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也無法讓牧塔塔單獨跟詹旃在一起,上一次駱天鵝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平息。這一次要是任她跟這個可疑的女生離開的話,就真的無法掌控會發生什麽了。


    牧塔塔對於尾隨自己的簡霽很是生氣,要不是因為某一些原因,她就早不客氣地罵他了。她卻還是按下了脾氣,惡聲惡氣地說:“請你!不要!跟著我們!”


    簡霽沒有說話,也沒有停下腳步,依然是跟著她們不落一步。


    牧塔塔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是再跟著我們的話,我真的也不想再見到你了!就算你是天鵝的男朋友!”


    就算,我是想要見到你的……不過,你傷害了詹旃,傷害了保護我的人!


    從女生眼睛裏看到了堅決,簡霽頓了頓腳步,還是忍住了跟上去的衝動,看著她們漸行漸遠,掏出了手機。


    “牧塔塔!你要是走了……”


    “就永遠不是我的朋友了!”


    說這句話的,是沉默了很久的駱天鵝。她平靜地從車子裏鑽出來,站在車門前,不高不低的音量,卻可以讓不遠處的牧塔塔跟詹旃聽得一清二楚。


    拉著詹旃的牧塔塔,腳下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背影將在原地良久。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


    可是被她拉著手腕的詹旃,卻感覺的了從對方身體裏蔓延過來的顫抖,愈演愈烈。像是換上了某種疾病的老人,控製不了手臂的動作,隻能不斷地抖動著手指。


    “牧塔塔,你要是走了。我們就再也不是朋友了。”


    駱天鵝站在原地,身體筆直地成了一棵樹。平靜無波的語調,清澈見底的瞳孔。仿佛,她所說的話,並不是會結束與最好朋友三年友情的句子。


    “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呢?天鵝……”牧塔塔沒有轉過身,聲音裏也帶著顫抖。手臂上的抖動對聲帶也造成了影響。


    “為了男生,你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她的音量陡然拔高,參雜著哀極而怒的破音,“為了他們,你竟然會說不要做朋友了!”


    “詹旃可是,可是救了我們的人啊!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維護傷害她,讓她哭的人!天鵝!”


    “我們是最好的好朋友啊!你怎麽可以為了男生而放棄好朋友!天鵝,你怎麽會這樣子?”


    麵對著這樣的指控,駱天鵝的平靜再也維持不住,洶湧泛濫的眼淚打破了一切,她也提高了音量,大聲反駁著:“牧塔塔!你為什麽要維護她?”


    “你怎麽能為了這樣的人去傷害真正在意你的人!”


    “你好任性啊!牧塔塔,為了詹旃這種人竟然傷害大家,為了她竟然傷害所有對你好的人!”


    “你難道就不知道嗎?就在你身邊一直哭的那個女生!那個叫詹旃的!她一直在演戲!她一直在裝!你怎麽會相信她!牧塔塔!”


    被握在牧塔塔手心裏的手腕就止不住地劇烈抖動著,詹旃的眼淚更是如雨般撲簌簌地掉下來,卻沒有解釋一句話。將那麽駱天鵝所有的罪名默認了。


    “是這樣的嗎?”牧塔塔緊了緊拉住的手腕,聲音低低地道,“是這樣的嗎?詹旃,是這樣的嗎?”


    那支手握緊了拳頭,頓了頓又鬆開來。手的主人嗓音哀婉:“是……就是這樣的……”然後將她的拉著自己的手撫開。


    牧塔塔轉過頭,看到詹旃臉上的淚全被她胡亂地抹掉,站直了身體,眼睛望著天空,有一些笑容綻開了,她說:“沒錯……天鵝說的都是對的……”


    牧塔塔心髒心裏的某一根弦被狠狠地撩撥了,發出了一種難以磨滅的聲音,抽出了某一種情緒。


    她轉過身子,對著駱天鵝走過去,站在她的麵前說:“天鵝,你為什麽會這樣說詹旃呢?她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


    說到最後,那一句話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出來:“我不相信!詹旃絕對不會是那種人!!”


    對麵的女生表情就變了,從憤怒到不敢置信,最後變成了悲哀:“那你,就是覺得我在撒謊嗎?”


    她的眼淚在空氣裏漂浮著,墜落,散發出某種憐憫混雜著譏諷的味道:“原來,對於塔塔來說,駱天鵝是一個騙子!”


    “所以,你寧願相信她,”她的手臂抬起來,遙遙指著遠處的詹旃,有如同鋒芒的氣勢,“才熟悉一個月的人。”


    “就忘記了我們三年的友誼嗎?!就忘記了我們三年的時光嗎?!就忘記了我們三年的回憶嗎?!”


    “就忘記了,駱天鵝,從來,都不會,騙,牧塔塔,的嗎……”


    “就忘記了,牧塔塔,從來,都不會,懷疑,駱天鵝,的嗎……”


    駱天鵝失控般地從眼眶裏不斷淌在水珠,指著穿著花裙子蹲在地上的詹旃,嗓音裏是竭斯底裏的怒和屈:


    “牧塔塔!你就沒發現她出現後,我們總是不得安寧嗎?!”


    “你就沒有注意到,她總是在挑撥著我們的關係嗎?!”


    “你就沒有感覺到,她對我們是多麽的不懷好意嗎?!”


    “你以為她真的救了我們嗎?那一次廢棄倉庫的事情不過是……”突然就像是被沒有電池的鬧鍾,想要努力發出聲音,卻又無能為力地戛然而止。


    駱天鵝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垂了幾分,帶著幾分恍然大悟,指著詹旃的手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顫抖地厲害:“你、你!你竟然全部都算好了!你什麽計算好了!”


    詹旃蹲在原地,並不反駁。隻是一臉木然地望著她,神情絕望而有著事不關己的漠然。就如同認罪的囚犯,不管麵對什麽的刑法都已經麻木了。


    看到這樣的表情帶著熟悉和疼痛,粗暴而直白地撞進了牧塔塔的胸口、撞進了牧塔塔的大腦,提醒著她。也野蠻地把她那些猶豫不定擠到身體之外。


    “隻不過是什麽?她本來就救了我們!她的腿上、腳踝都殘留著傷!她還幫你擋了飛過來的足球!天鵝,你怎麽可以懷疑詹旃呢?!”


    牧塔塔的全身都寫著不可置信,寫著深深的失望,如駱天鵝一般指著詹旃,斬釘截鐵地說:“詹旃絕對不是那樣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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