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教師樓是處在學校的東門附近,距離菜市場有好長的一段路程,佳玉雖然下身還很有些不適,但心中卻還是甜蜜無限,跨著菜籃子在路上蹦蹦跳跳的走著,若一個活潑的小女生一般。


    但她忽然怔住了,眼前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健壯男人,這個人一見到佳玉,便立即麵露喜色的對著領口處的微型麥克風道:


    "小姐找到了,快過來集合,是在東門附近。"


    佳玉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道:


    "你們來做什麽?"


    "因為小姐那天突然讓祥叔買了一張早上的機票,之後就音信全無,也聯係不上,所以為了小心起見,王先生特意派我們來接小姐您回去的。"這男人恭敬的道。


    "對了,王先生還特意的說,若是小姐不喜歡參加那種酒會,他不會再勉強你,一切都好說。"


    這時候短短分把鍾,已經陸續有神情冷漠的黑西裝男子大步向這邊走過來,他們動作麻利,行動如風,很快就聚集到了佳玉的周圍,顯然是訓練有素的保安人員。"


    佳玉卻冷笑道:


    "他現在學會關心我了?前十多年媽媽辛苦把我拉扯大的時候,他在幹什麽!錦上添花誰不會?雪中送碳才最見人心!"


    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爺這幾年也很後悔,苦苦尋覓了三年,這不是在去年找到了你們,這不是正想對當年的事情作出補償嗎?"


    聽了這聲音,周圍的保鏢一起躬身道:


    "祥叔!"


    佳玉眼裏卻閃著倔強的光:


    "我就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我不喜歡這個名牌的東西,更不稀罕什麽舞會社交!"


    管家祥叔看著麵前這個若外孫女般的漂亮女孩,歎了口氣揮了揮手:


    "去車裏把夫人請來吧。"


    "你,你說什麽?"佳玉驚呼一聲道:"我媽來了?"


    沒過多久,保鏢就引來了一位滿麵都是老態的瘦削中年婦女,眉目裏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豐韻,她見了佳玉,臉上露出慈祥驚喜的神色:


    "玉兒,來,媽抱抱。"


    佳玉投身入母親的懷抱中,親昵的道:


    "媽,你怎麽來了?你該不是也來逼我回那個家吧?"


    說到後麵又是眼淚汪汪的模樣。佳玉媽媽摸著愛女的頭,默然了一會兒道:


    "傻孩子,他再怎麽不對,畢竟也是你的爸爸啊,再說,他現在也是真心悔改,最重要的是,還能給你最好的生活,媽是為了你好啊。"


    佳玉哭道:


    "我不要什麽更好的生活,媽!他家裏還有個女人的,我不要你受委屈,我更受不了那種生活!"


    但佳玉媽媽的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一定要女兒隨自己回去,她一方麵腦子裏的那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觀念根深蒂固,另外一方麵卻還是為自己的愛女著想,畢竟眼下那個負心人卻很幹了一番大事業,相信會對女兒好的。


    佳玉可以不聽父親的話,但對於含辛茹苦將自己拉扯大的母親,卻是不能不順從,旁邊的祥叔惟恐夜長夢多,趁機道:


    "太太,我們訂的機票時間快到了,若是現在馬上起程還趕得上,否則就要浪費一班了。"


    佳玉媽媽平素節約慣了,聽了立即心疼的斥責佳玉道:


    "都是你這孩子不聽話,為了你跑來成都,都花了多少錢了。"


    佳玉委屈非常,眼淚汪汪的,卻又想起家裏的張立平,想起自己的電話放在家裏,惟恐他為了自己擔心,忙對著祥叔道:


    "我要用電話。"


    立即有人上前一步,將電話兩手奉上。


    "喂,立平,家裏有急事來人找我了,我得回去,不能陪你過年了....你幫我把東西收拾下,開年我來拿。"佳玉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張立平自然是又驚又疑非常,想多問幾句,那端卻已經掛掉了。


    於是沒過多久,SC大學正門外,那一長排清一色的黑色豐田商務車便集體絕塵而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個重要的大人物前來訪問一般。


    原來佳玉的母親被始亂終棄後,忍辱負重的生下了佳玉,一手將她拉扯大,直到這學期開始,母子兩人才被當年的負心人找到,這才知道原來他已成為了一名非常有權力財勢之人。出於對女兒的歉疚,佳玉的爸爸自然是對她極好,隻是佳玉卻一直不肯原諒他當年拋棄自己和母親的事。不肯接受他的幫助。


    所以佳玉平日裏生活頗為節約,也不肯和別人說起家裏的事。今年寒假在母親的勸說下,她終於肯搬去父親那裏與之一起過年,沒想到一去以後,就被逼著參加什麽舞會,什麽社交禮儀。還差點被弄得與張立平反目。因此一氣之下,索性跑來學校和心上人在一起,沒想到還是給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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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隨著年節的臨近,黑匣子酒吧聽說也溶入了一把筆外來的資金進行整修,張立平用來看書的時間也就空閑了下來,他這幾日裏發覺,調酒這等精細工作卻很能鍛煉自己在外科上的進步,王爾良教授要求他做的每天劃紙的練習一日未停,自從進入酒吧工作後,這方麵的進展可以說是一日千裏!張立平現在竟可以達到一刀破八層的水平,這已是非常難得的了。


    這一天已是大年二十九,張立平一早起來,就很覺得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仿佛有什麽大事要發生,等到中午,心中更是煩悶非常,忍不住連摔了兩個杯子,就在這時,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張立平下意識的接了起來一看,心裏一凜,那區號竟是WK市的!他一下子就接了起來:


    "喂,我是賀四,立平啊?"


    "恩!"


    "你前些日子不是聽說我要去你們那裏進貨,就給了我養老院的地址和電話,要我順帶去看看令尊?"


    "是的。"


    "你先答應我要冷靜。"


    張立平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平靜道:


    "你說。"


    "你父親張華木的情況現在非常不妙,我懷疑有人想要暗中使用一種慢性毒藥殺他,我現在已經將他從那個敬老院裏接了出來,安置在一個朋友那裏,你現在馬上趕過來,到了以後打我的電話。"


    張立平腦子裏嗡的一聲,刹那間竟是一陣空白,機械的在房間裏走了幾步,立即就衝出門去,隔了五分鍾又返轉了回來-------因為他連行李,錢什麽都沒帶。他努力的克製著心中的不安與憤怒,拿冰涼的自來水衝了衝頭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收拾了一些必然的東西,立即叫了個出租向成都雙流機場衝去。


    大概是老天成全吧,不到五個小時後,一路順風的張立平就站在了WK市那熟悉而陌生的土地上,這個南方的鄰海城市完全沒有寒冬的那種酷冷,街上不乏隻著一件毛衣的行人,張立平一下飛機就撥通了賀四的電話,很快的,就有一輛桑塔那轎車前來接機,開車的正是賀四。


    "我是昨天才發現令尊的健康有問題的。"一見麵賀四就直截了當的說。"我一來WK市,就先辦了你的事,那時候覺得張先生雖然人事不知的臥在床上,卻是臉色紅潤,氣色相當的好,就以你的名義留了一千塊錢走了。"


    張立平感激的點點頭,賀四卻笑道:


    "不用介意,真要說起來,還是我欠你的情多些,掘聞道墓的時候,若不是你和煙叔來得及時,我指不準早就被那綁匪搞成惡心螞蟻的養料了。"


    "昨天我把開春的藥材收購生意談妥後,想著今天就回去過年,於是就在離開之前又去那裏想同張先生道個別,這次去的時候因為是臨時起意,加上路也熟了,就沒有事前打電話。加上臨近過年,其中的工作人員隻剩下了兩個值班的,這才發覺了其中的弊病!"


    張立平的呼吸急促起來:


    "我爸爸怎麽樣?"


    "我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經被換到了一處陰暗的地下室中,周圍的環境非常的惡劣,並且背上已經因為久臥生出了褥瘡。我一氣之下,立即聯係這裏的一個朋友將張先生接了出來,他也粗通醫理,這時候才發現,令尊雖然因為腦溢血而失掉了自主的意識,但也絕對不應該出現瞳孔縮小,間歇性出現臉色潮紅的征兆,一查之下,發覺應該是人為的慢性苯中毒的症狀!"


    臉色鐵青的張立平的手指死死的擰住了身前的安全帶。他當然知道被慢性苯中毒殺死的患者,幾乎找不出什麽同正常死亡相異的證據,隻是苯因為含有非常濃重的異味,又是不大好找,因此在凶殺案上運用到它根本就很是罕見,隻是對於五感全失的張華木來說,這就成了一個最佳的殺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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