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明遠夾了一筷子黑木耳炒肉,有滋有味的咀嚼了一會兒,才對著張立平笑道:


    "當然,這其中的關鍵之處分得可細了,大犀角多呈闊圓錐形,自底部向上漸細,上部稍扁,頂端鈍圓,稍彎曲。角長10~40cm。表麵烏黑色或黑棕色,下部色漸淺,呈灰褐色。角前麵近低部有一縱深陷溝,叫做天勾,下方有一隆起,又名為地隆。"


    "而小犀角為犀牛頂上的小角。呈饅頭狀,盔帽狀或扁圓形,大小不一,高1.5~6cm,色烏黑光亮,下半部較淺,多有縱裂紋。底盤圓形或長橢圓形。直徑~9cm,"窩子淺","砂底"較細,灰黑色或發黃,頂端圓形。縱剖麵絲較粗,顯順紋,多為灰黑色。無"天溝"、"地崗"、"馬牙邊"等特征。鎊片多彎曲。味稍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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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明宋也插口道:


    "從出產來分,犀角則分別出產於亞洲的印度,蘇門塔納犀和非洲的非洲犀牛,大概五年前,我們從緬甸那邊收來一隻大犀角,倒手賣了十來萬,那角的品相還很不好。隻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


    張立平聽了,皺眉苦思,劉老卻在旁邊道:


    "我的一個兒子,曾經去非洲的蘇丹支援過建設,他曾經提到說,當地的犀牛分為黑犀牛和白犀牛,其中白犀牛最為罕見,你開始提到從外到內都是透黑的犀角,倒勾起了我的記憶,據那裏當地人說,白犀牛若能活上50年,額頭上的角就漸漸轉黑,到六十年以後,那麽角則會自動脫落,這種因為老透後脫落的角當地叫做"紮嘎",若是酋長能得到"紮嘎",用之做成號角召集部落的人眾,就可以得到神靈的庇佑。但本世紀初,隻有二十五頭白犀牛活了下來,現在雖然種群繁衍,你說的那黑透了的犀角,就在當地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何況是我們這裏?"


    張立平聽了以後,心裏怔怔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若是什麽不知道倒也罷了,也就是說心裏還留存有一絲希望,但現在這種得知了正確答案的絕望,卻是最為折磨人心的。


    大洋彼岸的非洲。


    活上六十年的白犀牛。


    部落酋長珍藏的號角。


    這三大條件都若天塹一般橫亙在張立平的麵前,壓迫得他艱於呼吸,本來心裏已漸漸生生出的巨大希望,又在瞬間破滅毀壞,無論這半年多來他無論如何成熟堅強,卻還是一個年僅二十歲,失去了父母支撐的少年!


    接下來,張立平也不知道是怎麽應酬的了,隻是覺得頭很昏,酒很醉,四下裏的聲音都空泛的回響著,以至於怎麽與三人分別的都不知道了,打的回學校的時候,鬼使神差的還提前下了幾站路,覺得酒意上湧,隨便找了個暗巷就嘩啦嘩啦的吐了出來。


    被冷風一吹,張立平的心中卻紊亂得好似一團亂麻。不覺間他已是淚流滿麵,往事一幕幕從腦海中閃過。不遠處酒吧裏上傳來的隱約喝彩與熱烈氣氛,蕩漾在空氣裏,把人生中許多不甘成空和不願落空的意願.烘托成分外的落寞與淒傷.


    張立平的的心裏正在想著:我今日為了父親的奮鬥,是不是究竟到頭來還是南柯一夢?究竟是我在夢中,還是夢在心中?


    --------既然是夢,當然就有夢醒的時候.


    :這個消息在這男子的腦海裏不住的回蕩著,一念而逝後,抹過他心的卻是如潮水退盡一般的空曠哀涼.四周裏咫尺的鳴響,分外使得張立平神智清晰的明了時光漸去的清晰片段.這世間萬物驀然間仿佛再難與之溝通.他凝視著肮髒的牆壁,怔怔的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整個人似乎落入了一場將醒而未醒的慘淡夢中.一種麻木而厭世的悲哀就仿佛酷冷的冬一般充斥了他的每一個細胞.


    "我還奮鬥什麽?我還能奮鬥什麽?不如放棄了吧,七大恨如此飄渺虛無,那其實根本就是古代的一個幻想,我明明知道,為什麽還要空費力氣?"


    這樣的念頭一起,張立平渾身上下的氣力若被掏空了一般,他無力的癱靠在堅硬粗糙的磚牆上,無論從身還是心,都頹廢到了極處,就在這個時候,左手卻自行伸了出來,狠狠的摑了他一個大耳光!


    這一下打得且重且響,以至於路人都為之側目,以為這男子是不是正在發癲,接著聞到他身上那股強烈的酒味,卻立即恍然原來是發酒瘋狂,忙腳下加快離去。


    但是那火辣辣的疼痛卻令張立平幾近崩潰的神智為之一清!


    他忽然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自己並不孤單。


    還有這隻有著自主意識的左手在陪伴著自己。


    可以這樣說,沒有這隻左手,他根本就還是那個頹廢而無能的少年,根本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上,而這個時候,左手卻自行已拿起一塊碎石,在地上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副對聯:


    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這副對聯一字一筆莫不矍勁非常,若龍翔鳳舞,自有一種渾然氣勢迎麵襲來,直欲脫地飛去!


    張立平怔怔的看了,心中頓有所悟,忽然明白自己實在有些操之過急,且不說其他,自己從得知七大恨開始收集,也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就已得七大恨之二,要知道,那皇帝以傾國之力,窮三十年的光陰,也不過僅得其四,這樣的成就,可以說很可觀了。


    他又想到,到手的兩樣七大恨的兩味藥物:龍之腦和屍之魄,它們的稀有難覓程度,任誰一樣也絕不在黑之角之下---------純白色的龍涎香已屬罕見,還要其內核由魚顱組成!而屍之魄的罕見之處,那場驚心動魄的盜墓過程已經將之充分詮釋了,更加不必多說。既然如此,自己還何必為著黑之角而這樣苦慮得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自己隻要努力去做,也何必去在乎那艱難困阻?再說,還有這隻似乎能夠洞穿天機的邪之左手在守護著自己?


    一念及此,張立平的鬥誌漸漸恢複,這時候他才感覺到大醉後的代價襲來--------且不說腦袋疼得要裂開似的,更是口渴如焚。


    他不禁環顧四周有沒有能夠解渴的地方,但這時候已近淩晨,那些小攤點的早就關門了,此處又是SC大學周圍有名的酒吧一條街,根本就沒有符合他要求的地方,沒奈何之下,張立平隻得在口渴的煎熬下,摸了摸並不豐滿的錢包,向著最近的一處酒吧走了進去。


    這所酒吧的名字,叫做黑匣子。


    雖然讀大學後,張立平一次也沒有來過這種高消費的休閑娛樂地方,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菜鳥。往日與那群*呆得最多的,就是酒吧和迪廳。


    因此張立平輕車熟路的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也不抬頭,就淡淡的叫道:


    "給我來一杯水。"


    他那從容不迫的模樣似乎是剛剛才與朋友在包廂裏消費了大把金錢,喝得實在受不了了,跑到這裏來醒醒酒的,服務生果然中招,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杯冰水,還職業本能的送上一份酒水單,笑臉道:


    "請問您還需要點什麽?"


    張立平本來沒有打算再點任何東西,而服務生也隻因為他是來緩口氣的,沒抱太大的希望,可是這時那隻左手卻忽然探出,抓了筆自行在單子上勾了一下,那服務生立即驚喜道:


    "先生你真有眼睛,本酒吧的馬丁尼是附近最有名的。"


    一說完就拿起酒水單惟恐他反悔似的急速走掉了,張立平木然的看著自己的左手,外表看似在發呆,其實心中是在哀歎:


    "老大!這下你把我害苦了!"


    似他這種出沒酒吧的常客當然知道,馬丁尼是一種非常有名的雞尾酒,在所有雞尾酒中,馬丁尼調法最多,可高達兩百多種以上,故人們稱其為「雞尾酒中的傑作」、「雞尾酒之王」。正因為它的調法最多,所以價格的波動也是非常之巨大,可以便宜到成本隻要幾毛錢,但更能昂貴到令人傾家蕩產。


    因此,當一名調酒師心情不好/出現經濟問題/看某個顧客不順心/打算殺雞取卵的時候,調製一份馬丁尼給他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換一種通俗點的說法,那就是一種合理牟取暴利的手段之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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