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一換,依舊是這扇熟悉的門。夜幕籠罩下,在靜謐的夜晚,克萊爾抱著孩子走了進來,她的步伐沉重,臉上顯出一絲疲倦。隨後馬叔叔也走了進來,馬叔叔一隻手拎著很大的袋子,另一隻手拉著行李箱,他一進門就喊道:“梅院長,我把她接回來咧,你快給看看這個娃生病了沒有?”


    我看到克萊爾嘴角顫抖,那雙美麗的眼眸已經噙滿淚水,怯生生地喚了一聲:“媽耶……”


    梅阿姨眼中滿是關切與疼惜,她應聲說:“回家就好。”她迎上來,伸手摸了摸克萊爾憔悴的臉蛋,這才去看克萊爾懷裏的嬰兒,她一邊伸手一邊說:“來,姥姥抱,姥姥抱,咱們到家咧。”


    克萊爾將懷裏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送到梅阿姨的懷裏。小孩子咿咿呀呀地伸著小爪子。梅阿姨忍不住地親了一親孩子的小臉蛋,笑中帶淚地說:“你個小東西咋這麽可愛呢?看看姥姥給你們娘倆準備的屋子,喜歡不喜歡呀?”


    說著梅阿姨抱著嬰兒進了我睡覺的房間。克萊爾定定地站在那兒,抿著嘴,那張倔強的小臉上鼻翼微微抽動著,在努力克製著情緒。等梅阿姨進屋,克萊爾便忍不住了,她轉過身撲到了馬叔叔的懷裏,捂著嘴痛哭起來。馬叔叔丟掉手裏的東西,擁抱著令人心碎的“小貓咪”說:“你可別再躲著咧,你媽早就不怪你了。”


    這一幕攪得我心中翻江倒海,早已泣不成聲,我實在受不了了,心太痛了。


    我強行打斷梅阿姨的思緒,將我的所思所想,對克萊爾沉甸甸的思念,還有內心的愧疚感一股腦兒地注入到梅阿姨的腦海中。


    梅阿姨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吃驚地咦了一聲,瞪大雙眼看著我。我把過往以最快的速度傳輸給了梅阿姨。


    我心裏很亂,想到什麽她就會看到什麽,這些畫麵沒有順序,沒有章法,沒有保留,更沒有顧慮,但是我知道時間過去了很久。終於,我心中的情感得到了一絲安寧。


    梅阿姨的臉上開始是震驚,難以置信的神情,慢慢也恢複了平靜。她凝重的神情看著我說:“你真的能把冬梅帶回來?”


    我的腦部和梅阿姨的大腦仍然連接在一起,我切身感受到了梅阿姨對克萊爾的思念。我轉過頭看著門口,認真地回答說:“我一定會從這個門把她帶回來。”


    我想象著克萊爾的樣子,滿心期待著她的出現,好像克萊爾真的從門口走了進來,開心地喊了一聲:媽。


    隻不過這聲“媽”是克萊爾借用我的嘴巴說了出來。經過大腦的模擬,我發出的聲音與克萊爾的聲音一模一樣。同時,我想象中克萊爾進門的情景同時傳送到了梅阿姨的腦中。


    “媽!”


    猶如一記響雷!


    這聲“媽”讓梅阿姨徹底破防了!梅阿姨繃直的身體直接癱在了沙發上,聲嘶力竭地喊道:“冬梅,媽好想你,想死你咧……嗚嗚……”梅阿姨痛哭流涕,她的一隻手伸向門的方向,好像在召喚克萊爾。


    相比之下,我對克萊爾的思念那是真正的思念,我感受到梅阿姨對克萊爾的思念,強於我千百倍。那已經不能用“思念”來定義了,而是刻在骨子裏的難以忘懷,這份母親對孩子的牽掛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輕絲毫。


    梅阿姨抹著眼淚,強自笑著說:“好孩子,這聲媽,我記在心裏了,不過……”她囑咐我說,”你今天告訴我的這些事情我知道就可以咧,不要再告訴別人了,你就留下吧,別走咧,叫了我這聲媽,我就把你當兒子養。我也會給你馬叔把這事說清楚,讓他趕緊回來。掙錢再重要,也不如一家人在一塊重要。”


    我回應說:“我記住了,梅阿姨。”我斷開了與梅阿姨腦部的連接,頓時感覺腦部一絲輕鬆,心中也坦然了很多。


    梅阿姨抽出一張紙,擦著眼淚說:“孩子,剛才那些事情太匪夷所思咧,冬梅的事……咱們能做就做,不能做,就順其自然。阿姨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去強求你。再說,將來我和你馬叔不在了,二寶還得有個依靠,也隻能靠你。”


    我噌地一下站起來說:“梅阿姨我再次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把冬梅帶回來。”


    梅阿姨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眼中又閃出淚花,對我說:“好孩子,謝謝你咧!”


    經過這次溝通之後,梅阿姨從心底接受了我,我也真正地成為了家中的一員。


    清晨的一抹陽光透進屋子,我感覺到被窩裏一個小家夥拱來拱去的。她順著我的身體爬到了我的肚皮上,緊接著一張秀愛俏皮的臉,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這是小韓梅,獨特的叫我起床的方式。


    我看她可愛的臉龐不禁有了一絲恍惚,三年多過去了。這張稚嫩的小臉蛋是越來越像克萊爾了。


    我情不自禁地把她攬入懷中,雙手溫柔地摩挲著她那光溜溜的後背,感受著那份來自血脈相連的親昵與溫暖。


    小韓梅對我說:“爸爸,我要上學了,快起來了。”我答應了一聲,卻把她抱得更緊了。時光飛逝,這三年時間過得好快,這是我一生當中最快樂的三年,也是最幸福的三年。因為我有了孩子,也有了“爸媽”。


    我穿好衣服下了床,小韓梅早已經坐在飯桌前大口幹飯了。馬叔叔在院子裏打著太極二十四式,我喊了一聲:“馬叔!吃飯了。”


    馬叔閉著眼睛一邊轉身推掌一邊說:“知道咧。”


    我問小韓梅:“你姥呢?”


    韓梅嘴裏塞著包子,含糊地說:“我姥姥吃完飯,她進屋了。”


    我嘴裏也塞了一個包子,走到屋裏。梅阿姨戴著一隻老花鏡,在縫著衣服。看到我進來了,她抱怨著說:“二寶的校服都一樣也分不清,她還總愛脫衣服,上次就落到幼兒園咧。”她張嘴咬斷線頭說,“你看我給她的校服做了個記號,你看行不行?”


    我說:“二寶不是說,不讓我們在衣服上寫上她的名字嗎?”雖然我們在家裏喊她二寶,也會叫她韓梅,但是她的學名是梅寒,可是她十分不喜歡梅寒這個名字。可也沒辦法,因為我沒有與小韓梅的關係證明,所以二寶不能隨我的姓。


    梅阿姨說:“我知道昂,所以我隻是做了個記號,你瞅瞅怎麽樣?”


    梅阿姨展開衣服給我看,衣服上麵繡了四個字母:samu。我吃了一驚,立刻想起我們節點小分隊那個神秘的虛擬數字人,她的名字也是:samu,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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