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出來的時候卻很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那小神醫正很沒風度的同他的兩個朋友爭搶著做出來的那道麻婆豆腐,旁邊的食客也巴巴的望著,而小高卻麵色不愉的站在旁邊,鄙視的看著他們,不屑而痛心的道:


    "牛嚼牡丹,牛嚼牡丹!我這道八味玉豆腐被他們這樣糟蹋,當真是枉費了我的一番心血!"


    他忽然見到了裹著厚厚棉襖打著哆嗦的劉老頭,忙趕過去驚道:


    "師傅,你啷個了?"


    劉老頭勉強笑著擺擺手,渾身上下卻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小高正是焦慮之時,張立平卻一麵嘴裏塞滿豆腐,一麵抬起頭來語聲模糊的道:


    "塌(他)元氣窺(虧)虛,來來來,喝杯狗(酒)暖下。"


    小高對他怒目而視,卻忙從桌上端了杯酒給劉老頭喝下,烈酒落肚,劉老的麵色果然好些了,小高見不是辦法,又聽說了張立平給師傅治病的事,知道劉老現在得馬上吃些熱東西,立即去行動起來。


    他雖然還是冷麵相向的那憊懶模樣,卻終於將三人讓了進內間,重新上好碗筷,自己親手去整治一應菜肴,劉老則陪著三人喝酒。


    先恭維了一下張立平的醫術以後,劉老自然就水到渠成的提出了先前的那個問題,隻是火yao味兒明顯沒有那麽濃了。


    "小先生,你覺得我這徒弟做的這道麻婆豆腐和天然居的比起來怎麽樣?"


    張立平惋惜的看著桌上隻餘油湯的那個盤子,閉上眼回味悠長的道:


    "豆腐或有不及,但配料之精,味道之濃,搭配之妙遠勝於他。"


    "砰"的一聲,張立平的麵前又給丟了一盤菜下來,隻是有了先前的經驗,他沒有回頭也知道一定是小高做的,這火氣頗大的夥計咕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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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張立平頓時為之氣結。劉老卻笑著打起了圓場:


    "我這徒弟脾氣是古怪了點,不過卻是得了我的真傳,心地也好,這幾年要不是靠他支撐著我這門麵,就憑我老頭子一雙半廢的手,早已流落街頭了。"


    說到這裏,他話意轉為振奮:


    "當然,眼下我得到小先生的幫助,能夠恢複雙手活動的靈敏功能,以後自然會有翻身的一天。說真的,天然居吳老三的豆腐雖然也做得好,但裏麵那填料裏卻有秘製的罌璃殼,吃多了對人沒什麽好處。而我們這種做法提倡的是以味養胃,對於身體沒有任何不健康的影響,可以放心食用。"


    張立平也知道現在不少的火鍋店為了招徠顧客,都會在作料裏添加這些國家明令禁止的邊緣性植物香料來增加口感,但沒想到那雪白的豆腐裏也能加進去,心裏不禁有些發寒。這時候小高弄的菜依次上桌,劉老不停的呷著滾熱的燒酒,隻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十分舒泰,加上沉屙既去,便打開了話匣子。


    這時候張立平卻見岩家兩兄弟飲了兩杯,分別從懷中摸出兩個褐色的小瓶子,從中取出什麽尖長的東西丟進嘴裏,不禁開玩笑道:


    "好哇,你們兩個背地裏吃好東西,都不肯拿出來大家吃。"


    岩明宋笑道:


    "成啊,但我就怕你吃不慣。"


    說著便將那小瓶又掏了出來,張立平接過一看裏麵黑糊糊的不知道有著什麽東西,嗅了一嗅,覺得一股酸澀與辛辣氣息撲麵而來,不禁當場打了個噴嚏。


    此時他都有了幾分酒意,從裏麵拈出一小條就丟進嘴裏,正示威的咀嚼了幾下,整個人忽然呆住了。


    在這一瞬間,張立平似乎覺得口裏給含入了一根燒紅的鐵絲,在口腔裏來來回回的打了幾個轉,一時間,從舌頭到牙齒,都若被滾滾的沸水汆過一圈,眼淚鼻涕橫流,連知覺也失去了。忙呸呸呸的吐個不停,但那種辛辣的感覺依然頑強存在著。


    看著張立平的模樣,岩家兄弟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兒連灌了十餘口涼水的張立平才回過氣來,流著被辣出來的眼淚指著兩人口齒不清的道:


    "你們...你們兩個。"


    岩明宋將那小瓶接了過來,卻一臉輕鬆的再向口裏丟了個那黑漆漆的小東西,仔細咀嚼了幾下,才回味無窮的輕鬆道:


    "味道很好啊,張兄弟你怎麽了?"


    旁邊的劉老頭在這方麵見多識廣,忍不住出來打圓場微笑道:


    "這想必就是YN那邊的特產小米辣了,因為那裏的氣候潮濕炎熱,所以許多人從小就下意識的吃一點這些辛辣的東西來祛除濕氣,避免風濕,這兩位應該是吃慣了的,在當地YN的小米辣,很多小孩子都可以當零食吃.每頓飯都吃許多,而且皮膚很好,不長疙瘩.於是就造成了吃飯不吃辣椒甚至就沒味道,而且吃辣椒不上火,不吃反而會上火。"


    "對對,還是你老了解。"岩明宋眉飛色舞的道:"我們這瓶子裏的小米辣,卻是前些日子從藏胞手上買來的,有名的叫做子紮嘎,比我們那裏的還要辣上許多,吃起來當真過癮。"


    既然說到辣的,劉老活動了一下手足,覺得靈活非常,不禁技癢道:


    "說起辣椒嘛,小老兒也在涼拌菜方麵很有心得,因為這痛風少說也好幾年沒弄過了,今兒就正好獻醜一番。"


    三人大喜,要知道小高的廚藝已是爐火純青,這劉老頭身為他的師傅那還能弱到哪裏去?看著這老頭兒在那邊翻翻檢檢,拿刀割切肉,張立平卻生出一種感覺,這老頭子竟將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做得很有感情!


    那種全身心的投入,仿佛是麵對著至愛的戀人,正所謂天下大道,都殊途同歸,張立平也在刹那間明白,自己在醫道上,缺少的就正是這種感情,多了它,才能因情而借勢,因勢而成事!


    不多時候老劉就端了一大盤子紅油透亮的白切肉過來,眾人當然不會謙讓,紛紛舉筷,一吃之下,隻覺得先前吃的那份蒜泥白肉已算得上美味,但麵前的這份不僅肉質鮮滑細嫩,更是多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濃香,張立平盡管舌頭被辣得發麻,卻忍不住一塊又一塊的連續大吃。


    "做這道白切肉,材料難選了點,一頭豬身上,最多也就是二兩臀尖肉合用。"劉老頭見自己寶刀未老,心裏自然是開心的:


    "還有就是這調味最重要的熟油海椒,要首先選擇上好的辣椒麵(二荊條、朝天椒、七星椒、小米椒),自已用對窩舂出來,經過炒製後,按大於1:5(辣椒麵、菜籽油)的比例煉製熟油辣椒。炒鍋燒熱,倒入菜籽油(色拉油及其他食用油效果不佳),燒至油麵冒青煙,關火冷卻,冷卻至青煙微冒時油溫較佳。再倒進辣椒中,這火候尤其重要,不能有絲毫的偏差,最後放入老薑片、蔥節,爆出香味撈出,倒入辣椒麵,放入香料(草果二至三粒拍爛、八角、桂皮、丁香等。"


    聽劉老津津有味的談起老本行,一幹人都聽得入神,間或插嘴談笑兩句,算得上的賓主盡歡,張立平卻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本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就從岩家兩兄弟販藥開始,慢慢的旁敲側擊,誘到了黑色的犀牛角這個話題上來:


    "犀牛角?"岩明遠皺眉道:"這東西現在可很罕見了,黑色?犀牛角要麽是黑色,要麽是棕色,這倒不希奇。"


    張立平忙道:


    "是那種從裏到外都漆黑的。"


    岩明遠喝了一口酒,想了一會兒才道:


    "不知道張兄弟說的是大犀角還是小犀角?"


    張立平愕然了一下道:


    "這個還有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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