯了下嘴角:“為什麽又是我?”


    ?他為什麽會說又?


    白萱萱很認真地看著他:“可能是因為你比較有經驗吧。”


    白萱萱看到傅恒的領導也在,非常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全程沒有給病床上的男人一個眼神。


    領導眼神有些探究地看著她:“你……白同誌,你沒事吧?”


    這小姑娘漂亮是漂亮,也很有禮貌,主要她臉上灰撲撲的一片。


    不過,倒是顯得那雙烏黑的眼眸格外地亮。


    白萱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哦,沒事,家裏著火了,東西都燒完了。”


    “一個紙片都沒剩了。”


    領導看小姑娘笑嘻嘻的,還以為她被燒傻了:“著……火了?嚴重嗎?”


    白萱萱:“不嚴重,就燒了我們一家,您放心,我走的時候,火已經滅了。”


    “你不知道,太慘了,黑漆漆的一片。”


    領導抽了抽嘴角,雖然很慘,但你是不是笑得有點過了。


    他幹巴巴地抽回了手,和傅恒說了一句“保重”,人就從門口溜了出去。


    這個小姑娘,她好像有大病!


    白萱萱已經想好了,從沈雯那拿回石頭,離完婚,馬上坐火車去首都認親!


    迎接美好人生!


    領導走了,男人出了聲:“宋同誌,我兒子他要睡覺了,麻煩你帶他回去睡覺一下。”


    宋斐清啊了一聲。


    哥,你是真不客氣呀。


    不知道為什麽,他非常害怕這個孩子回去的路上會尿他一身。


    他不想帶回家呀。


    他看了眼白萱萱,不太情願地說:“白萱萱,這可是你親兒子,你不管了?”


    白萱萱揮手讓他滾蛋:“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快回去吧,我等會還有事呢。”


    躺床上的男人也催他:“你還杵這幹嘛?還不快滾,你再嘰嘰歪歪,以後你換班找不到人,別來求我!”


    宋斐清半張著口:“哥,你變了,你以前從來不會挾恩圖報的。”


    傅恒冷睨著他:“你是準備站這等我把幫你值的班,請你喝的酒,借了沒還的錢全都算一遍嗎?”


    白萱萱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小樣,看不出來嘛,你挺能占便宜的。”


    宋斐清胸口有點脹氣,他看男人坐起,趕忙抱起遠遠往外走。


    一邊關門還一邊嘟囔:“早知道不來了,一個比一個混賬。”


    傅恒操起桌上的不鏽鋼杯子,精準無比地砸在他後腦勺:“罵我就算了,竟然敢罵我媳婦?”


    “回去把錢湊湊,把欠我的一百塊酒錢先回了!明天就來還,別讓我找你要利息!”


    宋斐清轉頭,一臉欲哭無淚,完了,回去又要被媳婦罵了!


    他就不該多那嘴!


    宋斐清走了。


    傅恒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女人,突然掀開了被窩:“萱萱,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上來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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