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英王應也不是什麽無道之人,阿九忽的想起元玠曾經說過的,寧漾和親烏斯藏,利大於弊。阿九覺得,元玠如何都要比英王更值得相信的,或許一切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尤其是方才寧漾的囑托,阿九明白英王所作所為,都隻是為了讓寧漾點頭。是以,或許一切都隻是自己嚇自己。


    阿九隻覺得自己的思緒亂糟糟的,看著小沙彌漸漸收拾好了簽筒,阿九也順勢將手中的遞了過去。看著小沙彌雙手合十誠心致謝,阿九紛亂的思緒又得以清明。不論如何,如今的英王勢必還沒有達成他最大的願望,所以,元玠還是安全的。杞人憂天並不可取,更何況元玠並非一定沒有贏麵。


    畢竟這麽多年了,對於英王的了解,元玠定是會給自己安排生路。思及此,阿九便也在靜默之中起身離開,還是回去看看自家的情況吧!廣陽郡王府無論如何,隻要寧漾答應和親,英王便能護其周全,闔府上下便能安然無恙。那麽,元玠也一樣,如若有朝一日,元玠與英王之間也有了分歧和衝突,稍稍讓步還是能夠尋得生機吧!


    反倒是母親的那一支簽,一想到此處,阿九的心便如擂鼓一般,砰砰作響。到底是什麽呢?竟會引得雲慧大師出場。思及此,阿九不免回身往簽房裏回望,目之所及,恰是愚仁大師正耐心地與小沙彌說這些什麽的模樣。當即,阿九甚至連腳步都頓了一下,要不就問一問吧!問一問愚仁大師,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然而卻也隻是一瞬,阿九便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簽房。方才愚仁大師不曾讓自己進入禪房,此刻去問,也是一樣。不能讓自己知曉的事情,豈是多問上兩句就能問出來的。尤其又是這些出家人的嘴,最是嚴實。


    “陸大姑娘在這呢!叫我們姑娘好找。”堪堪才跨了一隻腳出簽房,阿九便聞一道陌生卻爽利的嗓音。順著聲音看去,阿九確信,不光是這聲音自己不熟悉,就是眼前滿臉洋溢著笑容的女子,自己也未曾見過。但是認得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是寧海侯府的製式,想來是周芾的人了。隻是周芾找自己做什麽?但是即便心懷疑問,阿九也立刻接話,笑容和煦:“姑娘可是周三姑娘身邊的人,周三姑娘在尋我麽?”


    那女子點了點頭,而後笑道:“是,奴婢金珠兒,請陸大姑娘安。”福身行禮,而後金珠兒便笑眯眯地看著阿九,朗聲說道:“我們家三姑娘剛到,今兒要在譚慶寺住一晚的,姑娘說寺中無趣得很,正好有些話要當麵與陸大姑娘講。所以就命奴婢來尋陸大姑娘,不知陸大姑娘可願走一遭?”


    周芾的生辰是三月三,阿九隻是送了禮物,並未親自前去慶賀。畢竟那一日事兒著實不少,兼之內心對於周芾也總有些芥蒂,是以刻意不曾出現。但是今年自己及笄,周芾卻是主動請纓,要在及笄禮上作為樂者,阿九驚詫之間,卻也是立刻接受,心底也不免有些歉疚。笄禮結束了之後,還專程要與周芾解釋,隻是她輕輕地搖頭,笑而不語。


    相逢一笑泯恩仇,盡管阿九與周芾之間並沒有什麽恩與仇,甚至阿九內心還有些吃味,關於那一日周芾與元玠的對視。但是阿九到底也不是蠻不講理的,是以,在周芾的微笑之中,阿九也歇了解釋的心思。盡管沒有直說,但是阿九明白,因為惠太妃的事,周芾是感激的。縱然,隻是簡簡單單地傳達了一個信息。


    是以,縱然眼下阿九心緒不寧,但是看著依舊緊閉的禪房,終是輕輕地點了頭。扭頭看了看杜仲,而後阿九低聲囑咐道:“杜仲你素來穩重,你在此處守著。等到祖母她們出來,正好與她們說一聲我去了何處。免得她們出來找不到我,擔心。”


    盡管樂於前往周芾處,但是阿九也放心不下方才的簽。然而當著金珠兒的麵,也不好說些旁的什麽,是以,隻能這麽交代一句。杜仲是明白的,她會知曉自己還要她留意的是什麽。看著杜仲重重地點了頭,阿九這才看著金珠兒,笑著說道:“就勞煩金珠兒姑娘帶路了,我是真不知道寧海侯府一般在譚慶寺住何處。”


    “阿芾你是說,樂遙出事兒了?”阿九愣愣地看了周芾許久,見她眸間神色異常的凝重,阿九還是將信將疑。拿起桌上的信,又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半晌之後才低聲說道:“可是我並未在信上發現什麽,都是些女兒家的事。”


    怎麽也沒有想到,周芾找自己竟是因為樂遙。方才一進門,周芾便取出了一封信,在阿九還不明就裏之時,簡短而迅速地說了一句是樂遙出事兒了。當即,阿九還有些愣怔,什麽叫樂遙出事兒了。隻是很快,便回神明白了周芾的意思。也不等周芾多說,阿九便將周芾擺出來的信展開來讀。


    盡管一目十行,但是阿九自問應該是沒有太多疏漏,但是全都看完了,還是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不免有些懵了。看著周芾,阿九思索再三,還是溫聲說道:“可是樂遙與阿芾你有什麽約定不成,單單隻是看信中的內容,實在瞧不出什麽端倪。”


    “樂遙說,這一封信隻有你才能看得明白。”見阿九也是一臉懵,周芾不免也有些意外了,快速地尋找了一下,而後指著一處,指給阿九:“就是這一句,大和尚發現了我的身世,說有法可解。”說話間,周芾低低地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我們的確有些約定,有些不好直接寫出來的以隱文替代即可。”


    見阿九聞言麵色一僵,周芾知曉她果然明白。但是即便如此,周芾還是開了口:“這一封信其實是給嘉琰姐姐的,但是卻不知何故,樂遙選擇了給我。所以,嘉琰姐姐可願詳述?我總會覺得樂遙像是出了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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