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來自德國的專家如期而至,他們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而有趣的對比。其中一位身材圓潤矮小,宛如一顆圓滾滾的肉球。另一位則身形修長瘦弱,恰似一根細長的竹竿。這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的組合讓我感覺到食物的偏愛。


    根據專家最初的想法,根本不允許我這個陌生人一同參與車輛測試。然而,宋立杉卻堅持讓我留在車上。他的理由很充分:這次測試需要在滿載的情況下進行,兩輛車得搭載相應重量的配重物。如此一來,車內就必須有四名成員才能滿足必要的人員配備要求。況且我是宋大哥的助理,非我莫屬。


    他們依然懷疑我的身份,於是換了一個說法。想讓其他車隊成員代替宋立杉,他們哇哇唧唧半天,我自然能聽懂。傅寶音翻譯過來說,專家的意思宋立杉與秦工是技術人員,要保護起來,不能有任何問題。但是宋立杉堅持也要參加測試,這是他來這裏的意義,況且宋大哥說自己是車隊唯一的汽車測試工程師,非他莫屬。


    這兩個德國專家也夠雞賊的。聽到他們的意見無法滿足之後,果然要求不能帶翻譯人員同行。傅寶音立即說:“我現在暈車的厲害,上車就想吐,還真受不了。”說著還做了一副惡心想吐的樣子。


    天幕帳篷和一些設備還有傅寶音及其他車隊成員留在了營地。就這樣,我、宋立杉以及兩位來自德國的專家登上了同一輛車。而另一邊,克萊爾與秦工父女駕駛著一輛滿滿當當裝載著各類物資的車輛緊緊跟隨其後,就連空出的座位也塞的滿滿的,充當人數。


    我坐在副駕駛的座位,那兩位專家不安分地坐在後排,不停地悄聲討論著什麽。說實在話,乘坐在燃油車這個大機器裏,我更多的感受是驚奇。雖說它相比空載艙會顛簸,速度也更慢,但車輛疾馳起來時,那種明顯的路感讓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在不斷前行。這種實實在在的體驗更刺激。相比之下,單純地坐在空載艙裏就顯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測試地點是一條稍寬廣的馬路。離天幕所在營地僅僅有十幾分鍾的車程。不同的是這裏的路麵有一段坑窪地帶,有可能是地勢比較低的原因。


    兩輛車停穩後,兩位德國專家下車進行測試前的準備工作。宋立杉過去與秦工在討論著什麽。秦工的女兒在車頭和車尾處忙碌著,協助胖專家安裝調試各種測量儀器。我趴在車窗邊向外看,瞅見克萊爾端著一台老相機正對著測試車“哢哢”拍個不停。那片綠油油的大草原,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把克萊爾襯托得更加風姿綽約。


    她似乎覺察到了我的目光,轉過頭來對我嫣然一笑,向我揮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也傳遞到了我的心間,使得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了解她更多一些。我也向她揮揮手,進行著無聲的對話。這時,那位杆兒瘦的德國專家走來,他敲了敲車窗,示意我下車。


    他用德語說:“你是宋工的助理嗎?你叫什麽名字?”


    他傻,我可不傻。我知道他在試探我,裝作聽不懂他說話的樣子,一臉懵逼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倒挺滿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對胖專家高興地大喊:“他是個傻子,放心吧。”


    我不生氣,假裝他在誇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同樣對著胖專家賣力地揮揮手,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我的臉上洋溢著無比燦爛的笑容。我不會說德語,但是我可以學著他說話,模仿是人類的天性。我用比他還要響亮的聲音,不停地呼喊著:“他是個傻子,他是個傻子,他是個傻子……”


    沒想到,胖專家居然衝我揮手表示感謝,雖然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僵硬,不自然,不過還算有禮貌。


    瘦專家滿臉不悅地揮手製止我,他很不高興,很不開心,似乎很丟麵子。他指指副駕,示意我繼續上車去休息。我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表示我聽懂了。隨後,我還是滿懷感激地對他說道:“他是個傻子。”然後乖乖地坐在副駕上,繼續看著拍照的克萊爾。那抹魅力的身影,才是我心裏美麗的景。


    終於他們完成了所有準備工作,重新回到車上。


    宋立杉啟動汽車,向著後座的兩位專家比劃了一個出發的手勢,然後壓低聲音對我說:“韓狀,小心點,別讓他們看出破綻。”


    我故意抬高聲音說:“放心吧,宋大哥,他們倆是傻子。”我看向後排。胖專家一臉笑嘻嘻的,還跟我打起了招呼。瘦專家勉強地擺手回應我。我就知道他倆是真的聽不懂漢語。


    宋立杉滿意的一笑。


    克拉爾他們那輛車還算平穩,他們作為物資車跟在後麵,主要進行油耗的測試。我們這輛是真正的性能測試車。要在盡量不踩油門和刹車的情況下高速行駛閃避測試。路麵上的水坑,就好比天然的障礙物。發動機盡情地咆哮著,將他的無盡動力轉化成車輪的驅動力,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和後車拉開了距離。方向盤在宋立杉的大手之下,絲滑的轉來轉去,輕鬆地躲過這些陷阱,這輛燃油車儼然成為了他屁股下麵的一輛玩具,我都想玩一玩。


    我想應該不難。


    突然,宋立杉猛打方向盤,車輛險些失控,他大叫一聲好險。隨後車子發出一陣異響,車速也慢了下來。


    “怎麽回事?”宋立杉低聲說道。


    胖專家和瘦專家對視一眼,然後同時下車查看。我和宋立杉也跟著下了車。我看到後麵那輛車還不見影子,估計是我們跑得太快了。


    “好像是前懸掛的連杆有點變形了。”瘦專家趴在地上看了看說。


    可是他站起來卻做了一個“ok”的動作,讓宋立杉繼續行駛。雖然車子還有一些輕微的異響,但是不影響行駛。宋立杉也覺察到了異樣,沒有再暴力駕駛了,開得很平穩。


    我悄悄地對宋立山說:“他們說前懸掛的連杆有點變形了。”


    宋立杉說:”應該是的,我明顯感覺到兩個輪子的動力輸出有點不均衡。車子有點兒向右跑偏。我小心一點,應該沒事。不過車子有問題,那測試的數據可能就不會太精確了。”


    瘦瘦的專家,催促的宋立杉要加速行駛。就這樣我們又行駛了兩個多小時,繞了幾圈,安全地回到了營地。


    兩位專家采集完兩輛車的數據,宣布今天的測試結束,然後就回去做分析了。


    宋工問:“今天怎麽樣?我看到你們好像停了一會兒。”


    宋立杉解釋說:“車子路上出了點問題。韓狀聽專家說是懸掛的連杆有點問題。”


    “既然車子出了問題就應該立即停止測試。你不知道嗎?這樣太危險了。”


    宋立杉很怕秦工責怪,急忙說:“師父,兩位專家讓我繼續測試。我,我隻好聽他們的,不過我一直都很小心。”


    “怪不得速度慢下來了。”秦工把手裏的水杯遞給宋立杉,他趴在地上檢查,站起來說:“打開機艙蓋。”


    秦工仔細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來說:“倒不是什麽大問題,不過足以讓數據有偏差。”


    “嚴重嗎?”


    “導向機構有點變形。還好我們的車是雙叉臂結構,駕駛影響倒不大。晚上通知維修工程師調整一下。”


    宋立杉點點頭,把水杯還給秦工。


    “今天的測試就這樣,那我們回旅館吧。”宋工說著轉身離去。


    待秦工走開,我說:“宋大哥,我也想開車試一下。”


    宋立杉問我:“你會開車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可是實打實的真家夥,它的虛擬孿生兄弟還沒有生出來呢。”


    “放心吧!”


    我想開車應該不難,我雖然沒有親自開過車,但是同車幾次之後,早就將其中門道摸得一清二楚了。車上有兩個踏板,一個是停止的休止符,一個是前進的衝鋒號,中間的擋杆則是調整速度和前後方向的指揮棒,感覺沒啥難的。


    我又說:“如果有一個人陪我更好了。”我本意是希望宋立杉能當我的陪駕,可他卻會錯了意,一臉善解人意地高呼克萊爾的名字。克萊爾果然應聲,款款而至。


    宋立杉說:“有勞你了,馬記者。你和韓狀同乘一輛車回去,我和你換換座位。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思,你仔細回憶一下你身邊坐的是誰?她是誰的老婆?”


    克萊爾笑嘻嘻地說:“班副,祝你們幸福。不過你嶽父在車上,你們可不要搞什麽小動作喲。”


    “咋啦?我們是有證的,我怕什麽!”


    這時一個嬌柔婉轉的聲音傳來:“宋工,你要和我們坐一輛車回去嗎?”


    “要!要!我要,我來了,等等我。”宋立杉招呼也不打,頭也不回,如脫兔般兩腳刨地飛奔而去。


    克萊爾撲哧一笑:“上學的時候,都沒有見過他跑這麽快。”


    我說:“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克萊爾輕拂著耳邊飄動的亂發,如微風拂過湖麵般輕柔,輕聲問我:“你認為愛情會有什麽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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