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交纏多久,瘋狂終於歇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夜已經很深了。蟲鳴響過的窗外,窸窸窣窣的是螞蚱在跳動。一陣大風吹過,卷起塵埃,驚動景觀台下一群蝴蝶,又驚跑幾隻孔雀,那漫天飛舞的羽翼,有一支很長很美麗的,順著大開的窗台飄進了屋子裏。


    本來隻是那麽輕的落羽聲,卻驚動了床頭的人。他已經發了許久的呆,淩亂的頭發下,雙眼裏沒有了靈魂一般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如若不是這聲響,他怕還要失神下去。


    驚醒後,見身邊的人似乎睡了,那摟著手也終於鬆了許多後,他如獲大赦,咬著牙,小心地把它放在自己胸前的那隻手挪開,同時喘著氣,盡量摸到床頭櫃,支撐自己酸軟的身體移動。


    他很累,非常累,簡直沒有比今天這個時候更累,他從來沒被這樣掏幹體力過,可他依舊拚盡全力地移動身體,極力要離開這張肮髒的床。


    他不敢很大聲,因為抵抗它他吃了苦頭,挨打過的嘴角還在流血,他不願意再驚醒它,給自己帶來什麽麻煩。於是,僅僅一個下床的動作,他足足用了十幾分鍾,甚至在最後,他是摸著地板爬下去的。終於,等自己整個人都離開床麵後,他蜷縮地躺在地上,疲倦地好像一個舊娃娃。


    今夜的“魚水之歡”令他飽受摧殘,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失去記憶,再也不記得這麽一個夜晚。於是隻看著黑夜發呆。


    黑夜裏有什麽?


    夏川不懂。


    但是他仿佛看見了鍾艾的背影,颯爽的英姿下,總是會對自己微笑的麵容。


    他想著,忍不住對黑暗裏的鍾艾微笑了一下,可笑過後,她消失了,於是他的雙眼再度歸於無神,開始發呆。呆了幾秒,不知想到什麽,他眼裏突然出現反胃之色,然後開始用衣袖擦自己的臉,擦自己的身體,忍不住地還間或地捂著自己的口反胃。


    他記起了不久前的場景。


    強迫與不願接受的唇相交著,津液纏繞在他嘴邊,他閉緊眼,一陣一陣的酸在喉間,甚至幾乎窒息。於是他扭著頭,痛苦地低聲求饒,可卻換不來對方的同情,它反而越吻越深,還和犬獸一樣舔著他的臉龐,用舌頭探入他口腔中,強迫他回應,那時的場景,簡直不堪入目。


    他越想越難受,想方設法想要擦掉嘴邊對方殘留的唾液。可殘破的衣袖抹了許久嘴角後,他又覺得自己十分地傻,對方在他身上留下的何止是那些,它毫無廉恥的侵犯,所有的做法都是夏川未敢想過的,簡直是變態至極。如果不是已經經曆過鍾艾這麽熱情開放的女子,怕教養優秀的夏川更加接受不了了。


    想著,無力感充斥了夏川的身體,他以手臂捂著眼睛,喘著氣,覺得自己從裏到外都被掏空了。


    好大一場噩夢,他覺得自己崩潰了。


    躺了許久,夏川有點冷,可抬眼看床上,那人借著酒勁睡得很香,被子都在它身下,他想要毯子保暖的想法也就此沒了。再加上毯子上有各種痕跡,他不願意再去回想,便幹脆作罷了。


    迷迷糊糊地,他又覺得頭有點暈,一抬手,借著月光,這才發現衣袖上全是血,再看一眼,卻見從床上爬到地板上他這個位置,也都有血跡。


    他心中一驚,不自覺地摸了下自己的嘴角,這才曉得自己受傷了。


    然而,受傷了又能怎麽樣呢?推醒方才對自己施暴的人,求它救自己嗎?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樣做。


    算了,這樣的傷口,大約也流不了多少血的,萬一運氣好,自行愈合也是有可能的。


    這麽想著,他把自己挪到了景觀台那裏,靠牆坐著,隻望著外頭的景色發呆。


    然而鮮血在他無神發呆之中,隨著時間的滴答,悄然浸透了他的衣襟。


    ***


    其實鬼魃已經有陣子沒有沾酒,因為根本沒有心思。結果那天求歡不成,撕了他衣服後,它懊惱和生氣,咕咚咕咚灌了許多下去。這一灌不要緊,思想變得大膽起來,鬼界第一帝王的尊嚴和臉皮也徹底放下了,屁顛顛地掠了隻兔子去討好那人。後來也是借著酒勁,動手打了他,強迫他和自己同度春宵,還無所不用其極地摧殘他的高貴,他的優雅,借著醉酒說著侮辱他的話,一次次強迫他發出他深惡痛絕的吟叫,讓他頗受冒犯。最後,它見他屈辱地濕了眼。


    真是該死了。


    其實這樣的結果,也不是不好,它終於擁到了夢寐以求的人。隻是,手段太激烈了點,怕他以後更加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可惜醉酒就是好,幹過了什麽事轉頭就忘記了,隻是倒頭大睡。一直到淩晨四點多,直到那人當時被它打過後,留血的嘴角在它腦海裏閃過後,它這才猛然驚醒。


    翻身坐起身,驚然看自己的人不在,隻是雪白的被子上留下了血跡後,它驚一跳,忙跑下床。急急地找了一遍,才在陽台那裏看見了他衣服的一角。


    瞧見他的瞬間,它開心萬分,也放下心來。又因為今夜過去,他們關係已經不同往常,它言語變得更加殷勤而溫和起來。


    “怎麽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兒?”


    可對方並不理會它。它心知他在生自己氣,雖然尷尬,終究還是放下麵子走了過去。


    “我曉得昨天我不對。但是……都已經發生過了,再不高興也過去了,別氣壞自己身體。”


    然而對方還是不搭理它,叫它著急地抓耳撓腮。


    可終究擔心他,不能不管他的傷口,它隻好厚著臉皮走過去,這才發現他坐在景觀台那裏望著外頭,是醒著的,那嘴角的血已經浸透了大半邊的臂膀。


    “怎麽流這麽多血?!”


    說著,鬼魃驚駭了。它忙蹲□,伸手就去摸夏川的嘴,可是夏川見它過來,厭惡至極,隻是揮手阻止它碰自己,隨後把臉側了側,不叫它看到。


    鬼魃哪裏肯罷休,又見他臉上不正常地紅,呼吸也是不尋常地熱,心知這不是吹風著涼,就是傷口感染,忙連聲對外頭高聲道:“去找醫生,快點!”


    淩晨四點多,就算是值班的仆人也昏昏欲睡了,卻被鬼王這吼聲叫得立刻醒了大半,連滾帶爬地去了。隨後鬼魃隻是要拉著夏川回床上。夏川見狀,隻將自己的手掙脫開,鬼王幹脆去抱他,誰知夏川腰間才被他一碰,便驚然推開它。


    “不要碰我,我自己走!”


    “好好好,那你自己去。”


    一時醫生來了,卻見是冥域的鬼醫。


    這人過去因為犯戒被除名並驅逐出了冥域,而人界和神域又不收他,他隻好四處遊蕩,直到某天被鬼魃給收了,才定居第四界。


    這鬼醫麵容也是一半毀容的,還有一隻手大半是骷髏。他替夏川看過,道:


    “幸好帝俊大人發現早,自己又備著藥,否則怕壞事了。這種病,冥域以為是受的血咒引起的,至今也沒有好的治療辦法。且患病人不能長時間服藥,否則藥以後都不見效。今後切莫讓殿下再受傷了。有一點感冒發燒,不是傷口感染,放心。”


    鬼魃聽見,這才安心,親手為夏川注入止血藥物,又吩咐人去熬藥,整理了床,這才叫他安心躺下。隻是夏川不願意睡,一直坐在床頭,鬼魃不知他想什麽,坐立不安,隻好坐在床頭,圈著他,和他低聲說話:


    “為什麽不躺著?”


    夏川隻轉開頭不看它,它笑道:“你看我礙眼,那我變成美女,你喜歡不喜歡?


    話落,果真立刻化作了美麗的公主,可惜夏川依舊不搭理,她就更加癡言癡語起來,甚至以女人的姿態和他撒嬌,可夏川依舊不為所動。


    見狀,鬼魃隻好恢複原樣,歎口氣道:“每次這麽一變身,都要費我不少力氣,可惜吃力不討好,你就是不喜歡,那我隻好用這張醜臉你了。”


    夏川覺它煩,終於道:“你用什麽臉,我都不要看你。你和我說話,我隻想……隻想罵你。”


    鬼魃聽見他說話,喜笑顏開,連聲道:“行,隻要你肯和我說話,罵我都行。你是我的寶貝,我為你做什麽都願意。”


    這話說得不堪,可夏川連更不堪的事都經曆過了,哪裏還在乎這個,隻是不搭理它。它便低頭對他叨叨嘮嘮地說起甜言蜜語哄起他來。


    一時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忽然有人來報,說諸多鬼將鬼官都在等鬼王開早會,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鬼魃這裏因為夏川心情不好,自己也不安,隻是道:“今天不去了,讓大家散了吧。”


    “可是……幾位將軍說,軒轅劍被奪,想要今日和帝俊大人計劃奪回的辦法,帝俊大人不出現的話,這……”


    “那你就叫他們寫幾個方案給我,我下午看。早上就叫大家休息吧。我現在有要事。”


    “是,帝俊大人!”


    話落,那人快步離去。夏川看一眼,心中反倒好笑。


    什麽要事,不就是在這裏糾纏自己。


    不過這樣倒也好,至少鍾艾那裏不至於被追得太緊,自己也算為她做了點事。


    隻是想到她,夏川心中又哀歎,眼裏便黯然下去。鬼魃不知,以為他不舒服,寸步不敢離,活脫脫被克製了。而那之後,還有更多類似於這樣的,哭笑不得的事。


    預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_^更新了——雖然有點晚,不過還是更新了。其實我想要花,但是知道肯定有人不給我花,隻好留一點下回寫的時候繼續求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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