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帶走了,新合同秘書一會送到你公司辦公室。”


    說完,祁南行看也不看陽建飛,轉身走出屋去。他徑直去帶唐溫筱玖離開了。


    也,這就行了啊?


    陽建飛怔了一下,看著祁南行離開。這外麵還都傳說,這祁家的幾位爺都與眾不同,除了一位祁六爺天天在女人堆裏轉,其他的幾位祁爺通通都不喜歡女人。沒有女朋友,不結婚。這簡直都成了祁家幾位爺的身份標配了。弄得外麵人都傳說,祁家邪乎,一輩子隻出一個花花公子,上一輩是祁世烜他爸。這一輩是祁六爺。


    這樣看來,傳說誤人。祁世烜對顧家二小姐可是一見,就抓住不放。這都要娶進門了。


    這位祁二爺呢?居然心裏藏著唐溫筱玖,為了一個瘋子,這麽大手筆,還這麽費心上頭的。


    這祁家的爺啊,個個都與眾不同,以他看來,這祁家的爺,不是不喜歡女人,而是愛好有些獨特罷了,專門喜歡不一般的女人。


    嗬嗬,


    陽建飛在心裏嘲笑,這些祁家的爺們,別看在外麵個個都是了不起的爺。在女人這方麵,個個都是幼兒園的水平。


    “喂,清淺哪。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你看看,我們這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看著祁南行離開,陽建飛坐到椅子上,一條腿架在椅背上,一臉高興地和杜清淺打電話。他覺得,他今天是做成了一件大買賣。一準能在杜清淺那兒討個大功勞。


    “你少貧了,我有事和你說。”


    電話那頭傳來杜清淺不耐煩的聲音。


    “你看,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說呢。這老輩子人都常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不了解的。你先說,我都聽你的。”


    今天做了件大事,陽建飛自然比往日膽大,就和杜清淺多貧幾句嘴。


    他想著,他要把今天這事告訴杜清淺。他們手裏有兩孩子,就能釣出真正的唐溫筱玖。而他把這個假貨給了祁南行,又從另一個角度,把祁南行變成了他們的同謀者。清淺多聰明的一個人,她常在祁家行走,一定熟悉祁南行這個人。這樣,用這個假貨為把柄,清淺就能多掌握一個祁家人,為他們所用。


    陽建飛想著,他要先聽杜清淺有什麽事,想讓他去做。然後再向杜清淺報告這個大好消息,表表他的功勞。他要讓杜清淺明白,沒有他,她就會少一個得力助手。而且還是死心塌地的得力助手。


    “出大事了,你在哪,快過來。”


    “我在醫院啊?出什麽大事了?你受傷了沒有?我這就過去,去哪裏?”


    陽建飛這時才聽出來,手機那邊的杜清淺語氣有些異常。他一急,再也沒有了貧嘴的想法。


    “你在醫院?你那邊也出事了嗎?”


    杜清淺一聽陽建飛這話,立馬急了,連問也沒問,徑直就罵上了,


    “陽建飛啊陽建飛,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在這節骨眼上,你不能幫上忙也就罷了,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啊。就你那腦子裏都裝了什麽?是屎嗎?你……”


    杜清淺又碰上什麽棘手的手了?


    一聽對麵的杜清淺直接炸了,陽建飛皺眉。他並沒有阻止杜清淺在手機那邊罵他。罵罵也好。杜清淺那邊顯然出現了不太好的事,能讓杜清淺失去冷靜,這麽直接對他開罵,這樣的事情,已經很多年不見了。


    當然,杜清淺心思重,性格不好。讓她罵一頓,把心裏的火發出來也好,不然悶在心裏那麽多事,早晚會生病的。


    陽建飛一邊乖乖聽著杜清淺罵他,一邊不停地配著音,


    “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你罵得對……”


    諸如這類的話。陽建飛是最懂女人心的。他知道,在和女人的交往過程中,男人你千萬不要想著和女人講什麽道理。女人都是情緒化的,你隻要順著她的情緒就行。她罵你就聽著,她哭你就陪著,她說什麽你就嗯著。然後有事沒事,你就經常在她耳邊對她不停地說,你真漂亮,你真好之類的。


    即使女人知道你說的都是謊話,可是沒辦法,女人就是愛聽。


    所以每當杜清淺心情不高興的時候,失控的時候,不管她是打還是罵,陽建飛都會這麽乖乖地順著,聽著,陪著。


    “這都什麽時候了,我罵你這些話也沒有什麽用。你來吧,我等你。”


    杜清淺罵了一會,突然不罵了。這都什麽時候了,她哪還有閑功夫,在這裏罵陽建飛啊。


    “好,你有事別憋在心裏。你罵,我是你男人,你不罵我罵誰呢?我這就開車去找你。我一邊開著車,一邊聽你罵啊。隻要你高興就好,嗯,聽話,不要氣自己,有什麽氣一會我去了,全衝我來就好了。你要是真氣壞了身體,我會心疼的……”


    陽建飛哄女人,都是一套一套的。反正這些話,他都不用打草稿,直接就從他舌頭尖上蹦出去了。不過,他對別的女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有口無心的。而他對杜清淺說這些話的時候,有口也有心,所以這些話,聽起來就更動人。


    室內燈光迷離,高高的樓,遠遠的望出去,高樓林立中,點綴著一些棚戶。


    杜清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高高的天空,手緊扣住落地窗扇,神經地抖動著。不安,憤怒,崩潰全都點綴在她的臉上。


    桌上的手機響了。


    杜清淺皺了一下眉,她不想接,她現在心裏亂得很,像一團火在燒著。她在等一個人,等陽建飛,她腦子裏在盤算著,陽建飛來了後,她要對他怎麽說才好。但手機固執地響個不停,響地讓她心更煩了。


    “喂——“


    實在煩了那鈴聲,她拿過手機,看到上麵是媽。是她媽媽杜美麗打來的電話。真是煩,她現在正煩著呢。


    “我正煩著呢。你——”


    她剛要說我掛了。電話那頭傳來杜美麗掩飾不住的憤怒,


    “你這丫頭真是過份。你在家裏享福。讓你娘老子我為你奔波受罪,怎麽接我個電話,你就不樂意了。你——”


    “掛了。”


    杜清淺這時候哪有心情,聽她媽說這些沒用的。當時就要掛了。


    “別掛,我要和你說那個孩子的事情。”


    那個孩子?


    杜清淺心裏一震。真是,正瞌睡呢,老天爺就給她送枕頭來了。看吧,老天爺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孩子,那個賤女人生的老二,怎麽了?你弄到手了。雪姨沒難為你嗎?太好了。”


    杜清淺覺得心頭淤積的煩悶立馬消失了大半。太好了。她正發愁呢。剛才手下來報,網絡報紙居然登了一個天大的爆炸性消息。祁世烜登報做了聲明。祁振澤不是他的兒子,從此父子關係作廢。


    開什麽玩笑,這個祁世烜真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她逼了他一步,他就這樣將了她一軍。而且還是釜底抽薪的這一種。祁振澤不是他祁世烜的親生兒子。她杜清淺再是祁振澤的親媽,也沒有意義了。祁世烜這一招真夠狠的,不但廢了她想嫁入祁家的路,還廢了她想當祁家少主親媽的路。


    要知道,這消息一出,她立馬就接到了祁家老奶奶的電話。祁家那個死老太婆,在電話裏差一點沒把她罵死。說得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我們祁家為什麽不能娶你這種出身的女人,你現在明白了吧?”


    言下之意,你一個低賤的丫頭。居然敢騙我,拿一個不知誰生的孩子,跑我們祁家來認親了。而且還敢給我們祁家上眼藥,竟然膽敢在當年親子鑒定上動手腳。你這個該死的丫頭,你等著瞧吧。


    祁老奶奶生氣,是她意料之中的。如果祁振澤不是祁世烜的親生兒子,那麽這些年,祁老奶奶帶著她在圈子裏出頭露麵,經常表現出她給祁家生了一個繼承人,她就是祁家的大功臣,早晚有一天,她會讓她的孫子祁世烜,把杜清淺這個大功臣娶回去的。


    這些年來,祁老奶奶對她有多幫助,有多好。現在,在祁家老奶奶的心裏,就會有多厭惡,多憤怒,多生氣。


    怎麽辦?


    接下來,她要如此應對一係列猶如雪崩的事件。


    這些年來,她所擁有的一切,因為靠著祁家,靠著祁振澤親媽所擁有的一切,很快就要失去。而且接下來還要承擔更多來自祁家的各種報複。還


    一想到這裏,杜清淺豈能坐住。


    “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呢?清淺啊,你聽了可不要上火,不要生氣。這事她說來也不能怪我,我怎麽能想到會是這樣呢……”


    一聽電話那頭,杜美麗的這些碎碎念。杜清淺立馬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麽多年,她實在是太了解她媽媽了。隻要杜美麗一做錯事,她就會先找出一大堆這樣那樣的理由,來為自己開脫。


    “說重點,我給你一分鍾,用一句話說出來。”


    杜清淺沒有什麽好心情,這時候聽杜美麗給她碎碎念。反正現在她的處境已經很糟糕了,她倒要看看,還能有什麽更糟糕的事情發生嗎?


    “那個死丫頭跑了。”


    知女莫若母,杜清淺一這樣說話,杜美麗立馬知道杜清淺又遇到大難題了。立馬不再找借口,直擊重點。


    “什麽?什麽叫跑了?在哪跑的?怎麽回事?”


    杜清淺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就知道,她早晚得毀在杜美麗和陽建飛這兩人身上,這兩人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氣死她了。


    “我從雪姨手裏買了那個死丫頭回來。一百二十萬,一分錢都沒少。雪姨一點舊時情份也不講,直接把我刮了個幹淨。我連身上的首飾都賣了。才把這死丫頭給贖回來。誰知道,才剛一下飛機,那死丫頭就不見了。你說說,一個才四歲的小姑娘,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而且她還是第一次到國內來,你說說她這是……”


    “你說什麽?你說那個孩子在我們這邊機場丟的?你回來了?”


    杜清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媽杜美麗辦事一向不怎麽上心。愛占個小便宜。這些她都知道。但從國外帶一個四歲的小女孩回來,才一下飛機,在大廳裏居然把孩子弄丟了。這杜美麗是個豬嗎?她怎麽會有這麽笨的母親啊?


    “聰,我就是給你打電話。想向你問一下,我是報警找孩子呢?還是——”


    這就是杜美麗這麽急,給杜清淺打電話的本意。這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這事也太讓人意外了。杜美麗覺得,她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她真是太倒黴了。


    為了從雪姨手裏挖出這個叫西斯的小女孩。她真是下了血本了。這一趟出去,不但沒有逛好街,連購物的錢都填進去了。好不容易離開了雪姨,把小女孩子帶著上了飛機,一路上,她怎麽看這個小女孩,怎麽煩。幸好,這小女孩並不像一般孩子那樣,跟著陌生人一起哭鬧。反而一路上都是一臉平靜坐在一邊,不哭不鬧,也不吵。很乖的樣子。


    所以她也就沒多想。心想著,一個才四歲的小兔崽子,剛一到一個陌生環境裏。不用說,她都會步步緊跟著自己。因為自己從雪姨那帶走這孩子的時候,她就嚇唬過這小孩子。


    她對孩子說,


    “雪姨把你賣給我了。我以後就是你的奶奶了。我帶你回家,如果你乖,我會把你當個正常女孩養大。你要是不乖,我就再把你賣了。賣到比雪姨那還要可怕的地方。”


    杜美麗以為,她說的那些話,把這個才四歲的小孩子嚇壞了。所以一路上,小孩子都是乖乖的,誰知道這才一下飛機,她去了趟廁所的功夫,這小孩子就跑沒影了。


    “一個才四歲的小孩子,能跑多遠?又人生地不熟的。”


    杜清淺一聽她媽媽說這樣的話,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杜清淺都嚴重懷疑,這些年,杜美麗養尊處優,不但把自己原先的老本行本事弄丟了,還把自己的腦子給閑生鏽了,一點事也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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