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出發算起,餘卿卿宋笛一行全速向受捐村寨進發,用了六個小時,還沒有抵達目的地。


    幾個沒走過這麽多山路的城裏人,腳上都磨出了水泡,有些還破皮見了血。


    這還算好的,因為地勢原因,他們越走海拔越高,幸虧沒有人出現高原缺氧反應,不然這一趟走下來,凶多吉少。


    在一處半山腰的溪水下遊,十二個人稍作休息補充體能。


    村寨人知道城裏人細皮嫩肉沒走過這麽遠的山路,到也理解他們的“矯情”。


    接過牛奶和麵包,餘卿卿放在身旁的石頭上,埋頭輕捶自己的小腿肚。


    工作這麽多年,真沒像今天這麽累過。


    宋笛嚼著麵包一屁股坐到她身旁,長腿一伸,把餘卿卿兩條細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你幹嘛?”餘卿卿瞪著宋笛想收回腿,機器可還拍著呢!


    宋笛手肘壓在餘卿卿的腿上不讓她縮回,喝了口牛奶將麵包順入食道。“我可不想你拖累進度,消停會兒吧。”


    餘卿卿推著宋笛,臉色微紅。“我才不會拖累大家,你起開。”


    宋笛沒理餘卿卿,放下吃到一半的食物,轉頭對其中一個女工作人員道。“龍姐,你那還有止血貼吧?”


    在一旁兀自脫了鞋襪查看腳上狀況的龍姐抬頭,就看到宋笛和餘卿卿曖昧的姿勢。


    “有,我帶了很多。”龍姐別有深意地對那二人笑笑,從隨身背包裏拿出好幾盒沒拆封的止血貼,扔了一盒給宋笛。


    出遠門進大山,準備些醫療物品總是有備無患。


    宋笛揚手,穩穩接住那個小盒子。


    然後在數雙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視下,在餘卿卿尷尬羞窘的狀態中,從容脫去餘卿卿的鞋襪,就著溪水的涼意給餘卿卿鎮痛洗腳。


    餘卿卿雙腳的腳掌、腳趾和腳後跟都有不同程度的水泡。最嚴重的大腳趾和腳後跟都破了皮,血水透出襪子,讓腳和襪子已經粘到了一起。


    宋笛也沒想到餘卿卿的腳傷這麽嚴重,又沒見她喊累喊痛,別人走的路,她都一一走下來了。


    皺眉將溪水澆濕餘卿卿的襪子,緩緩將襪子脫下。宋笛發現,光用止血貼好像不行。


    “龍姐,有消炎殺菌的噴霧嗎?”宋笛再次抬頭。


    “有。”儲物小能手龍姐再次向宋笛扔去一個小瓶子。


    其他人趁宋笛給餘卿卿緩解腳傷的時候,吃完東西也都脫了鞋襪自給自足。


    “你盯著我腳能好嗎?”宋笛用身上的手帕擦幹淨餘卿卿的小腳,然後邊噴噴霧邊道。


    餘卿卿自以為凶狠地瞪著宋笛。“讓我自己弄。”


    她可不想被機器記錄下她“出軌”的證據。


    宋笛依然抓著餘卿卿的腳踝,口氣十分惡劣。“你還想十一個人等你一個人慢吞吞的吃完東西?”


    餘卿卿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既不爽被性格那般劣質的人教育拖後腿,又窘迫被他那般“伺候”。


    但她知道宋笛說得對。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了,他們要在太陽下山前抵達目的地。


    一番折騰,眾人再次啟航。


    所有人忍著腳痛腿酸,又行了半個小時的山路。然後發現,他們處理腳傷,簡直白折騰。


    眾人看著十多米的淺灘,說不上是什麽心情。


    倒是宋笛很淡然,將背包套在胸前,脫去鞋襪拎在手裏。走到餘卿卿身前蹲下。“上來。”


    因為腳疼站得七歪八扭的餘卿卿本能地往後挪了兩步,拒絕意味明顯。“我可以自己走。”


    蹲在地上的宋笛扭頭,反戴的墨鏡被甩向一邊。“你是想腳傷發炎腫得跟饅頭一樣,後天我背你下山?餘卿卿,折磨人也要有個限度。”


    被冒犯到的餘卿卿狠狠咬牙,恨不得一腳踹到宋笛背上。


    這個混蛋,關心人都不會好好說話,合該注孤身!


    在餘卿卿還糾結於禮數操守時,村寨的小朋友已經在大人的背上,隨著他們緩緩淌過河灘。


    就連他們同行的女同胞,也在接過男同誌的背包後,爬上了他的背。


    餘卿卿見此情形也不好再扭捏,深吸一口氣,緩緩趴到宋笛的背上。


    這樣的河流和淺灘,一共渡過了三條,才依稀在群山環繞梯田層疊中看見了炊煙嫋嫋。


    日暮西山,火燒雲豔麗地掛在天邊。田野間還在農忙的村民遠遠見到村支書幾人帶著幾個陌生人而來,紛紛揮手致意。


    橙紅的暖光照耀在他們黝黑質樸的燦爛笑臉上,與暮色中的大山村寨,反射光影的水稻梯田,形成了一幅天然的風景油彩。


    累得已經快邁不動腿的眾人,瞬間覺得心間充滿了動力和生機。


    他們也笑著跟村民熱情打招呼,邊走邊跟他們閑談,入鄉隨俗,沒一個顯得矯情。


    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村寨人口,比餘卿卿想象的要多。村舍密集著百來戶居民,三百多號人。


    村寨的屋舍多為古樸的木質結構吊腳樓,依山而上,鱗次櫛比。


    餘卿卿宋笛六人,分別被安排在村支書和另一戶人家家裏下榻。


    和龍姐在房間裏整理隨身物品,餘卿卿轉頭對著攝像機。“大哥,你也歇會兒吧?都端著機器一天了,你不累啊?”


    不僅端著機器,是端著機器翻山越嶺跋山涉水。


    餘卿卿也不全是擔心攝像大哥身體吃不消。主要是她不習慣一直被鏡頭記錄,連點隱私都沒有。


    “女神我叫張衍,您叫我老張就行。我幹這行十幾年了,已經習慣了。”張衍從小屏幕上抬起頭,又對餘卿卿憨厚地笑了笑。


    餘卿卿不知道該怎麽讓那台該死的機器關上,讓她有片刻的自在。


    倒是一旁察言觀色的龍姐特別來事。“老張,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出了一身臭汗,難受死了。”


    張衍聽了這話卻沒立即離開。“主人家招待我們的宴席馬上就開始了,你還換什麽衣服?”


    龍姐朝張衍丟去一團擦汗的紙巾,不滿地催促。“就是因為要接受別人的招待,才要換衣服。趕緊出去,快出去。”


    張衍無奈,端著攝像機轉身,嘟囔了一句真麻煩,走出了房間,順便帶上房門。


    餘卿卿鬆了一口氣,笑著感謝龍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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