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靈一言出,三人皆是一愣。(.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夙冰知道其中一人是衍微道君,那另外一個會是誰?


    阮仲麽,不太可能吧,他之所以想要除掉河靈,也是因為河靈的修為越來越高,害怕她有朝一日衝出封印,取他性命。


    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閑,轉瞬之間,衍微道君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


    “前輩……”她神識在暗宮遊移片刻,立時注意到壁內的河靈,雖不知她身份,卻能感應到,此人修為要比自己高出好幾個境界。


    奇怪,兩千年來,因為靈脈詭異的緣故,洛仙人才凋零,真想不到,仙河之下竟然藏了一位大能修士。不過觀她模樣,似乎被封印了很久,不足為懼。


    河靈並沒有理會她,隻將目光投在虛空處:“小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幾人又是一愣,這回包括衍微道君,見河靈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後,難免心驚,竟有人跟了自己一路,她的神識完全感應不到?


    一道白光閃過,秦清止的身形漸漸明朗,拱手作揖:“前輩果然厲害。”


    夙冰乍見他,心裏頗是驚訝,她很清楚以他的能耐,必然是能尋到穹蒼來的,但依照她的推算,至少需要一年半載。慕容靖同樣很驚訝,不過他是驚訝秦清止的修為,離開北麓才多久,竟就化神了?


    “師傅!”“師伯!”


    兩人異口同聲,臉上同樣是遮不住的喜悅,快步上前行禮。


    秦清止望他二人一眼,淡淡頷首:“退下。”


    兩人立刻知趣的退去他身後躲著,畢竟這裏已經沒他們什麽事兒了,化神期修士,哪怕動動小指頭都能要他們的命。夙冰才將在秦清止的防護範圍內站定,想到什麽,急忙向西嶺春招了招手。


    這兩位化神大能,西嶺春一個也不認識,不過她還是願意相信夙冰,便走去與她並排而立,還不忘問道:“哎呀,這是怎麽了,要開戰麽?”


    夙冰忙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秦清止卻微微偏了偏頭,笑道:“小道友,你與少卿口中所述的惡人,似乎不太一樣。”


    西嶺春臉色一暗:“前輩,您是從北麓無極宗來的?”


    沒等秦清止說話,夙冰訝異道:“原來少卿師兄在你手上?”


    “連你也認識藍少卿?你果然是假冒的!”西嶺春臉色更難看了,這一刻,她已經想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不由衝著秦清止怒道,“這裏可不是北麓,想帶他走,也要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西嶺道友!”


    見她欲要祭出法寶,夙冰慌忙拉住,忙不迭道,“師傅,西嶺道友是徒兒的朋友,出身洛仙貴族,年紀小不懂事,還望您老人家海涵見諒!”


    秦清止一笑而過,似乎並不在意:“從今往後,你們怕是再也見不著了,小友不妨回去同他告個別吧,也算相識一場。”


    “你!”


    西嶺春貝齒狠狠一咬,一個“你”字幾乎是從齒間磨出來的,飛身便朝甬道衝去,夙冰拉都拉不住。秦清止又從儲物戒中摸出一樣東西,丟給慕容靖,“小心跟著她,去把少卿救出來。”


    慕容靖雙手接過,頗有些不解:“師伯,您不是見過少卿師弟了?”


    “本座來到洛仙不過半個多時辰,哪裏來的神通?”秦清止此刻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北麓修仙界最為優秀的一批弟子,竟被抓來當成一眾女修的爐鼎禁臠,而且,還是在他們幾個老東西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走的,如何不教人生氣。


    慕容靖很少見他拿架子,自是不敢在問,看了夙冰一眼,也躬身退出甬道。


    夙冰當下便明白了,秦清止肯定是在西嶺春身上瞧出什麽端倪,故意引她上鉤。她也曾聽西嶺春說過,因為那個奴隸總是想著逃跑,便將他關在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


    但她和西嶺春接觸的不少,怎麽就沒發現?


    這也怪自己太過涼薄,隻顧著套信息,從來都沒想過問一問那奴隸的名字。


    不過,單單以秦清止的能耐,即便不誆騙西嶺春,回頭想要找出少卿也是易如反掌,他之所以這麽做,估摸著是想支開兩人,以便更好的施展。


    如此看來,衍微道君的實力不俗。


    而衍微道君靜觀其變,許久才一甩浮塵:“敢問道友高姓大名?”


    “在下秦鉞,道號清止。”兩人的修為境界差不多,是以秦清止也沒有太過客氣,直截了當地道,“秦某從北麓遠道而來,不過是為了尋找門下幾名失蹤弟子,對穹蒼並無惡意。”


    “你帶走誰都可以,但你身後那名小修士,必須留下。”


    “哦?不知小徒何以得罪了道君?”


    衍微道君神色一緊,有此人在,想要殺她已經沒有那麽容易,稍一思量,哼道:“她假冒之人,乃是我琰國儲君未來道侶,總要給咱們一個交代。”


    秦清止眼眸暗沉:“我這徒兒,可曾說過一句她是誰?”


    衍微道君微微一愕,蹙眉道:“看來,秦道友是打算護她到底了?”


    “秦某就隻一名入室徒兒,不護著她,還能護誰?”秦清止原本心裏便憋著口氣兒,越發懶得同她虛以委蛇,心念一動,直接祭出自己的本命真元劍,“贏得過秦某手中這把劍,秦某同小徒的性命,一並由你處置。”


    “果真爽快。”


    衍微道君亦是一揮手,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既然談不攏,那便用實力說話。”


    夙冰躲在秦清止的防護罩內,神識一探,衍微道君手中的法寶,竟是一柄雷屬性雙刀。五行屬性的法寶誰都能用,但一般鑄造本命法寶,大都是和自己的靈根相對應。由此可知,衍微道君和拓跋戰一樣,極有可能擁有一條雷靈根。


    識海內飛快閃出一個念頭,夙冰脫口而出:“千萬不要動手!”


    一名小小的築基中期弟子,膽敢在兩位化神大能麵前吆喝,先別說其他,單憑這一點兒,衍微道君都有理由弄死她,但夙冰顧不得那麽許多,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您可是雷靈根?”


    衍微道君微微眯起眸子,並沒有回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但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夙冰,確實如此。


    夙冰心下一沉,上前半步,對著河靈作揖道:“前輩,我明白阮仲的陰謀了,他一早便知道琰國儲君隱藏在北堂府,而衍微道君也在不遠處,便先設計令我猜出宋脩的身份,再故意提醒我穹蒼大陸有三位化神女修。他的本意,是想以我作餌,將衍微道君引來。因為衍微道君乃是雷靈根,一旦在地宮動起手,極有可能引來天雷……”


    河靈因為仙河的緣故,一直無法被天道感應,但衍微道君一旦引來天雷,河靈便無所遁形,唯有死路一條。


    這個阮仲,果真是老謀深算。


    竟將自己給設計了!


    夙冰想想就覺得牙齦疼,此人心腸到底是怎麽長的,九曲十八彎麽?!


    河靈聽罷,忍不住微微一聲苦笑:“為了置我於死地,他還真是用心良苦。”


    衍微道君糊裏糊塗,但有一點她聽明白了,冷笑道:“阮仲腦子壞了麽,即便本座在此地殺了你,也不過彈指一揮間,法寶都不必祭出,何以引來天雷?”


    她不懂,但河靈同夙冰心裏頭一清二楚。


    那日阮仲瞧見過夙冰的魂魄,心知若是危急關頭,夙冰定會同她拚個魚死網破。


    “有什麽不懂的,不妨問問他。”


    秦清止同樣雲裏霧裏,不過他也沒打算明白,一揮袖子,從內滾出一團黑氣。


    落地後,竟是宋脩。


    衍微道君麵部線條緊緊繃起,拂塵一甩,將宋脩勾了過來,沉聲道:“秦道友,你北麓有心同我琰國為敵,是與不是?”


    秦清止搖了搖頭:“他被人操控了識海。”


    夙冰手心冒汗,他是在說姻緣線?


    “嗬,是險些被你徒弟所操控吧?”衍微道君糾正道,“可惜鬱兒識海內,有我琰國九位化神期大長老聯手設下的保護禁製,想要奪他舍,操控他的神識,簡直是癡人說夢。”


    “衍微道友有所不知,他識海中的邪物,名叫姻緣線,乃我無極大陸太古時期一位大乘期妖修前輩所製。”秦清止嗬嗬笑道,“化神修為以下,任憑你識海內禁製重重,也不可能逃得過。”


    衍微道君吃了一驚,還是搖頭:“本座不信。”


    秦清止歎氣道:“秦某出身北麓七大世家、秦氏一族嫡係一脈,恩師又是第一宗門太上長老,自幼年起,識海內的保護禁製之多,可想而知。即便如此,千年前道、魔、妖混戰前夕,秦某還不是一樣中了招。”


    衍微道君啞然,她眼觀鼻鼻觀心,怎麽看,秦清止也不像在說謊。


    另一方麵,從私心來說,她倒真希望宋脩是被人操控了識海。


    秦清止斂了斂心思,微微笑道:“今日秦某見到他時,發覺姻緣線被人動了手腳,似乎是化神期大能的分神,當時還頗為不解,現在總算明白個大概。看來是那位阮道友,事先將自己一半分神藏進姻緣線中,趁著姻緣線的力量,操控了此人識海。”


    夙冰倒吸一口冷氣,在她被擄來洛仙的時候,阮仲竟然動過她的儲物袋?!


    這怎麽可能?


    他手中到底有多少寶物,竟可以解開儲物袋的禁製?!


    怪不得會感覺他的力量弱化很多,而且兩次在王宮遇見他,總是一副幽魂狀,說不了兩句話便走,敢情是分了神。


    衍微道君沉下臉,正打算再次侵入宋脩的識海,卻見宋脩恍惚著睜開眼睛,一瞧見她,立刻指著秦清止道:“師傅,此人來曆不明,想要害我!”


    衍微道君望著他,眉頭擰起。


    宋脩不敢置信地道:“師傅,您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信任徒兒?”


    能修到化神中期,衍微道君終究不是個傻子,冷道:“阮仲,不要在裝了!這步棋,想必你已經盤算很久了吧?一來利用本座除掉你的死敵,二來操控鬱兒,日後更得以操控整個琰國?”


    宋脩臉上的訝色漸漸散去,轉眸望向秦清止,微微勾起唇角:“真是百密終有一疏,眼看成功在望,你卻突然冒了出來。”


    秦清止摸了摸鼻子,拱手一笑:“阮道友,不得不說一句,你這布局委實縝密,秦某佩服。隻能說天不遂你願,回頭才是岸……”


    阮仲麵色陡然一沉:“你!”


    衍微道君才沒功夫聽他抱怨,怒道:“速速離開我徒兒的識海,否則,休怪本座無情!”


    “我不離開,你又能耐我何?”阮仲料準她不敢來強的,嗤笑道,“衍微,你也別怪我算計你,你若對你徒弟沒有那個心思,又豈會輕易中計?”


    “夠了!”衍微道君鐵青著臉,一展袖子,將阮仲收進袖中,“本座現在便去王宮尋你本體,若再不出來,本座就毀了你的本體!”


    說罷,便要離開。


    想到什麽,又冷冷回望秦清止:“秦道友,不知姻緣線如何取出?”


    “有必要取出來麽?”秦清止訥訥道,“此毒隻會令他愛上我徒兒而已,我將徒弟帶回北麓,自此不再相見,相思病罷了,何苦呢?”


    衍微道君的臉已經黑了:“秦道友,本座再問一次,怎麽解?”


    秦清止一攤手:“沒法子解。”


    “那你怎麽好了?”


    “我可沒說我好了。”秦清止皺眉道,“此物早已同識海融為一體,根本好不了。”


    “但本座看你,可好的很呢。”衍微道君還是不相信。


    “隻能說它的影響正在逐漸減弱。”秦清止摸著下巴,頗認真的回憶道,“當年秦某痛下決心,自碎了一顆金丹,重鑄識海,從君子劍改修絕情劍,才勉強壓得住。若是不信,衍微道友大可前去北麓求證,秦某絕情劍尊之名,在北麓也是頗為響亮的。”


    衍微道君氣的不輕,但眼下她心亂如麻,追究他們也於事無補。


    況且罪魁禍首乃是阮仲!


    銀牙一咬,化為一道紅光倏然消失。


    秦清止一張玉容即刻冷了下來,聲音不大,語氣卻是透骨的涼:“為師一早同你說,萬不得已,不得使用那三件寶物,尤其是那第三件,你為何不聽?”


    夙冰陡然被他氣勢一震,慌忙跪下:“徒兒知錯。”


    不過,她心裏不明白,這還不算危急時刻麽?


    秦清止似是猜到她心頭所思,聲音冷寒中平白生出幾分無奈:“你能在危急關頭,留下靈息傳給為師,為師心裏雖然擔憂,卻也有一絲愉悅,這代表,你終於肯承認本座這個師傅。但你不過築基修為,卻不斷同化神期大能鬥智鬥勇,這不是自信,乃是你從來不信為師趕得及救你們,與其寄希望於外人身上,還不如自救,是不是?換句話說,你對本座這個師傅,從來就沒有信任可言,對不對?”


    字字戳中脊梁骨,夙冰腦門全是汗,伏地一叩:“師傅,徒兒知錯。”


    “你我既是師徒,連一絲信任都沒有,這師徒不做也罷!”


    “師傅請息怒……”


    一直未曾言語的河靈忽然一笑:“秦小友,有句話,老朽不吐不快。”


    秦清止正在氣頭上,被她一言拉了回來,慌忙拱手:“晚輩失禮了,還請前輩賜教。”


    河靈沉默了會兒,戲謔道:“你們人界修士,一生為機緣所虜,為了進階飛升,親可殺,友可叛,所謂信任……嗬嗬,難道不是最稀少的麽?在你希望別人信任你的時候,你又何嚐信任過別人,既然如此,你有何資格說教她?”


    秦清止微微一怔:“前輩……”


    “洛仙河水,乃天下間最為聖靈之地,它能感應到心魔,我身為河靈,多少也能感應到一些。”河靈淡淡道,“秦小友,你有心魔。”


    夙冰並不奇怪,修道之人,誰沒有心魔。


    她總算明白,原來河靈能窺探到邪闕,憑借的不是修為。


    秦清止麵上並無異樣,波瀾不驚地道:“願聞其詳。”


    “方才聽你說,你當初曾經碎丹重修,重鑄識海?”


    “確有其事。”


    “不知是誰教你的?”


    “晚輩的恩師,無極宗太上長老熙和聖君。”


    “其實破解姻緣線的法子,並不隻這一種,但你師傅卻為你選擇了最為慘烈的一種。”河靈望他一眼,搖頭道,“許是在此毒入侵之下,被你師傅發現,你識海內還有一重魔格吧。”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說酥餅這麽蠢,怎麽上了當。。


    她智商沒有破表,屬於中等偏上,那阮同學比她年紀大一倍還多啊,多少人渣他手裏了。


    這幾天又開始忙了,盡量擠時間碼字,估計更新要不穩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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