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裏昂感覺自己今天太容易醉了,也許是傍晚那杯耶穌之淚勁太大,他喝了三杯土豆啤酒就覺得自己的腦袋難受,便提前結賬,和大家告辭,現在事件還不算晚,空氣的含氧量沒有平時那麽低,一些小攤位還在經營著,胡裏昂看到那個之前排隊的二次加工能量棒的小攤子現在已經沒人了,老板一個人在擦拭著台麵。


    “嘿,劉哥,今天這麽早收攤啊?”胡裏昂雖然感覺頭疼,但看起來還是比較正常的。


    聽到有人叫他,那個腦門上一臉油光的老板立馬滿臉堆笑:“胡工程師,您叫我老劉就成,今天生意一般,您下午去酒吧之後,那群家夥不少都喝大了,提前回去睡了,所以這生意就···”


    胡裏昂發現原來是自己影響了生意,倒是有些慚愧:“真抱歉,我隻是為了幫助廓爾西喀完成願望,真對不住啊。”


    這倒是讓剛才手裏活計一直沒聽的老劉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緊忙開口道:“抱歉抱歉,我沒有怪您的意思,我這···”


    “哈哈你誤會了,我肚子有點餓了,你還有吃的嗎?”胡裏昂確實有點餓,自己買幾份食物,就算是補償一下老劉。


    “您想嚐嚐我老劉的手藝,這是給我麵子,那肯定有啊,您想來點什麽?”老劉收拾好自己臉上的驚懼,立馬變回原來滿臉堆笑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啊,這樣吧,你挑自己拿手的,給我弄四份,有兩份不妨放辣椒素,其他的隨意。”


    “好嘞,您稍等!”老劉覺得展示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立馬擼胳膊挽袖子開始忙活,胡裏昂也略懂廚藝,他發現老劉在用四種手法做能量棒,先加熱能量粥,然後在能量粥燒開時候放入大塊的能量棒子,又加入了點土豆碎和不知道什麽肉的肉末以及一點辣椒素。把能量能量棒整根裹上一種黏糊糊的不知道什麽東西再裹上凍幹的土豆麵包碎一起炸。用番茄味道的能量棒碾碎後加水和辣椒素調成糊,又把混合了土豆的能量棒碎末捏成丸子炸,然後將丸子和糊糊放在一個餐盒裏麵。最後一個則是將幾種顏色不同的能量棒斜著切成菱形厚片,又從下麵的籃子裏掏出來兩個不知道是什麽醬的瓶子,及在上麵,顏色倒是很好看。而做完這一切,距離胡裏昂下單僅僅過去了五分鍾,這讓胡裏昂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他甚至對老劉的身份有些好奇。


    “哎呦,劉哥,你這手藝可以啊,知識庫解鎖的廚師專長吧?”胡裏昂好奇的問道。


    老劉這次笑的倒是很真實:“嗨,原來的事就別提了,原來幹過廚子,後來不是沒幹過售貨機嘛,您的餐好了,趁熱吃哈。”


    說完,老劉開始繼續收拾桌麵,胡裏昂給老劉轉了一筆可以買三次這些事物的錢,然後將還後麵喊給多了給多了的老劉甩在身後,徑直向家走去。


    “這些普通人的故事讓我感觸良多,雖然我沒有經曆過,但能夠感受到這是一種麻木的悲傷。”哈肯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是的,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的生活是困苦的,但和他們比,我簡直身在天堂。”胡裏昂的嘴邊掛著笑,但卻比哭還難看。


    “寬心一些,你現在不正在解救他們嗎?”胡裏昂沒想到哈肯庫然會寬慰人。


    “嗨,一步一步來吧,我是不是神我隻是一個螺絲,對了上次我們從餐盒娶回來的藥劑有沒有用啊,都給就九條注射一周了,是不是過期了?”胡裏昂他們上周找了個機會重新回到了那條被廢棄的礦道,因為所謂的時間蟲洞,整個六號礦道全部被封閉,但這並不會難住哈肯,再胡裏昂關閉監控之後,哈肯直接讓一台衛戍機兵把放置藥劑的盒子送到第二補給站。


    等等,一個聲音打斷了講述:“這一段,為什麽不講?”


    這個聲音顯然有些怒意,他感覺自己的感受受到忽視而憤怒,但沒等瑟瑟發抖的講述者開口爭辯,那個聲音邊用及其平穩的聲音繼續道:“我為我的冒失感到抱歉,請你繼續。”


    胡裏昂雖然最近特別忙,但是一直再關注胡九條的狀況,他倒是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準備送到診療所去複查,因為這種器官再生手術是哪怕是他這個級別也都是無法享受的,就算有錢人家也不會用如此珍貴的藥劑去做,所以這件事,他必須瞞著所有人,但好在,義肢的感應裝置當中就包含了x射線,雖然沒有像專業儀器那樣精準,但監控一篇陰影地區的麵積還是做得到的,隻不過這麽久一點動靜都沒有。


    “哈肯,你這藥是不是真過期了,畢竟都兩百年了。”胡裏昂現在內心有些忐忑,因為如果真的是藥物出現了問題,相當於他變相的傷害甚至殺害了九條,因為他深知,好人辦壞事比壞人幹會壞事惹出的麻煩要更大。


    “你別問了,我都快被你煩死了。”哈肯的語氣有些被不耐煩:“你超級英雄電影看多了嗎?藥物當中有一定的養分是沒錯,但遠遠沒有達到能夠支持器官再生所需要的催化能量,你現在其他的不要管,每天就讓他多吃,多睡,吃好一點,澱粉類的食物對器官再生所需要的能量起不到太大幫助。”


    “你說的輕巧,咱們這裏除了土豆也沒什麽別的東西肉類都是限量供應的,而且現在已經每天逼著九條吃掉我們和我媽的那兩份,尤蒂需要能量,總不能把她的口糧也給九條吃吧。”胡裏昂有些無奈的抓了抓腦袋。


    “罐頭也不行,那東西不應該給孩子吃。”哈肯說著,但是胡裏昂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哈肯的感應模塊,但哈肯可不管胡裏昂了樂意不樂意:“沒有其他辦法,等著,慢慢養,我建議辦休學,然後等兩個月就沒問題了。”


    “也好。”


    接下來確實也如胡裏昂說的那樣,九條被辦了休學,每天在家學習,學習的也不再是那些沒什麽營養的實踐課,哈肯好心的從自己數據庫裏麵找出一套小學數學和語文的課程給九條學習,這倒是讓胡裏昂很意外。


    胡裏昂每天還是每天早出晚歸,他覺得日子一天一天過的像是喝白水一樣,計劃再推進,但他感覺每一天都和前一天差不多,直到一天早晨,胡裏昂感覺有人在撕扯自己的頭發,被澤莉亞的那群壯漢訓練出的敏銳還在,但他剛準備反擊,突然下意識的停手,他聽到自己頭頂上傳來哼哧哼哧的聲音,那絕對不是一個成年人能發的出來的啥聲音,向著聲音看去,一個頭發稀疏的圓臉娃娃一邊抓著他頭發,一邊對他笑,笑的很天真,但也感覺壞壞的。


    自己的女兒,肯定是自己疼,胡裏昂輕輕的將自己頭發從藍藍那肉乎乎的小手中抽出來,然後將藍藍放在自己胸口,讓她站在自己胸口上,雖然她現在剛剛回坐著,但胡裏昂雙手托著藍藍站起來的時候,藍藍呀呀的揮舞著小手,看樣子肯定很高興,因為站起來看到的世界才是正常的世界。


    玩了一會之後,他又把藍藍抱在懷裏,用自己有些胡茬的下巴蹭藍藍的笑臉,但被尤蒂攔下:“你胡子那麽硬,別把我寶貝女兒的小臉劃壞了,要不我饒不了你。”


    “哈哈,那好吧,等她臉皮厚一點我再蹭。”說完胡裏昂就準備起身去上班。


    “哎呀,你這日子過的。”尤蒂將藍藍溫柔的放在自己懷裏,然後開始給藍藍喂奶:“你今天休息裏昂,哈哈,刹不住車了吧。”


    胡裏昂看了看時間,發現確實如此,而且他確實也已經很久沒休息了:“尤蒂,你現在每天在家會不會很無聊?”


    “無聊?”尤蒂的眼神有一絲飄忽:“帶帶孩子一天時間過去也挺快的。”


    “好吧,不過我有件事,需要谘詢一下你的專業建議。”胡裏昂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的滑過藍藍的小手。


    “專業建議?你說的是宗教?”尤蒂的表情有些疑惑,她肯定能猜到,因為自己擅長的除了紡絲之外就是宗教,總不能是自己原來那已經被世界淘汰的專業吧。


    “哈哈,我的尤蒂這聰明,和宗教有關係,是這樣的····”胡裏昂簡單的把自己這段時間在下層居住區那些白肩膀的遭遇告訴了尤蒂,事實也正如胡裏昂所預料的那樣,尤蒂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


    “裏昂,其實世間的眾生多是如此,貧窮、饑餓、疾病、受剝削,這些會伴隨他們直到自己的生命走向終點,我從典籍上看到過,農民的孩子生出來就是農民,工人的孩子生出來就是工人,就算經曆變革也是如此,從前期的活化再到後期的固化,為什麽總說時勢造英雄,因為混亂的時候是階級最薄弱的時候,而和平的年代階級早已穩定,除非出現了新的不穩定因素。”尤蒂一邊給孩子喂奶,一邊巴拉巴拉的說著。


    雖然胡裏昂聽的倒是津津有味,但哈肯又開始在胡裏昂耳朵裏開始了自己的嘲諷,在吹了一聲口哨後,哈肯道:“沒想到這個哺乳期的女性人類還有如此見地,用來做生育工具有些浪費了,她也許應該當個演說家。”


    胡裏昂現在這個時候也不能和哈肯對罵,但是讓一個ai這個評價自己老婆,這讓胡裏昂很不爽,他此刻的表情很憤怒。


    “抱歉,裏昂,我知道你是一個有理想的人,不過這確實就是事實。”顯然,尤蒂以為是自己說的事實讓胡裏昂對社會不公激起了極大的憤慨。


    “哈哈,沒,我可沒這麽脆弱,我剛才有點想大便,但是我突然發現這種感覺又消失了,你接著說,我很愛聽,不過不是說宗教嗎?怎麽又說道階級了。”胡裏昂打著哈哈,並且將自己耳蝸中聲音接收器直接靜音,哈肯的聲音消失了,世界清淨了。


    “要聽我說完。”尤蒂有些氣鼓鼓的看著胡裏昂:“剛才講到哪裏了?哦對,現在也正處在一個比較和平的時期,所以階級固化是必然的,而你,親愛的,你很幸運,但你這種情況終究是人群中的極少數,那麽其他人怎麽辦?勞苦大眾怎麽辦?”


    “啊,怎麽辦?”


    尤蒂看著嬉皮笑臉的胡裏昂,準備掐胡裏昂一把,但好在胡裏昂連忙道歉,她繼續說道:“那就是精神寄托,換句話來說,就是要給自己一點希望,宗教就是這麽來的。”


    “自然派也是如此嗎?”


    “不然呢?我們希望地球回歸原始,希望世界能夠和平,人們可以自由的在天地間呼吸,這是一個宏大的願望,也是每一個真自然派的終極追求。”尤蒂在真字上發音很重,而且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看樣子對其他兩個分支的自然派深惡痛絕。


    “你認為u-12基地的那些工人需要宗教的幫助嗎?讓他們至少在精神上有所寄托。”胡裏昂有些圖窮匕見的意思。


    “你想讓他們信教?當然可以,但你應該知道,這裏的情況和地球不一樣,就像上次我們和查克爺爺通訊的時候,他老人家說,殖民地的聯邦管理政策形同虛設,每一個基地也都保持著相對的獨立,就像希臘城邦一般,在這裏弄宗教,如果沒有官方支持,能不能成氣候,就要看開發領主的臉色。”尤蒂說著,麵露憂思。


    “那,假如說,我有一天可以競爭這裏的開發領主呢?”胡裏昂說著,臉上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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