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時候父母總是要她求得安穩,要她留在他們身邊,不要去太遠的地方,很遺憾的是,成果果被說動了,她動搖了,讓本就不算太堅定的夢想在那一刻幻滅了,她想多陪陪他們,也更方便回去看看奶奶。


    而且一年以前她對未來的期許還停留在月薪能過萬就很滿足了,於是她簽了份平麵模特的一年獨家合約,每個月小幾千,她估摸著在家鄉再找一份三四千的工作,每個月也能有堪堪小一萬收入,對於剛畢業的她來說,簡直是美滋滋。


    至於一年合約到期後是什麽樣的生活,她的設想是:在一個單位混兩年,到時候不壞的話大概能加一點薪,收入就能和之前差不多了。


    可怕麽?可怕的。


    可怕在於,她的這份未來設想幾乎是停滯的,她把對未來的需求都框定在月薪小一萬上就能滿足了,這不是一個呈上升趨勢的未來發展,相當於固步自封,還無知無覺,人最怕的就是滿足後的動力不再。


    過去幾年她經曆了挺多的,比如她本來想靠臉吃飯,結果發現靠臉吃不了飯,本來想著這輩子就這樣了,結果無意間開始寫東西後,一年漲了十二萬粉。


    不是說十二萬粉怎麽樣,而是,它給我帶來了幾千粉時她看不到的機會和經曆。


    首先你要有作品,跳出來,讓別人看到你,才會有未來的種種可能性。


    這是一個講曝光度的時代,曝光,一靠營銷炒作,二靠作品敲門。


    就是這麽一個變化,讓她被從前的合約束縛在原地了,沒有抱怨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讓她意識到,什麽叫自己做的事要自己負責。


    以及……在未來長久的發展中,沒有考慮到自己未來上升的可能性,一味的貶低自己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好在這個期間,晨霧的一番話讓她清晰的感知到,哦,原來我還是有夢想的,那個信念從來都沒有消失過,別人都可以堅持下去,自己為什麽不行?


    後來合約一到期,她就來到了上海,嗯,沒錯,她是來實現夢想的,是晨霧告訴了她夢想是暫時可以不計較成本的,是可以讓一個人毅然決然的去奔赴的。


    還有句號,她是成果果的一個初中同班,高一同班,高二分班之後就不在一個班級的好朋友,後來她考上了一本,她們之間的聯係就可以用若有若無這個詞來形容了,誒,其實隻要不同班的話,交集就會很少了,更何況兩個去往了不同城市的人呢?


    在成果果的概念裏,從來隻有朋友,親密的人,或者就是敵人,再是可有可無毫不相幹的人,可這一位用她自己和句號的話來說就隻能算是半友。


    一半的朋友,一半的感情,可有可無卻又不能算是毫不相幹。


    同學、同事,總有人是要在一起生活,共事,學習時才能親密無間的在一起。


    嬉笑打鬧,談天說地。一旦分開了,就連一個找彼此聊天的理由和勇氣都沒有了。


    是一種“我有點想你了,但是要找你談話就會囉囉嗦嗦,有點不太高興進行這樣的人際交往。”“好害怕突然沒話說,談話有了斷層。”


    總之就是,分開之後,幹什麽都很別扭,就連關心,都是早就預謀好的親切。


    初中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交往的,班裏的有幾個團體,而她屬於散客團的那撥……


    有幾個成天處一塊的朋友,並且有兩三個順利交往到了現在,雖然有幾個徹底掰了,但是都屬於不鬧事的小團體,不興風,不作浪,但也不是什麽好鳥。


    高一的新班級裏就她們兩個是相識的,座位又是前後桌,自然而然更近了一步,是的,剛到新班級的時候,成果果是不認識伊婷的,興許是臭味相投,在幾次考試下來後,她和伊婷的成績都靠的很近,然後就走到一起了,友誼一直延續到現在。


    再來說說她跟句號吧,哎,那會聊天聊的可瘋狂了,小紙條都攢了一大簍,不過在畢業後,整理時被她扔幹淨了,現在卻又很想回顧一下,畢竟她把學習的時間都拿去幹那破事了,高一沒有夯實基礎才落得如今這個局麵,怎麽也都有些存在證明啊。


    句號偶爾講話會嗆的她啞口無言,胸中一股悶氣呐,也就經過兩小時自我消化,成果果依舊繼續吃她的喝她的蹭她的。


    但是從來算不上是朋友的,除了八卦和嚼舌以外不會說到其他的太多,那種朋友的定義和感情的界定自己心裏清楚的很,就算外人看上去親密的很,但自己知道兩個人是好的,感情不是假的,但是關係不是別人想的那樣的。


    似乎高二時不再同班的關係,她們兩個都屬於不管到了什麽新的環境,都可以正常融入,交流無障礙的那種,於是乎很少有交流,不會刻意的去找彼此,因為不算朋友啊,但是也不是普通同學的關係啊。


    當然真實的情況沒有看上去的那麽複雜,一切都正常的很,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少了什麽丟了什麽的這種感覺是沒有的。


    而在她畢業後的那一年的某一天,句號還是聯係上她了,不管怎麽說,好歹曾經的那段友誼還是刻骨銘心的,現在總不能真的形同路人吧?


    句號和她說自己現在的這份實習不想幹了,成果果問她怎麽了,幹的不開心麽?


    她說倒不是不開心,實習生被塞一大堆有的沒的的工作很正常,但她被安排打理著一個公眾號,公眾號的關注者都是些為了蠅頭小利而蠅營狗苟的人。


    經營者為了迎合這方麵的受眾常去盜一些“不轉不是中國人”“注意了!驚人真相”這類文章交給句號重新編輯後作為原創文章發出。


    句號眉頭微皺地對她說:“這些都是我從前厭惡的東西,可我現在卻作為這些東西的源頭在發布這類內容,我覺得我就像朋友圈的一顆毒瘤。”


    她和句號說,到了這個年紀我們都在繃著,一根筋懸在那裏罷了,它早晚會斷的,對於自己未來會成為什麽樣的人,其實心裏多少都有點數,繳械投降隻是時間的問題,成為自己從前所不齒的人可能性,遠大於長成年少時自己期許的模樣。


    錢也好,權也好,一旦染指過,就像碰過毒品一樣,那種滋味,妙得讓人忍不住去回味,能做什麽,能做的隻不過是死扛著,就像母獸護崽一樣,對別有用心想要靠近的人呲牙咧嘴著,然而架勢看起來再凶悍,也不過是獵人當頭一槍的事。


    成果果恍然間覺得……哦,曾經在一起打打鬧鬧的人,如今也為了生活瑣碎的事兒開始奔波勞走了,沒辦法,這就是現實啊,甚至……要變成自己以前最討厭的那種人,當時,剛簽下平麵模特合約的她覺得自己多少也是按照金主的意思去拍攝一些東西,談不上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畢竟為了生計嘛,但想到自己以後到了職場,會不會跟句號一樣?去做一些違背自己內心的事兒?那她得難受死。


    句號告訴了她什麽是現實,這也算是驅使她奔向自己夢想的催化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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