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雖然已經度過了最為艱難的一步,但張立平作為此台手術實質上的負責人,還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目不轉瞬的盯著場中人的一舉一動。他這麽放手歇息,手術台上的一助,二助乃至三助,麻醉師等都鬆了一口氣。這隻因為張立平雖然年紀輕輕,在舉動裏卻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迫人堅剛流露出來,讓他身周的人不得不圍繞著他來進行著一係列緊鑼密鼓的活動,不敢稍有懈怠,不可否認的是,這樣作事很有效率,但帶來的是緊張的負荷與勞累感。


    這便是張立平與乃父的區別之處,張華木在這樣的大型醫療中,起得最多的就是粘合劑作用,那裏有了紕漏,哪裏就有他進行彌補,給人以春風化雨的感覺。而張立平給人的感覺則很是嚴格,威嚴,儼然似領袖一般。以至於就算他不在台上主持,僅僅是呆在旁邊,進行手術的這幾位少說都比他大過十歲的專家也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輕忽。


    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於,在旁邊名為觀摩實為監督的那位專家長長的呼出一口大氣,在手術記錄上寫下了這麽一句話:


    "三小時二十七分,手術...…順利結束!"


    其實對於這些少說也做過好幾百台手術的專家來說,此次的手術其實並不艱巨,也不是太過複雜--------最要緊的地方已被張立平一肩承擔了起來,正因為如此,他們還是感覺到了下刀之時候,實在壓力極大,因此嘴上不說,對張立平更多了幾分佩服之意。


    手術室的門開了,外麵響起了一陣熱切的掌聲,他們或者有的是出自由衷,有的卻不免是虛情假意。但無論怎樣,經過此次手術後,張立平這個名字已經絕不會默默無聞,起碼的來說,已經初步具備了與王教授等人分庭抗禮的實力!


    接下來當然是慶功吃飯了,似李先生這等權勢顯赫的人,不待他吩咐,自然就會有人去做好這一切。張立平此時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徑直走向張雪的麵前,輕輕的替她取下口罩,溫柔道:


    "雪兒,和我一起去好嗎?"


    張雪將臉轉向一旁,羞澀裏帶著紅暈,眼神裏卻是欣喜萬分,以細若蚊鳴的聲音道:


    "恭喜你...我還是不去的好。"


    誰知道話音未落,已經被張立平強拉著走了,她從本心上來說,也根本不想抗拒,軟弱而象征性的推拒了幾下以後,便主動除下白大褂的挽著他了,幾個月不見,張雪想來是為相思所苦,清瘦了些,人卻顯得更加的高挑窈窕,略補了補妝後,便看起來在雍容之餘,更顯得華貴美豔。


    這一次李先生名義上邀請的是所有參加了會診的醫務人員,但隻有張立平,梅凱才獲得了與之同車的資格,當然,挽著張立平的張雪也順理成章的進了去,顯然他心中也明白,這兩個人才是力挽狂瀾的關鍵。車內的隔音條件很好,一進去後關上車門,外麵的喧鬧仿佛都被與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直到車子開動,李先生才問了出來:


    "我父親的情況究竟怎麽樣? 我要聽實話,他還能活多久?"


    雖然兩人在私下裏尚未通氣,但張立平與梅凱卻在此時顯示出了驚人的默契,前者抓著張雪的小手不肯放開,保持著沉默,梅凱卻微笑道:


    "恩...…現在還很難說,令尊的病您是知道的,總之他老人家一天未痊愈,我們一天就盡心竭力的替他醫治便是了。"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無形中在居功之餘,還將自己的利益與患者的健康綁在了一起,暗示患者的病情是離不開他們的。李先生自然聽得出來這言外之意,默然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的道:


    "聽說三九集團一直有個項目沒批下來,我回頭就去問問,不過明年三月正好是換屆的緊要關頭,我要你們保證!老爺子不能在那之前出差錯!"


    這話聽起來很是強人所難,生死這東西是很難作保證的,但無論張立平還是梅凱,都明白風險越大收益越大的道理。竟都點了點頭。李先生見了,略鬆了口氣道:


    "很好,你們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出來。我能幫得上忙的,就一定幫。還有,我父親什麽時候可以開口說話?"


    梅凱覺得心中一熱,幾乎要噴出血來,他冒險在此事上博上自己的前程身家,不就是為了李先生的這句話麽?那種心花怒放,終於壓過宿敵梅旋的感覺,當真是隻覺得平生從來未有這樣舒暢過。


    "患者清醒過來,還要等到一周後。"張立平卻是這樣回答李先生的。


    "什麽?"聽了他的話,李先生與梅凱都是一驚。昏迷一周這可不是小事,而張立平若無其事的道:


    "不瞞兩位說,在手術過程中,出了些小小的紕漏。"


    他盯著梅凱,語聲中略帶譏刺之意。


    "這其中的關鍵,想來忠叔是最清楚的,我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患者的體征就出現了下滑的征兆,我迫不得已,使用了一種還處於試用期的藥物,才將那危局控製下來。"


    梅凱當然是自家知道自家事,知道忠叔實在未得三九針法的關鍵竅要,乃是勉力施為,維持不了效果倒也尋常,隻被張立平這麽一揭穿,他臉色青白交錯,好在燈光晦暗看不分明,不至出醜。


    可梅凱也是非常之人,一下子回過神來,領會到了張立平使用的這種藥物的奇異之處,能夠在瞬間止住李先生父親迅速惡化的狀態,並且將之一直延緩到七天之後!這是何等神奇,就算他們梅家以藥見長,卻也從未聽說過此等神效。


    但他卻也想不到,張立平所使用的這藥物,卻也並非是他研究出來的,而是大自然天然的神奇之物。那卻是在發覺聞道墓之時,載他們前去的司機被屍蟻叮咬之後,張立平所特意接取下來的。


    張立平當時就發覺那種屍蟻分泌出來的體液與血液中和後,產生的這種強烈有效的麻醉效果,遠勝於人類所發明的任何一種藥物。所以大感興趣,因此特意留了些樣本下來。


    而他在之後的研究進一步發現,古人用來培養這種屍蟻的應該是一種叫做蜾蠃的小蜂,它的習性很是奇特,乃是把螟蛉等小昆蟲銜回窩中,用自己尾上的毒針把螟蛉等小蟲麻痹,然後在其身上產卵。在卵孵化成幼蟲的漫長時間裏,被麻痹的小昆蟲不會死,但也不能動,身體的消耗降到最低微,因此蜾蠃的幼蟲一出生,等待著它的就是新鮮而不能動彈的食物。


    這種毒液非常奇妙,可以說起著微妙的平衡,若強烈了些,不免將獵物毒死,後代在經過漫長的孵化期以後,也麵臨餓死的命運,但若是微弱些,獵物要麽早就逃之夭夭,要麽反而就傷害自己的後代了。


    而屍蟻的毒素比起祖先蜾蠃來,顯然更加強烈,而其效用卻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張立平在研究過程中陸續用去了少許,今天卻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注入患者的體內,果收奇效,隻是那些屍蟻已隨蟻後灰飛煙滅,他眼下所存的那少半瓶液體,隻怕已是這世上僅存的最後少量。


    李先生先皺眉看了看梅凱,又看了張立平,沉吟了一下道:


    "七天....你保證老爺子一定能醒過來?"


    張立平結合當日憨娃同樣是中了此毒的病例,肯定的點了點頭道:


    "我說的七天,那是最壞的可能了,若是能喂老人家吃些藥,那麽應該能提前醒轉過來。隻是藥引子有些難尋。"


    李先生直截了當的道:


    "你把藥方說出來,其他的方麵不用考慮。"


    張立平便一味一味的說了出來,梅凱佯作閉目養神,卻也暗自強記,覺得無非是安神濾誌的藥物罷了,隻是那味引經藥,嫩紫薑用得實在有些希奇。心中略定,覺得麵前這個盟友雖然實力頗強,倒也盡可以駕禦得住。最重要的是,他是孤家寡人,而自己的身後,存在著一個強大的家族和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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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內光線暗淡,但張立平的目光卻一直在望著張雪玉白一般的頸上,這一注目,才發覺多日不見的她纖腰盈握,風姿更是楚楚動人,張雪似乎也感受到了寶玉毫不避忌的注視,頓時羞得將臉轉向一旁,卻隱約可見驚心動魄的紅暈徑直向耳根竄升。


    她心裏此時也是嬌羞裏夾雜著歡喜,張立平既然肯將自己帶到這種場合裏來,自然就在某種程度上對自己的認可,當自己黯然決定離開校園,逃避掉這段感情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死灰複燃,枯木逢春。而精明若她,自然絕對不會再放棄掉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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