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褪去,張漠被帶到了醫院。


    瓦利德的宮殿很大,裏麵有著專門的私人醫院。


    至於靶場那邊,有專門人員清理,不需要張漠操心。


    張漠坐在病床上,想起戰火過後,靶場上的殘肢斷臂,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之前他在黑水古城雖然見過成堆白骨,但白骨和有血有肉的活人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嘔~”


    一隻柔軟的小手在張漠背部輕拍,同時他鼻中傳來一股清甜的香水味,張漠的嘔吐感減輕了許些。


    這是來給張漠包紮的醫生,醫生很漂亮,看上去十分養眼。


    將殘肢斷臂從自己腦海中趕走,張漠衝正半蹲在床前,替自己清理傷口的美女醫生問道:


    “靶場那邊怎麽樣了?”


    “闖進來的武裝分子全都死了,3名救護人員腿部中槍,沒有生命危險,至於那個女的,已經送救護室搶救了。”


    美女醫生用流利的華語回道。


    瓦利德有心了,同時張漠心底有些疑惑。


    搶救?


    他明明記得,自己誤傷神秘女子的那一槍,被她身上的防彈衣擋住了啊。


    怎麽還會被搶救呢?


    難道。


    “她中槍了?”


    張漠充滿疑惑的問道。


    美女醫生搖了搖頭,然後解釋道:


    “子彈打在了女子背部正對心髒的位置,雖然有防彈衣的保護,但沙漠之鷹的巨大動能,還是造成她心髒驟停。”


    心髒驟停,張漠眉頭一緊,這可不是好事。


    希望她沒事吧!


    傷口包紮完畢,腰間纏著一圈紗布,披著一件西服的張漠,來到搶救室。


    搶救室外守著兩名保鏢,保鏢看見張漠過來,眼中滿是敬佩。


    就是這個男人,才剛開始玩槍,就幹掉了三名悍匪。


    張漠等了約麽二十分鍾,神秘女子才被推了出來。


    還好,白色的床單並沒有蓋住臉,這說明她沒死,被搶救了過來。


    “她怎麽樣了?”


    張漠攔住救護的中年醫生問道。


    “情況很不樂觀,雖然人救了回來,但心髒停跳的十分鍾裏,缺血對她的大腦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她能醒過來的概率極低。”


    “植物人?”


    中年醫生點了點頭。


    自己竟然將她打成了植物人!


    張漠腦子有些亂。


    跟著中年醫生將神秘女子推到病房。


    …


    待醫生離去,保鏢也退出守在門外,屋子裏隻剩下張漠一人。


    張漠看著躺在床上,穿著病號服,手指夾著夾子,臉色蒼白的神秘女子,心底有些愧疚。


    雖然誤傷的錯不在己,但畢竟是自己,將花季少女的她打成了這副樣子。


    張漠略一猶豫,右手食指撫過神秘女子的嘴唇,一縷遊絲投了進去。


    遊絲沒入,立馬向她的腦部流去。


    有戲!


    張漠眼睛一亮。


    可惜,待遊絲效果消失,神秘女子仍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遊絲的效果還是太弱!


    張漠心頭一狠,一滴靈液出現指間。


    自己傷的人自己救,要不然他會後悔一輩子!


    至於暴露,不會的,誰又知道是自己救了她!


    將靈液滴在女子唇間,張漠手指抵著她的腦門,認真感受。


    靈液沒入,化為兩股。


    一股奔向心髒,一股奔向大腦。


    奔向心髒的那股張漠沒管,他關注的是大腦,能否醒的過來,大腦說了算。


    在張漠的感知中,神秘女子腦海中的細胞快速分裂,取代原本受傷的細胞。


    想來,這應該是個好現象吧。


    至於能不能醒過來,張漠不敢保證,但他已經盡力了。


    問心無愧。


    張漠將手指從神秘女子腦門拿開,看向床邊。


    床邊堆著幾件衣服,上邊放著一本護照,還有一個錦囊。


    張漠首先拿起護照,他更好奇這個女人叫什麽?


    “劉文靜。”


    名字很文靜,但人可一點都不文靜啊。


    張漠有些感歎。


    接著張漠放下護照,拿起錦囊,錦囊圓鼓鼓的,不用看他都能猜到,這裏邊是龍珠。


    打開錦囊,毫不意外,就是龍珠。


    將錦囊拉死,重新放回,張漠對這枚龍珠沒有絲毫占有欲。


    這枚龍珠現在就是個麻煩。


    將錦囊放在衣服上,張漠不由一愣。


    他沒有發現防彈衣。


    醫生肯定不會放著龍珠不拿,而專門拿件防彈衣。


    張漠疑惑的翻了翻,兩件牛仔服之間還藏著一件薄薄的黑絲。


    此黑絲與彼黑絲不同。


    這是黑鐵絲織就的衣服,這材質張漠太熟悉了。


    這和黑水古城天一城主身上的金縷衣,銀衣劍使身上的銀縷衣一個套路。


    這應該是用黑鐵噬金蟻蟲砂織成的黑鐵衣,想來應該是它擋住了自己的子彈。


    同時張漠也終於確定,劉家肯定知道黑水古城的存在。


    但是,對於使用靈液救治劉文靜,張漠並不後悔。


    救了劉文靜,關於黑水古城的信息,對方也不會增加半分。


    不救,自己則會內疚一輩子。


    將黑鐵衣放歸原位,張漠斜靠在另一張病床上閉目養神,他準備等劉文靜醒過來之後,再來確定怎麽處理。


    腹部受傷再加上槍戰的激情過後,張漠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張漠隻覺胸膛有些發癢,不由從睡夢中醒來。


    睜開眼睛,張漠身體不由一硬,隻見原本昏迷不醒的劉文靜,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此時她正用纖指在自己胸膛劃著,同時歪著個小腦袋瓜,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自己。


    這雙眼睛如此純粹,不喑世事。


    張漠從沒見過如此純真,如此幹淨,如此毫無雜念的眼神,就連嬰兒的眼神與之相比,都差了幾分。


    被這純真無暇眼神吸引的張漠,完全沒有注意到,從劉文靜寬大病號服間露出的春色。


    “呀~”


    四目相對,劉文靜撫著張漠胸膛的小手一頓,立馬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往床邊一蹲,緊閉雙眼,雙手抱頭。


    樣子十分可愛,張漠不由樂出了聲。


    “嗨!”


    張漠主動向劉文靜打了個招呼。


    劉文靜小心的抬起頭,從指縫間看向張漠。


    眼前這人給自己的感覺十分親切,似乎他就是自己的全部。


    嗯,這是靈液的弊端。


    劉文靜放下小手,嘴巴張了張,嚐試著發出和張漠相同的聲音。


    “和~”


    “黑~”


    “嗨~”


    三次短暫的嚐試,發出正確聲音的劉文靜臉上笑開了花,高興的就像個小孩子。


    看著劉文靜略顯幼稚的在那嚐試發出“嗨”的聲音,張漠是滿頭霧水。


    “這是怎麽回事?一個簡單的嗨字,就連三歲孩子都能說清,她竟然嚐試了三次!”


    突然張漠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靈液治療她大腦的場景。


    新分裂的腦細胞替代了受傷的腦細胞。


    難道!


    新生成的腦細胞並沒有繼承原來的記憶?


    失憶?


    於是張漠身子前傾,試探的問道:


    “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嗎?”


    “逆~害~擊~”


    “你~還~記~”


    劉文靜就像是得了個新玩具,樂此不疲的想要重複張漠的話。


    “這不會是傻了吧?”


    看劉文靜一副天真爛漫,沒有一絲作偽的樣子,張漠有些錯愕。


    靈液讓她醒了過來,但卻讓成為了一個傻子,這結果似乎不比植物人強多少吧?


    “她會是裝的嗎?”


    這不怪張漠多想,用裝瘋賣傻應對現在的場景,實在太合適了。


    但張漠有辦法。


    張漠嚐試著伸手去撫摸劉文靜的腦袋。


    當然他不是為了占便宜,而是想感知她的情緒。


    就算她裝的再像,也不可能連她自己都騙吧。


    劉文靜沒有躲避,任由張漠將手放在自己的頭上,她十分享受這種感覺,不由用頭蹭了蹭張漠的手掌。


    那動作就像小貓得到主人的愛撫,再回應主人一般。


    “呃?”


    張漠觸電般的將手縮回,而劉文靜臉上則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並不是裝的!”


    在他的感知中,劉文靜對自己充滿了依賴,還有些許享受,但就是沒有一絲一毫敵意。


    張漠立馬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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