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求情就大可不必了。”話落，鍾艾便要推開夏川，可夏川雙手將她緊緊圈在懷中，笑道：“不，我隻是想問你個問題。”
“不是求情？好稀奇，那你要說什麽問題？”
“你對路雲怎麽看？”
“路雲？”鍾艾微微一愣：“突然提起這個老東西幹什麽？”
路雲，就是李家長老團的大長老，也是目前李家最有權威的人之一。他為人古板守舊，老奸巨猾。他帶領的長老團，是李家一切行動的準繩，就算是李佩龍也敬讓他們三分。追殺鍾艾和要鍾艾嫁給李欽泉，這兩樣都是他策劃的。
不過，更值得注意的是，路雲曾是夏川外婆凰鳳綾的仆從。過去的他卑微而不愛言語，對凰鳳綾忠心耿耿，從來沒有人想過他會在凰鳳綾死後立刻脫離凰家投奔李家，也沒人想過他能夠爬到今天的位置。同時，鍾艾曉得，自從當上大長老，路雲開始暴露出自傲的脾氣，仗著自己有權，不把夏川放在眼裏，所以夏川不喜歡他，幾乎不提他的名字。為此，突然見他提起這個人，鍾艾不解。
“這個老頭子你不是討厭得很嗎？”
“我隻問你的感覺。”
鍾艾冷笑：“我還能有什麽感覺。上次不是才揍了他幾拳嗎？”這說的是在安平鎮醫院的事。當時鍾艾和路雲言語不和，鍾艾直接和他打起來，把他從門口踢飛到了院子裏去。
“這就對了。”夏川道：“你如此討厭他，那麽你認為他對你呢？”
鍾艾再冷笑一聲：“嗬嗬，彼此彼此吧。”
“就是這個道理了。”夏川握緊鍾艾的手，緩了緩口氣道：“可是現在他突然不和你計較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鍾艾不屑地道：“他有求於我，自然低聲下氣了。”
夏川苦笑著搖搖頭：“我說點過去的事吧。不瞞你說，路雲過去跟著我外婆的時候，一切學的她。我外婆，我也不專門說好話，其實她和我很不同，性格有些與眾不同，被人叫做毒女、女修羅，而路雲一般都是她的執行人。”
夏川外婆的家族，凰氏一族是女媧和伏羲後人，凰氏分許多族，其中鳳字一族為正統，掌握絕大多數上古財寶。這就是夏川外婆凰鳳綾。
鍾艾倒有些意外：“記得上次在你家驅魔，看你外婆留給你外公的老信件，倒還是個正常脾氣。”
夏川哈哈一笑：“外婆真愛我外公，那些又是情書，自然溫柔。可其實那是很有限的。世界上，除了我外公，我媽和我，外婆很少再對人好。她與人交往挑剔到苛刻，自定規則有三不交、六不理、九不近，對於外人來說很不好相處。對於得罪她的人，外婆則更不留情，無一例外沒有叫他們好下場。而路雲作為外婆身邊人，從來不對外婆的任性進行勸阻，但凡外婆叫他幹事一律照辦，還變本加厲。殺人放火，剁骨削肉，絕不眨眼，還非常記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所以我媽不喜歡他，也不讓我靠近他。因此……”
夏川頓了頓，放慢嗓音，有些擔憂地道：“雖然我支持你在靈盟當副盟主，但是總有些提心吊膽。路雲跟著我外婆是崇拜她的地位，眼隻向著王貴之家，本人有很深的身份觀念，你又總是不順他，和他幾度鬧矛盾，他不可能喜歡你。同時他年輕時候曾發誓要學到天下第一的異術，成為人上人，可努力到現在人上人是有了，第一倒沒有。你卻這麽年輕，憑借天煞孤星的天賦輕易為眾人崇拜，他妒忌心那麽強一定會嫉恨你。因此，在種種矛盾下，他卻一口氣將你推到這麽高的位置，我擔心他心懷叵測，對你不利。”
聽了這話，鍾艾當即不屑一笑：“放心好了。你說的這些我何嚐沒有想過？然而一來他不是我對手，沒能耐對付我。二來，當務之急是滅鬼魃，我也沒空和他計較罷了。不過你說的我記住了，以後提防他就是。”
夏川笑道：“這才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覺以後就來不及了，現在就要行動起來。”
鍾艾道：“現在行動？”
夏川道：“你比我主動能幹，怎麽在這件事上一點防備都沒有？路雲老奸巨猾的，要是嫉恨一個人，從不入眼的那刻便開始就考慮除掉他的事。我怕他早有行動，隻是我們不知而已。對他隻做心理防備是不夠的。你想，你雖然是副盟主，但是卻才新入靈盟，孤立一人毫無勢力，目前主要還是他在掌握靈盟的一切。我想他留你是為了對付鬼魃，萬一鬼魃被滅，‘狡兔死、獵狗烹’，矛盾該轉到你身上了。到時他輕而易舉可以撤你職務，調動百萬異能者通緝你，而你呢？沒有自己的支持者，隻能處於弱勢，所以。”
夏川握緊鍾艾的手，懇切地道：“我想你在靈盟能多交一個朋友是一個，擴大自己的影響，培養自己的勢力。靈盟雖然不被你喜歡，可畢竟雲集天下高手，什麽奇才都有。以你的威望，大家都願意和你結交，隻要你肯主動應答，那些人必然蜂擁而至。到時候滴水成川，百川成海，你就有了自己的勢力了。如果更得到幾個像白大哥馬大哥那樣的真心朋友支持，那不是妙極？”
鍾艾聽了，笑道：“真心朋友？笑話。靈盟的人都是李家的狗，有什麽奇才可言？”
夏川無奈地看著她道：“可改了瞧不起別人的習慣吧。三人行必有我師，更何況靈盟這麽多人，有誌之士大有人在的。你結交總有益處，俗語說一個好漢三個幫，我曉得我們小艾天下無雙，但是你再是一根鋼柱，萬人來擰也還是會被折斷的。”
鍾艾聽了不言語，夏川繼續循循善誘：“更有甚者，我還有個想法。路雲現在雖然權勢強，威望高，可是他異能不如你，年紀又大了，而李伯伯也有五十幾了，靈盟需要一個新生領袖，雖然李欽泉呼聲高，可靈盟盟主不是李家人擔任這種先例還是有的，現今靈盟人崇拜你，把你當偶像，我想這裏頭你最有希望。（.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假如當了盟主，我也不擔心你了。搞不好還能以威望壓製路雲，以此扳倒他，也是消滅了對你的威脅。所以大家的支持，多結交忠實的朋友很重要。就算你不想當盟主也無妨，若拉攏關係，將來老了不如現在如此強勢，未來也能在靈界受到尊敬，不再和過去那樣被人當做妖女魔頭地說三道四的，不是嗎？”
鍾艾聽到這裏明白了。她冷笑道：“你還說不是為他們說情，和我講了這麽多還是繞回來了。還說得這麽好聽。我看你不是為我，隻是同情的毛病又犯，替別人著想而已。”
夏川抿嘴一笑：“蒼天作證，這可真不是。為他們說情是站在為他們的立場，可現在我的分析完全完全都是站在為你的立場。不能識字的人也可以聽出來。”
他用一雙烏黑的眼睛仔細地瞧著她的眼眸，溫柔地道：“即便是有為別人著想的成分，但是絕對一刻都沒想你不好。”
鍾艾冷哼道：“少來了，我脾氣這麽壞，你肯定也想過我不好。”
夏川笑歎一聲：“你這傻瓜，夏川是真心愛你，你怎麽想不出？你無論怎麽樣，是任性了，撒潑了，發脾氣了，不聽話了，他都不會說什麽。甚至你樣貌變了，老了，沒這麽漂亮了，變胖變醜了，隻要你是鍾艾，你就是夏川的寶貝，他就愛你。所以他不想你受到傷害，一切都希望你最好，想為你早作打算，未雨綢繆。也希望你好好聽聽他的話，乖乖地別讓他擔心。”
這言語很懇切，說得又這麽柔情，周圍的氣氛一下變得溫暖起來，鍾艾的心也軟化了。一時她戳一下他腦袋，無奈地道：“我也不是瞧不起他們，隻是，用經驗可以判斷的事情何必要讓自己再吃一次虧來明白呢？知道他們不行還用，對他們對我自己都沒有好處。”
夏川道：“你這斷定不是我說，有些草率了。算上交往你們也才認識一天，哪裏有這樣就判斷人的全部的？”
鍾艾沉吟道：“也不是草率。他們的資料我看了很多，比較一般。即便這樣我也給他們機會了。但是他們雖然異能水平不算太差，總體卻顯得散漫，沒有節奏，對危險的估算能力和應對能力都不足。而這降頭師的術法凶暴，看得出是個狠戾的人，退一萬步講也是為他們好，他們這樣能力去了隻是送死。要是降頭師和鬼魃的人再聯手，他們必然連生還的希望都沒有。”
夏川想了想，道：“即便那樣，你也對人溫和些。況且，勤能補拙。也許以前隻是沒人引導他們罷了，隻要你願意稍微花些功夫帶他們一把，我想必然也能夠有可用之處。”
鍾艾搖頭：“他們能力不算突出，沒有特別之處。”
夏川笑道：“人總有優點。我給你說個他們的優點，你聽不聽？”
鍾艾不信地道：“你還知道他們的優點？你又不認識他們。”
夏川抿嘴一笑：“我所知道的優點，也不過是用我自己的能力判斷出來的。我之前觀察了他們的內心，意外發現他們都有一顆赤誠之心。現世妖魔橫生，世人因受魔念影響，多了許多浮躁之人，花心之人，心懷叵測的人，膽小怯懦的人，貪婪的人，難於遇見真誠的人。可是夜香主手下這幾個人，心口的色彩濃重，變化慢且穩妥，還有一寸赤紅之色，這說明他們是不容易背叛朋友的重情重義之人。將來萬一成為好友，就一定會為你出生入死。我覺得他們難得，所以想你答應我，萬一他們有改進，你也給他們機會，好好提拔，盡量處好關係，怎麽樣？”
鍾艾倒真沒看出這幾個人有什麽特別的。可夏川這樣苦口婆心倒也打動了她。她和這幾人沒有一點矛盾，隻是例行公事地區分對待而已。可不為其他，隻為夏川的這種關愛和期待，她也終於改變了一些態度，點頭：“你這傻瓜，為我想得倒多。好，這次我答應你就是了。過陣子再嚐試給他們立功機會。”
夏川聽了這才放心。他抱著她，親密地道：“這樣才對。說來，那麽潛入學校的事交給夜香主了？”
鍾艾瞥他一眼：“你在家養病吧，你看你現在。”
夏川苦笑道：“我不去也沒什麽，但是家裏也沒什麽安全可言。自從這件事，我以後都不敢一個人在家了。”
鍾艾思忖道：“明天開始我會派靈盟人在這裏守著。白羽今天開始也住在這裏了。還有，馬勁林聽說快來了，到時候讓他和白羽一起住在這裏。令天桐我也讓他來。梁心秋那裏我也問問，她那麽喜歡旅遊，應該也願意吧。但凡能找來陪你的我都找來，比起靈盟的人，他們更安全。”
夏川笑道：“倒都是咱們的好朋友，不過這倒好，全成我的保鏢了，你也要想想人家願意不願意。”
鍾艾哼道：“白吃白住他們還不願意？”
夏川隻是又笑：“我好了還是讓我去學校吧。”
鍾艾道：“你好了再說。哦，對了。今天我工作結束會請一天假，明天和我去趟醫院。”
夏川一愣：“啊？
***
“這是最近的化驗單和ct照片。”
接過桌子上的資料袋，鍾艾隨即抽出所有的東西瞧。她蹙著眉頭瞧著，同時仔細聽著醫生說什麽。
夏川不知為何明明是自己做體檢，她卻不讓自己進去。於是隻是站在醫院走道外頭發呆。他受襲擊那天是周五，今天恰逢周日，醫院人很多。而樓下正是醫院的前庭草坪。透過玻璃窗，有許多家長帶著孩子快樂地玩耍。他望著大人扶著孩子蹣跚而行，孩童抱著大人撒嬌的樣子，心中有些欣羨。
雖然冬日霧蒙蒙，可眼前全是純淨的顏色。
多好的年歲，多麽好的年華，多麽真摯美好的感情。
人生天地間，白駒過隙，但有片刻存留這樣的溫情便是足夠了。
他想過，握緊雙手，笑如天邊流雲淡雅，心中也隨之溫柔。
正這時，鍾艾忽而從診室出來，臉上說不上不高興也說不上高興，隻是道：“走吧。”
夏川歎口氣笑道：“你怎麽每次都自己進去？”
鍾艾不答他，隻是拉著他走，他便跟著。
“醫生說什麽？”夏川好奇地問。同時伸手去拿資料袋，鍾艾也就給他。他翻過看，卻臉上露出驚喜：“抗藥性減緩，這不是挺好嘛，為什麽不給我看？”
“嗯。”鍾艾自己也長長舒口氣：“所以，本來說是請一天假，下午我就可以走了。要去處理一件急事。白羽我特別囑咐過了，他會陪著你。”
“那麻煩他了。”
正說著，忽然鍾艾電話響了，她便接起。卻是靈盟總部來的，鍾艾也不避諱，在夏川身邊便講了起來：
“朗香主啊，對，是我要申請新的小組的。暫時沒有辦法這麽快到嗎？其他區也有問題了？暫緩是可以的。不過，話說，f區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為什麽這裏的小組這麽弱？我幾乎以為你們放棄這個地區了。”
朗香主全名朗浩，也是靈盟的幹部。而因為鍾艾聲音開得大，電話那頭隱約是可以聽見聲音的，夏川便聽那裏道。
【不不不，其實是因為夜香主求情了才留著的。別人倒無所謂，是她的話便又做了考慮。】
“為什麽？”
【因為她的父親是靈盟的烈士。有一定的特權，可以申請強製保留自己的小組。靈盟有三次的撤組機會。他們已經用掉了兩次，如果下次審核再不過，就會被強製撤組。不過因為夜香主在這裏，總部還是想和平解決。】
“烈士？她父親發生了什麽？”
【夜一鼎老香主在幾年前為靈盟犧牲了。雖然夜微美小姐性格有些懦弱，小組成績也不好。但是考慮她父親的貢獻，我們還是很照顧她感情的。】
“原來如此。”
鍾艾沉吟幾秒，道：“我知道了。那就先這樣吧。小組的事情你們按自己的步驟給我調來就好了。她的人也不是不能用。我再試試看吧。”
話落，她掛掉了電話，夏川微微一笑：“這下可好。也有正當理由繼續用他們了。”
鍾艾瞥他一眼，歎口氣，不說話，兩人隻並行走著離開醫院。行路間突然有個小孩撞了夏川一下，自己摔倒在地，夏川忙扶起她，卻見居然是易茵憐。他驚喜道：“你怎麽在這裏，小憐？”
然而看見她滿臉的眼淚和驚恐，夏川呆住了：“怎麽了？”
正說著，遠處忽然有個細瘦的婦人罵罵咧咧地跑過來：“有種你給我跑到馬路上去給車撞死，有娘生沒娘養的賤東西！”
“不是求情？好稀奇，那你要說什麽問題？”
“你對路雲怎麽看？”
“路雲？”鍾艾微微一愣：“突然提起這個老東西幹什麽？”
路雲，就是李家長老團的大長老，也是目前李家最有權威的人之一。他為人古板守舊，老奸巨猾。他帶領的長老團，是李家一切行動的準繩，就算是李佩龍也敬讓他們三分。追殺鍾艾和要鍾艾嫁給李欽泉，這兩樣都是他策劃的。
不過，更值得注意的是，路雲曾是夏川外婆凰鳳綾的仆從。過去的他卑微而不愛言語，對凰鳳綾忠心耿耿，從來沒有人想過他會在凰鳳綾死後立刻脫離凰家投奔李家，也沒人想過他能夠爬到今天的位置。同時，鍾艾曉得，自從當上大長老，路雲開始暴露出自傲的脾氣，仗著自己有權，不把夏川放在眼裏，所以夏川不喜歡他，幾乎不提他的名字。為此，突然見他提起這個人，鍾艾不解。
“這個老頭子你不是討厭得很嗎？”
“我隻問你的感覺。”
鍾艾冷笑：“我還能有什麽感覺。上次不是才揍了他幾拳嗎？”這說的是在安平鎮醫院的事。當時鍾艾和路雲言語不和，鍾艾直接和他打起來，把他從門口踢飛到了院子裏去。
“這就對了。”夏川道：“你如此討厭他，那麽你認為他對你呢？”
鍾艾再冷笑一聲：“嗬嗬，彼此彼此吧。”
“就是這個道理了。”夏川握緊鍾艾的手，緩了緩口氣道：“可是現在他突然不和你計較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鍾艾不屑地道：“他有求於我，自然低聲下氣了。”
夏川苦笑著搖搖頭：“我說點過去的事吧。不瞞你說，路雲過去跟著我外婆的時候，一切學的她。我外婆，我也不專門說好話，其實她和我很不同，性格有些與眾不同，被人叫做毒女、女修羅，而路雲一般都是她的執行人。”
夏川外婆的家族，凰氏一族是女媧和伏羲後人，凰氏分許多族，其中鳳字一族為正統，掌握絕大多數上古財寶。這就是夏川外婆凰鳳綾。
鍾艾倒有些意外：“記得上次在你家驅魔，看你外婆留給你外公的老信件，倒還是個正常脾氣。”
夏川哈哈一笑：“外婆真愛我外公，那些又是情書，自然溫柔。可其實那是很有限的。世界上，除了我外公，我媽和我，外婆很少再對人好。她與人交往挑剔到苛刻，自定規則有三不交、六不理、九不近，對於外人來說很不好相處。對於得罪她的人，外婆則更不留情，無一例外沒有叫他們好下場。而路雲作為外婆身邊人，從來不對外婆的任性進行勸阻，但凡外婆叫他幹事一律照辦，還變本加厲。殺人放火，剁骨削肉，絕不眨眼，還非常記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所以我媽不喜歡他，也不讓我靠近他。因此……”
夏川頓了頓，放慢嗓音，有些擔憂地道：“雖然我支持你在靈盟當副盟主，但是總有些提心吊膽。路雲跟著我外婆是崇拜她的地位，眼隻向著王貴之家，本人有很深的身份觀念，你又總是不順他，和他幾度鬧矛盾，他不可能喜歡你。同時他年輕時候曾發誓要學到天下第一的異術，成為人上人，可努力到現在人上人是有了，第一倒沒有。你卻這麽年輕，憑借天煞孤星的天賦輕易為眾人崇拜，他妒忌心那麽強一定會嫉恨你。因此，在種種矛盾下，他卻一口氣將你推到這麽高的位置，我擔心他心懷叵測，對你不利。”
聽了這話，鍾艾當即不屑一笑：“放心好了。你說的這些我何嚐沒有想過？然而一來他不是我對手，沒能耐對付我。二來，當務之急是滅鬼魃，我也沒空和他計較罷了。不過你說的我記住了，以後提防他就是。”
夏川笑道：“這才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覺以後就來不及了，現在就要行動起來。”
鍾艾道：“現在行動？”
夏川道：“你比我主動能幹，怎麽在這件事上一點防備都沒有？路雲老奸巨猾的，要是嫉恨一個人，從不入眼的那刻便開始就考慮除掉他的事。我怕他早有行動，隻是我們不知而已。對他隻做心理防備是不夠的。你想，你雖然是副盟主，但是卻才新入靈盟，孤立一人毫無勢力，目前主要還是他在掌握靈盟的一切。我想他留你是為了對付鬼魃，萬一鬼魃被滅，‘狡兔死、獵狗烹’，矛盾該轉到你身上了。到時他輕而易舉可以撤你職務，調動百萬異能者通緝你，而你呢？沒有自己的支持者，隻能處於弱勢，所以。”
夏川握緊鍾艾的手，懇切地道：“我想你在靈盟能多交一個朋友是一個，擴大自己的影響，培養自己的勢力。靈盟雖然不被你喜歡，可畢竟雲集天下高手，什麽奇才都有。以你的威望，大家都願意和你結交，隻要你肯主動應答，那些人必然蜂擁而至。到時候滴水成川，百川成海，你就有了自己的勢力了。如果更得到幾個像白大哥馬大哥那樣的真心朋友支持，那不是妙極？”
鍾艾聽了，笑道：“真心朋友？笑話。靈盟的人都是李家的狗，有什麽奇才可言？”
夏川無奈地看著她道：“可改了瞧不起別人的習慣吧。三人行必有我師，更何況靈盟這麽多人，有誌之士大有人在的。你結交總有益處，俗語說一個好漢三個幫，我曉得我們小艾天下無雙，但是你再是一根鋼柱，萬人來擰也還是會被折斷的。”
鍾艾聽了不言語，夏川繼續循循善誘：“更有甚者，我還有個想法。路雲現在雖然權勢強，威望高，可是他異能不如你，年紀又大了，而李伯伯也有五十幾了，靈盟需要一個新生領袖，雖然李欽泉呼聲高，可靈盟盟主不是李家人擔任這種先例還是有的，現今靈盟人崇拜你，把你當偶像，我想這裏頭你最有希望。（.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假如當了盟主，我也不擔心你了。搞不好還能以威望壓製路雲，以此扳倒他，也是消滅了對你的威脅。所以大家的支持，多結交忠實的朋友很重要。就算你不想當盟主也無妨，若拉攏關係，將來老了不如現在如此強勢，未來也能在靈界受到尊敬，不再和過去那樣被人當做妖女魔頭地說三道四的，不是嗎？”
鍾艾聽到這裏明白了。她冷笑道：“你還說不是為他們說情，和我講了這麽多還是繞回來了。還說得這麽好聽。我看你不是為我，隻是同情的毛病又犯，替別人著想而已。”
夏川抿嘴一笑：“蒼天作證，這可真不是。為他們說情是站在為他們的立場，可現在我的分析完全完全都是站在為你的立場。不能識字的人也可以聽出來。”
他用一雙烏黑的眼睛仔細地瞧著她的眼眸，溫柔地道：“即便是有為別人著想的成分，但是絕對一刻都沒想你不好。”
鍾艾冷哼道：“少來了，我脾氣這麽壞，你肯定也想過我不好。”
夏川笑歎一聲：“你這傻瓜，夏川是真心愛你，你怎麽想不出？你無論怎麽樣，是任性了，撒潑了，發脾氣了，不聽話了，他都不會說什麽。甚至你樣貌變了，老了，沒這麽漂亮了，變胖變醜了，隻要你是鍾艾，你就是夏川的寶貝，他就愛你。所以他不想你受到傷害，一切都希望你最好，想為你早作打算，未雨綢繆。也希望你好好聽聽他的話，乖乖地別讓他擔心。”
這言語很懇切，說得又這麽柔情，周圍的氣氛一下變得溫暖起來，鍾艾的心也軟化了。一時她戳一下他腦袋，無奈地道：“我也不是瞧不起他們，隻是，用經驗可以判斷的事情何必要讓自己再吃一次虧來明白呢？知道他們不行還用，對他們對我自己都沒有好處。”
夏川道：“你這斷定不是我說，有些草率了。算上交往你們也才認識一天，哪裏有這樣就判斷人的全部的？”
鍾艾沉吟道：“也不是草率。他們的資料我看了很多，比較一般。即便這樣我也給他們機會了。但是他們雖然異能水平不算太差，總體卻顯得散漫，沒有節奏，對危險的估算能力和應對能力都不足。而這降頭師的術法凶暴，看得出是個狠戾的人，退一萬步講也是為他們好，他們這樣能力去了隻是送死。要是降頭師和鬼魃的人再聯手，他們必然連生還的希望都沒有。”
夏川想了想，道：“即便那樣，你也對人溫和些。況且，勤能補拙。也許以前隻是沒人引導他們罷了，隻要你願意稍微花些功夫帶他們一把，我想必然也能夠有可用之處。”
鍾艾搖頭：“他們能力不算突出，沒有特別之處。”
夏川笑道：“人總有優點。我給你說個他們的優點，你聽不聽？”
鍾艾不信地道：“你還知道他們的優點？你又不認識他們。”
夏川抿嘴一笑：“我所知道的優點，也不過是用我自己的能力判斷出來的。我之前觀察了他們的內心，意外發現他們都有一顆赤誠之心。現世妖魔橫生，世人因受魔念影響，多了許多浮躁之人，花心之人，心懷叵測的人，膽小怯懦的人，貪婪的人，難於遇見真誠的人。可是夜香主手下這幾個人，心口的色彩濃重，變化慢且穩妥，還有一寸赤紅之色，這說明他們是不容易背叛朋友的重情重義之人。將來萬一成為好友，就一定會為你出生入死。我覺得他們難得，所以想你答應我，萬一他們有改進，你也給他們機會，好好提拔，盡量處好關係，怎麽樣？”
鍾艾倒真沒看出這幾個人有什麽特別的。可夏川這樣苦口婆心倒也打動了她。她和這幾人沒有一點矛盾，隻是例行公事地區分對待而已。可不為其他，隻為夏川的這種關愛和期待，她也終於改變了一些態度，點頭：“你這傻瓜，為我想得倒多。好，這次我答應你就是了。過陣子再嚐試給他們立功機會。”
夏川聽了這才放心。他抱著她，親密地道：“這樣才對。說來，那麽潛入學校的事交給夜香主了？”
鍾艾瞥他一眼：“你在家養病吧，你看你現在。”
夏川苦笑道：“我不去也沒什麽，但是家裏也沒什麽安全可言。自從這件事，我以後都不敢一個人在家了。”
鍾艾思忖道：“明天開始我會派靈盟人在這裏守著。白羽今天開始也住在這裏了。還有，馬勁林聽說快來了，到時候讓他和白羽一起住在這裏。令天桐我也讓他來。梁心秋那裏我也問問，她那麽喜歡旅遊，應該也願意吧。但凡能找來陪你的我都找來，比起靈盟的人，他們更安全。”
夏川笑道：“倒都是咱們的好朋友，不過這倒好，全成我的保鏢了，你也要想想人家願意不願意。”
鍾艾哼道：“白吃白住他們還不願意？”
夏川隻是又笑：“我好了還是讓我去學校吧。”
鍾艾道：“你好了再說。哦，對了。今天我工作結束會請一天假，明天和我去趟醫院。”
夏川一愣：“啊？
***
“這是最近的化驗單和ct照片。”
接過桌子上的資料袋，鍾艾隨即抽出所有的東西瞧。她蹙著眉頭瞧著，同時仔細聽著醫生說什麽。
夏川不知為何明明是自己做體檢，她卻不讓自己進去。於是隻是站在醫院走道外頭發呆。他受襲擊那天是周五，今天恰逢周日，醫院人很多。而樓下正是醫院的前庭草坪。透過玻璃窗，有許多家長帶著孩子快樂地玩耍。他望著大人扶著孩子蹣跚而行，孩童抱著大人撒嬌的樣子，心中有些欣羨。
雖然冬日霧蒙蒙，可眼前全是純淨的顏色。
多好的年歲，多麽好的年華，多麽真摯美好的感情。
人生天地間，白駒過隙，但有片刻存留這樣的溫情便是足夠了。
他想過，握緊雙手，笑如天邊流雲淡雅，心中也隨之溫柔。
正這時，鍾艾忽而從診室出來，臉上說不上不高興也說不上高興，隻是道：“走吧。”
夏川歎口氣笑道：“你怎麽每次都自己進去？”
鍾艾不答他，隻是拉著他走，他便跟著。
“醫生說什麽？”夏川好奇地問。同時伸手去拿資料袋，鍾艾也就給他。他翻過看，卻臉上露出驚喜：“抗藥性減緩，這不是挺好嘛，為什麽不給我看？”
“嗯。”鍾艾自己也長長舒口氣：“所以，本來說是請一天假，下午我就可以走了。要去處理一件急事。白羽我特別囑咐過了，他會陪著你。”
“那麻煩他了。”
正說著，忽然鍾艾電話響了，她便接起。卻是靈盟總部來的，鍾艾也不避諱，在夏川身邊便講了起來：
“朗香主啊，對，是我要申請新的小組的。暫時沒有辦法這麽快到嗎？其他區也有問題了？暫緩是可以的。不過，話說，f區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為什麽這裏的小組這麽弱？我幾乎以為你們放棄這個地區了。”
朗香主全名朗浩，也是靈盟的幹部。而因為鍾艾聲音開得大，電話那頭隱約是可以聽見聲音的，夏川便聽那裏道。
【不不不，其實是因為夜香主求情了才留著的。別人倒無所謂，是她的話便又做了考慮。】
“為什麽？”
【因為她的父親是靈盟的烈士。有一定的特權，可以申請強製保留自己的小組。靈盟有三次的撤組機會。他們已經用掉了兩次，如果下次審核再不過，就會被強製撤組。不過因為夜香主在這裏，總部還是想和平解決。】
“烈士？她父親發生了什麽？”
【夜一鼎老香主在幾年前為靈盟犧牲了。雖然夜微美小姐性格有些懦弱，小組成績也不好。但是考慮她父親的貢獻，我們還是很照顧她感情的。】
“原來如此。”
鍾艾沉吟幾秒，道：“我知道了。那就先這樣吧。小組的事情你們按自己的步驟給我調來就好了。她的人也不是不能用。我再試試看吧。”
話落，她掛掉了電話，夏川微微一笑：“這下可好。也有正當理由繼續用他們了。”
鍾艾瞥他一眼，歎口氣，不說話，兩人隻並行走著離開醫院。行路間突然有個小孩撞了夏川一下，自己摔倒在地，夏川忙扶起她，卻見居然是易茵憐。他驚喜道：“你怎麽在這裏，小憐？”
然而看見她滿臉的眼淚和驚恐，夏川呆住了：“怎麽了？”
正說著，遠處忽然有個細瘦的婦人罵罵咧咧地跑過來：“有種你給我跑到馬路上去給車撞死，有娘生沒娘養的賤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