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男子把孩子抱到一邊去,放平女子做心肺複蘇,邊做心肺複蘇邊喚道,“老婆醒醒……你別嚇我……”


    滴嘟滴嘟……


    直到救護車的聲音傳來,男子才跑下樓打開大門。


    醫生拿著擔架跑進來,男子把手機錢包塞進口袋裏,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跟著上救護車。


    “心髒驟停,心肌梗塞,用藥了嗎?……”醫生迅速檢查著。


    男子一臉痛苦之色,“沒有,我醒來她就已經昏迷,感受不到呼吸了。”


    醫生迅速配好藥給女子打了一針,拿過除顫儀做急救。


    來到醫院,男子站在急診室手術室前等著,一個醫生急衝衝跑過來給他一份病危通知書又進手術室。


    他隻看幾眼,簽字後跌坐在地,拿出手機打電話,“爸,我在xx醫院,琴琴心肌梗塞,心髒驟停,下了病危通知書,你們快來……”


    男子打完電話望著手術室的紅燈,眼角的眼淚滴落下來。


    小女孩站在男子的身邊悲傷的哭著,“爸爸,我要媽媽,你帶我去找媽媽好嗎?我要媽媽……”


    男子懷裏的嬰兒一直哭泣著,手術室門口回蕩著兩個孩子尖銳的哭聲。


    男子強忍悲痛把小女孩也抱著站起來:“不哭,媽媽病了,醫生在給媽媽治病,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媽媽了……”


    紅燈變綠燈


    醫生一臉悲傷遺憾地打開手術室大門走出來,望著男子搖搖頭,摘下口罩,“我們盡力了,病人心肌梗塞,送來得太遲了……”


    ……


    ——————


    黃澤仲猛的驚醒過來,他坐起來後捂著心髒,劇痛地心髒讓他覺得呼吸都困難。


    很久後他才緩過來,神色痛苦的他捂著腦袋。


    原來這就是趙天琴前生離世的情景,他外遇刺激她離世嗎?他怎麽可能會外遇,夢境裏他依舊深愛著她,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黃澤仲想了一遍又一遍,小聲喃喃道,“是我不好,什麽都看不到,看不到你吃不下東西,看不到你走不動路,看不到你瀕死將死的模樣……是我混蛋……”


    夢境裏他親手把她放在焚燒爐的軌道上,看著她徹底香消玉殞,最後隻剩粉末和一顆拇指大淡黃色的珠子。


    他帶著孩子獨自過了五年就醒過來,孩子是否還活著?為何他們都說他害死了孩子?


    天色灰蒙蒙準備天亮,天空也陰沉沉。


    轟哢


    幾聲轟鳴後傾盆大雨嘩啦啦下著。


    黃澤仲站起來,走上二樓尋了一遍,空無一人的二樓讓他忍不住氣餒。


    他忍不住走上樓頂,環顧四周後迅速衝向樓頂的秋千,把被雨水淋得濕答答的人兒抱起來。


    “天琴,醒醒……”黃澤仲邊喚邊跑下樓,趙天琴嘴角的血液讓他的心劇痛起來。


    呼喚了好一會趙天琴也沒有醒過來,而她嘴角的血液不斷增多,大量的血液源源不斷瘋狂地湧出來。


    湧出的鮮紅血液像有生命一般直接流向黃澤仲,說不出的詭異。


    跑進二樓主臥室裏,黃澤仲把趙天琴放在門口的矮榻上。趙天琴嘴裏湧出的血液更加多,迅速朝著他湧來,懸掛在半空中。


    黃澤仲揮了揮手,想斬斷血液流向他,隻是血液觸碰到他的手便直接湧進他的身體裏。


    兩分鍾後,趙天琴的嘴角不再湧出血液,隻是臉色和唇色慘白一片。而身上的睡裙和肌膚都是濕漉漉的。


    黃澤仲跑去洗手間拿過浴巾,又拿了夏天的睡衣和內衣才回到趙天琴的身邊。迅速脫掉她身上濕透的衣服,迅速擦拭幹淨換上幹淨的衣服,趙天琴微微起伏的腹部讓他鬆了一口氣。


    拿過夏天的薄被給趙天琴蓋上,坐在趙天琴旁邊幫她擦拭頭發,拿過吹風筒吹著烏黑柔順的頭發,心中的劇痛依舊久久都不能平複。


    十幾分鍾後,趙天琴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幾秒才恢複清明。


    掙紮了一會,全身又無法動彈控製,趙天琴想著治療,下一秒身上迅速泛起墨綠色的光芒,隻是光芒淡薄,不到十秒就消失不見。


    發現趙天琴臉色不對,黃澤仲直接問道,“怎麽了?哪裏難受?”


    “動不了……”委屈的趙天琴的眼角滴落幾滴眼淚。


    黃澤仲放下吹風筒,拿過梳子把趙天琴的頭發梳直,“沒關係,咱們不著急,我給你按摩,總會恢複過來的。”


    “我要上廁所,憋不住……”趙天琴恨恨地盯著黃澤仲,若不是他帶著那個魂體真靈進來就不會有那麽多事。


    “馬上抱你去”黃澤仲迅速掀開被子,抱起趙天琴跑去洗手間。


    三分鍾後,麵紅耳赤還有些羞憤的趙天琴被麵色嫣紅憋著笑意的黃澤仲抱出來。


    “好啦,小姑娘家家不生氣,我早就看過還不止一次,氣著自己多不劃算呀。”


    趙天琴憋著眼淚氣呼呼說道,“誰讓你動手的?誰讓幫我擦的。”


    在床邊坐下,黃澤仲抱著趙天琴沒有鬆手,“你曾經是我的妻,以後永遠都是,所以不必為這樣的小事生氣。天姝妹妹告訴我,你生下盈盈的時候昏迷不醒三天三夜,醒來也無法動彈。是我給你清理的,也是我給你擦拭幹淨的。除非我不在,照顧你的事未經他人手。”


    一室安靜


    黃澤仲湊近趙天琴的臉頰,額頭觸碰著趙天琴的額頭,“天琴,我不知道前生的我們究竟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會走成這樣,但是我愛你照顧你保護你的事從未改變過。原諒我,我們從新開始好嗎?”


    “若我無法控製身體從此站不起來呢?”趙天琴斂下所有的羞意,神色平淡冷漠。


    摸了摸趙天琴的臉頰,黃澤仲鏗鏘有力回答,“我會照顧好你的,讓你幹幹淨淨清清爽爽,不會再讓你經曆不好的事,更不會嫌棄你一絲一毫。”


    “若我變得老老醜醜的時候你是否還能這樣說……”趙天琴閉上眼睛,她白皙的小臉瞬間暗黃幾分,滿頭烏黑的青絲迅速變白,全身的肌膚開始變得鬆弛發皺。


    黃澤仲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不過十分鍾,一個精致靈動的絕美少女變成滿臉溝壑頭發雪白的蒼老醜陋老嫗。


    不敢置信的黃澤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趙天琴的臉頰,略微粗糙的皺紋讓他迷茫不解。他焦急喚道,“天琴,這……究竟怎麽回事?”


    趙天琴睜開眼睛,平淡回道,“身體的生機沒了自然就老去,有什麽可奇怪的。哥哥放下我吧,十七年,好短暫的人生……”。


    沙啞蒼老的聲音很是難聽,神色傷痛的黃澤仲迅速把趙天琴抱進懷裏,“你同我開玩笑對吧,你還能活下去的對吧……”


    “哥哥覺得呢……何必執著。我連長大都做不到……她已經離開此間……我死後真靈會回歸主體真靈……這一次人間再也無我……以後再也不來了……”趙天琴閉上混沌混濁的眼睛,不再動彈,腹部也不再起伏。


    “天琴……”心中劇痛一片的黃澤仲伸出顫抖的手,放在趙天琴的鼻子下。過了一會他迅速按在趙天琴的脖子上。


    沒有呼吸也沒有任何脈搏跳動。


    黃澤仲迅速抬手按在趙天琴的心髒上,不再跳動的心髒讓他心神俱裂。


    “天琴……”黃澤仲怒吼一聲,一滴滴眼淚從他眼裏落下,“別開玩笑,你快醒過來。我都聽你,隻要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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