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翠微山,各大派小派也陸陸續續在慶賀完之後離開了七俠鎮,畢竟莫小貝現在還隻是個懵懵懂懂的孩子,而現在的衡山派也隻剩下三人罷了,目前對於衡山派的關注也無須太多,意思到了就行。


    考慮到七俠鎮的偏僻,各派要麽往十八裏鋪去找地方投宿,要麽就是因為門派裏的傳訊打算趕夜路回去,七俠鎮又重新回歸了平靜。


    然而當眾人回到客棧,卻發現門前燈籠未點,便連店門也依舊是離開前的上著鎖的狀態。


    “咋回事嘛,這個死大嘴,說回來滴個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佟湘玉敲了敲離開時自己親自鎖上的鎖頭,有些不樂的抱怨道。


    郭芙蓉在一旁起哄道:“要我說啊,肯定是偷偷溜回去了唄。”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今天可以說是和小六相處了整整一個下午,雖然是在酒桌上,但是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二人世界嘛。


    “他敢!看額不扣了他的月錢!”佟湘玉惡狠狠的宣判了李大嘴,若要真是如此,一定得扣光月錢,順便再讓無雙接替大嘴一個月,不不不,半個月就夠了。


    白展堂眉頭微皺,思索了一番,開口懷疑道:“不太可能,如果他準備溜回家有何必找掌櫃的拿鑰匙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你們說大嘴該不會遇到什麽麻煩了吧,比如被衡山派的對頭給綁架了,想要讓小貝答應他的條件才能放人吧?”


    呂秀才忍不住猜測到,他正在盜墓小說裏寫到芙蓉女俠被神偷小六子綁架想要神筆書生將渡月橋的第一秘寶九寶琉璃塔那給他交換的劇情,感覺突然失蹤的大嘴蠻符合眼下條件的。


    幾人聞言皆是一個白眼,還真敢想,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怕不是寫書寫的走火入魔了吧。


    “人綁誰不行綁他?一個啥也不會的破廚子?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傻呢。”


    郭芙蓉忍不住吐槽到,對於呂秀才在書裏將自己寫的和書生恩愛來恩愛去的劇情有些開始反感,心想小六他會不會誤會呢,也不對,小六不識字啊,可是還是不行啊,他一個酸秀才拚什麽占姑奶奶便宜。


    “你!郭芙蓉,我跟你拚了!”


    呂秀才本就被因小六的事情被郭芙蓉氣的滿肚子哀怨,現下被郭芙蓉一番諷刺,頓時火冒三丈,勢要決一雌雄。


    “也不完全排除這個可能,但是按李大嘴的膽子,應該是不會敢得罪誰,尤其是這兩天來的江湖人蠻多的,指不定他被誰給忽悠了去,也有可能是為了打聽這麽客棧的事情,如果今晚他沒回來的話,咱們先去李家溝確認一下,如果沒有就報官告訴小六,這兩天捕快蠻多的,應該不會真的有什麽危險。”其實按著白展堂的性子,他本能反應就是躲,但是不能讓操勞了一天的佟湘玉再為了李大嘴擔驚受怕,所以又是勸慰了一番。


    “行嘞,你們別鬧咧,額覺得展堂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展堂,你先從後邊翻進去把我賬台後的備用鑰匙拿來。”佟湘玉攔住了作死的秀才,對著展堂吩咐道。


    “咦?這是什麽情況,怎麽不進去?”


    一道聲音傳來,原來是逛街歸來的祝無雙和月落到了巷口,看到眾人站在店門口發呆,忍不住發問道。


    佟湘玉暗暗譏笑道:“喲,這終於肯回來了,還以為你們也打算夜不歸宿呢。”


    “不是的,小落說想趁著機會看看鎮上的幾家書店是怎麽弄得,所以我們回來晚了,師兄,我們還給你們帶了小吃呢。”祝無雙示意了手上的食盒,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月落自知理虧,明白自己先前確實有些不地道,衡山派的事情做了便是做了,何苦心虛會被認為別有所圖,果然還是心虛鬧得,就好像自己搶了別人的戲份一樣。


    “哪能不回呢,您說是不是,聽掌櫃的話的意思,有人打算夜不歸宿啊?”


    月落幹笑一聲,轉移起了話題,果然,佟湘玉也並未繼續計較,而是詢問道:“你見過李大嘴沒有,你白天待在外邊應該能瞧見吧?”


    月落奇怪的問道:“李大嘴?他沒回來啊?”


    “他是不是又溜回家去了?”


    無雙弱弱的說了一句,來了快一個月了,她便遇見了李大嘴請了三回假,若不是她在店裏,完全都可以不用開門做生意了,有這般推測倒也不奇怪。


    佟湘玉將之前幾人的猜測都告訴了晚回來的二人,月落想了想,記得後來好像是看見了一個胖胖的有點像大嘴的人,不過當時兩個人都在研究書店布局和一些暢銷品,也就沒有去留意是不是李大嘴本尊。


    畢竟眼下沒有上帝視角,月落也不可能猜到李大嘴現在正在哪裏,又在做什麽,印象中李大嘴早出晚歸怕是隻有遇到那個降龍十巴掌的時候吧,不過眼下倒也無法確認李大嘴不是偷偷溜回家了,反正沒有生命危險便是。


    這邊白展堂拿了鑰匙,剛開了門,掌了燈,李大嘴急匆匆跑了進來,站在門口。


    “呀,都回來了呀,挺早的啊。”


    李大嘴雙手抻著肚子,見眾人全都望向自己,憨憨一笑。


    佟湘玉落座主位,看了一眼外麵烏漆嘛黑的天,盯著李大嘴很是溫柔的笑道:“是啊,挺早滴,你是不是回來早咧?”


    “哈哈哈,掌櫃的瞧你說的,那我不回來,誰給你們做晚飯不是,那啥,你們都餓了吧,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飯去。”


    李大嘴訕笑完便想要離開,卻被幾人攔著,拉著坐在了桌子對麵。


    “還知道回來呢,啊?大晚上的不回來你想幹啥?也不看看這都啥時候了?還有讓你買的解酒藥呢,還有錢呢?”


    佟湘玉連番問責,一旁的月落便有了一種原劇之中,眾人發現了李大嘴的練功道具是逼問的現場既視感,不過眼下顯然沒有什麽道具,不過李大嘴的裝扮都確實是有了微妙變化,衣服還是那身,但卻看著更顯清瘦,就像特地約束了衣擺。


    雖然不知道原劇之中那個老洪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但是既然涉及李大嘴,那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了。月落沒有吱聲,打算先靜觀其變畢竟他本來也沒有打算阻止李大嘴霸氣這麽一回。


    至於為什麽,很簡單的理由,那就是李大嘴確實需要這麽一次機會發泄一下內心壓抑的情緒,而且這是也是個教訓。


    李大嘴連忙解釋道:“掌櫃的,你別生氣,我就是在回家拿衣服去了。”


    “哦?那衣服呢?”


    “收拾好了,忘了帶回來了。”


    幾人無語的看了一眼李大嘴,心想找借口就不能找個正常一點的嘛,這是非得把其他人當傻子呀。


    白展堂開口替大嘴緩和一下氣氛,畢竟都是自家兄弟,誰還沒有點小秘密呢:“那什麽,既然人回來了,那我們大家也不用擔心大嘴真的出了事了,時候不早了,還是趕緊忙活晚飯吧,陸師兄他們估計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那個無雙……”


    祝無雙也是附和,替大嘴解圍道:“哦好,那個我和大嘴去忙活晚飯了,大家稍微等等就開飯啊。”


    說罷,無雙拽著舉措不安的大嘴離開大堂,算是暫且揭過這檔子事。


    “白展堂,你什麽意思!”


    待李大嘴離開,佟湘玉又是扭臉一變,對著白展堂質問起來,先前李大嘴在,到也不想落了白展堂的麵子,又不想大嘴多心以為自己懷疑他什麽。


    “你看你急什麽?”白展堂扭頭看了眼廚房方向,又賠笑道:“李大嘴什麽人你還不知道,那一個楊慧蘭就能憋心裏,他今天顯然是遇到了什麽事,不肯跟我們說,不過看他那樣子不是什麽壞事就行了,隻要大嘴不出聲,咱也沒必要管他,這不也正好省得他天天就念叨那什麽楊慧蘭,這不挺好的麽?”


    白展堂到底是對李大嘴清楚得很,他既然故意瞞著,顯然是不想自己知道,明著問顯然不可能知道什麽,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哼,就你有理。”


    佟湘玉無言辯駁,隻好應聲,又轉向了看熱鬧的月落問道:“小落,衡山派滴事情你該解釋一下了吧。”


    “呃,好吧。”


    月落知道這事還是要講清楚的,理由卻也是編到哪裏算哪裏,按照這兩年打的交道,照理來說他們是會相信自己的,隻不過是有個必須坦言相待的過程。


    “其實,這是本來確實隻是個巧合,那天我和無雙去買菜,結果……”


    月落講那天的事情重新詳細的講了一遍,著重表示了自己的偶遇和衡山派三劍客的窘境,而自己本著不願意看到寶劍蒙塵,大俠受難。


    有丐幫的例子在前,幾人還是頗為信任月落的解釋,畢竟這兩年來,月落似乎一直都是這麽樂善好施,當然了,那是在有足夠的資本支持之下。


    “行咧行咧,這次額暫且相信你,不過下不為例,額說過,有些事情不是隨便給點錢就能解決的,畢竟如果真的隻是花錢這麽簡單,那我幹嘛不回家拿錢,小郭為什麽也要甘心留下領一個月的二錢銀子呢。”


    “哎哎哎,我不是沒有工資嗎,你啥時候給我發過錢了?”郭芙蓉開口反駁道,自動忽略了買胭脂水粉和簪花時找佟湘玉預支的所謂的開銷。


    “去你滴,別插嘴。”佟湘玉打發了攪事的小郭,繼續洗腦,不是,繼續講起了道理:“衡山派滴三個人是來接小貝當掌門的,小貝也是提了不少無理取鬧的要求,雖然額也看不慣,但是這是人家滴選擇,也是人家滴私事,我隻是小貝的嫂子,和衡山派實際上卻並沒有什麽關係,因此做這也是我沒有過多過問當初那筆錢的來路的緣故,其實我也猜到了有可能是你給的,畢竟額們這兒也就你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說著白了一眼月落,有點時候真的看不明白月落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一方麵也是頗為貪財的樣子,估計是商人本商的緣故,另一方麵,卻特別喜歡給予別人幫助,上到鎮上的幾個當鋪掌櫃都合作過,下到小米為首的乞丐也曾受過他的恩惠,還真是奇怪的。


    月落也是頗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白展堂,想著果然還是自己心態不對,又聽佟湘玉繼續說道:“其實你幫助衡山派額還是想替小貝謝謝你的,畢竟額相信你也是為了幫她,要不然兩年前你也不會救她,還在方方麵麵幫著額們照料這個店,不知道是不是額想多了,額覺滴你對這家店好像有種感情,就好像你來過這裏,還在這裏生活過一樣的感覺。”


    月落驚訝的看著侃侃而談的佟湘玉,要不咋說是同福客棧的心靈導師,這眼光果然厲害,是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重播了多少回,每一次都好像是初來乍到,卻又是久別重逢的歡喜。


    “不過額需要提醒你滴是,善意就像額店裏滴那些喜歡逃單的客人,不管他們是不是故意逃了,額每個月總是要去追回來那些錢,因為付出是相互的,如果額不去追回來,那些客人也會交回來,如果你隻是一味地給予,有人會賴成習慣,有人會懷疑你別有用心。”


    月落微微點頭頗為認同,就是那個客人會自己主動結賬這件事情他保持懷疑態度,不過,眼下是佟大師開課時間,還是不要打斷的好。


    “湘玉姐姐深謀遠慮,小弟佩服佩服。”月落又是忍不住耍起了寶,賣弄了起來。


    說起來這事,佟湘玉又是忍不住後怕,佯怒道:“你少來,這次你差點壞了額的事,額還沒有找你算賬呢!”


    “啊?”


    月落有些不理解。


    白展堂會心,替佟湘玉解釋道:“掌櫃的意思呢,是說衡山派的那幾個本來窮的叮當響,是沒辦法把小貝摻和到衡山派的事情裏的,他們不管怎麽樣也不會好高騖遠,但是你的那筆錢直接讓他們有了底氣,而小貝呢,也直接被糖葫蘆收買,覺得當掌門又容易又有好吃的,都準備跟著陸師兄他們回衡山了,要不是今天湘……掌櫃的,發現及時,他們怕是已經直接出發了。”


    “不是吧?”


    月落這次是真的有點後怕了,他就是想給衡山派的一點雪中送炭,就像很多小說裏的豬腳一樣收買人心好辦事,結果居然差點讓他們直接拐走莫小貝,這要是成了,佟湘玉還不得恨死自己,不知覺有些惱怒陸師兄有些過河拆橋,可是又明白自己壓根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怨,人家所做的一切可不就是為了重振衡山派嘛。


    “怎麽不是,額呢已經穩住咧他們,不過這事是你弄出來滴,你得負責把這事處理好,反正小貝是絕對不可以跟他們回去,起碼現在還不行,她還小滴很,萬一衡山派沒能起得來,毀在她一個毛丫頭手裏,那她將來還怎麽做人?”


    佟湘玉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小貝可以說是自己的另一個精神支柱,舍不得是真的。


    “這事就包我身上了!”


    月落憨憨一笑,這還不簡單,月落抄一下原劇之中佟湘玉的主意直接告訴了佟湘玉,果然得到了佟湘玉的同感,心想,這個主意真好,真像自己能想出來的一樣。


    “哎?你咋還搶我台詞呢?”李大嘴端菜出來便聽見了月落的話,搶詞道。


    “哈哈哈,借用一下而已。”


    月落接手幫忙擺盤,這件事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李大嘴的奇妙學武,才剛剛開始,不知道這個降龍十巴掌真實大明朝裏是個什麽能耐,真是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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