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男表情各異,唯有小男人嚎啕了起來。


    向淩笑得快栽倒過去也沒發出聲,驅著馬兒搖搖擺擺前行,哄著承熙道:“莫強求!即便貴為天子,強采的瓜不甜,強求的緣不圓。”


    “甜不甜得咬,圓不圓得求。”承熙抬起淚眼相看,質問道:“師父方才這樣教的我,不是嗎?”


    向淩被這話噎得思忖了會,努力、認真、懷疑想著方才教了什麽?


    倏地,連喊著分寸的人,也忍不住也敲了小腦袋,氣憤道:


    “弗躬弗親,庶民弗信,那是告訴你,事事親力而為,辦事要認真,跟瓜田不甜沒有關係!”


    “我親為了啊!心疼!”承熙嘟嘴指著心坎,委屈道:“認真追求小嬸嬸了啊!”


    向淩無語問蒼天的無奈,怎麽帶不完的小孩?


    小孩來得還一個比一個尊貴。


    “做事、做人不能混為一談。”他終究耐下性子說道:“小嬸嬸方才不是教你,不可奪人所好了?”


    “懂了。”承熙佯裝意會地指著小嘴道,“師父賞點甜頭,讓我忘記疼吧!”


    這才是真正目的!騙糖吃啊!


    “好,待會賞你寫一篇詩經衛風木瓜篇,瓜桃李都有,隨你。”向淩輕夾了馬腹,加快回別院的速度。


    “......”承熙麵有難色的抬眼望了師父,不停回頭看是否有人能來救命。


    小叔父故意放慢速度,半點不靠近呢!


    顏娧看著不斷探頭的小身影漸漸遠去,不由得笑了出來。


    “有趣娃兒,你們照料得很好。”她中肯道。


    “剛開始可不是這樣。”承昀冷毅臉上掩不去眉眼間的心歡,馬步輕快的讓人不發覺都難。


    媳婦兒說不舍得他呢!這點點小進步,他能開心一整天!


    看起來半點不在意,實際小媳婦心裏都有底呢!


    連等待了多久都有記在心上,如何不雀躍?


    “哪個娃剛離開父母不哭上幾天?六歲便能讓你抱起他,還不厲害?”顏娧又忍不住笑了,被那孩子一蹭,杜琅殘留的脂粉味都沒了。


    看著男人因那番話雀躍至此,心裏不由得感慨著。


    她並非薄情啊!隻是不習慣把那些膩味的話兒當成口頭禪。


    隻不過說了個不舍,至於那麽開心?


    “那是你沒見識過他有多吵,如果沒抱起他,包準全部的人都被他哭圍過來了,剛到軍營那陣子,哭倒嗓了還能接著哭,吵得沒人能睡。”


    顏娧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苦笑道:“知道哭沒辦法改變現況,哭個幾天也就不哭了吧!”


    從接手歸武山開始,幾十個負責點燈的孩子,哪個她沒督促過?


    雖說還沒生過孩子,底下那群孩子成長與教育可沒落下過。


    “的確哭了幾日後,便成躲在營賬角落裏的小香菇。”承昀憶起那些日子,腦子裏除了哭聲還是哭聲。


    “香菇?”顏娧凝眉不解,不禁想到了什麽......藍瘦香菇?


    “他告訴我,他就是一株孤單難過,獨自綻放在軍營惡臭角落,仍能勇敢活下去的小香菇。”承昀覺著這孩子根本就是賊精!


    她再也忍不住的放聲笑了,調適得挺好啊!


    從皇宮那天堂轉移到軍營,那孩子的確得花更多時間適應。


    她輕撫著他厚實胸膛,安慰道:“帶孩子不能怕丟人”


    承昀勒停陌上,星眸裏盡是讚許,定定看著她,輕啄菱唇,才扯了扯唇線繼續前行,悠哉說道:“你天生該是我承家人。”


    巧合也好,碰巧也罷,她許多思維都與他相當接近,究竟誰吸引了誰?


    “沒個正經的。”顏娧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


    這一推,又急勒停陌上,惹得牠來了脾氣急跺腳,險險被蹬落馬。


    顏娧連忙安撫道:“不理壞人啊!他壞死了!”


    回頭見男人沒有前行的意思,她凝眉問道:“怎麽了?”


    “你的小姊姊可能有救了。”承昀忽地想到承熙的特長。


    那孩子學不會魅術,反而一套套地解了魅術,截至目前父王測試了幾次,都發現過了他的手人便醒了,也沒看清究竟如何解了。


    雖然尚未清楚那孩子的特長如何施展,至少解父王魅術已是西堯翹楚。


    “何解?”顏娧心急地抓著他衣襟。


    承昀目光飄往前頭馬兒,挑眉道:“那孩子應該能解。”


    “我方才傷了他的心,現在找他幫忙?”顏娧傷心得想捶胸啊!


    原來她才是那個以貌取人的壞蛋!


    誰能想西堯連個孩子都天賦異稟!


    看著媳婦兒臉上表情各種轉變著,他不知為何有種不祥預感。


    顏娧試探地問道:“我能不能先舍得你?”


    果真!


    他真氣笑了,非常篤定響應道:“不—可—以—”


    他家媳婦兒居然舍得啊!


    ......


    顏娧在確定梅樹順利開出飽滿花苞後,便啟程離開了梅綺城。


    走了數日,裴家替代立秋的白露欣喜追上了車駕,日日與顏娧膩在一起。


    白露瞅著車外顯著不悅的承昀,忍不住地問道:“姑娘,姑爺不喜歡我了?”


    想當初姑爺上歸武山采買,還是她幫忙應承,怎麽如今冷淡得像有敵意?


    顏娧咯咯笑了,擁了擁許久未見的白露甜笑道:“放心,誰來他都不開心。”


    過了幾日沒人管束的日子,山門來了伺候的人,他怎麽開心?


    “我把婚期都壓下了,舍婚陪姑娘呢!”白露說得那叫一個大意凜然。


    一見邸報,她不顧穀雨反對馬不停蹄的趕來,婚可以晚點結,姑娘身邊怎麽能無人可用?


    看到她家姑爺這番作態,她還趕錯了不成?


    顏娧勾起淺笑道:“別理他!快說說大夥好不好。”


    有了白露這個阿月渾子,接下來的日子,她突然充滿了期待。


    兩人嘮嘮雜雜在馬車內說了快一個時辰,白露鮮活靈動地演示歸武山眾人近況,惹得陣陣銀鈴般笑聲聽得車外人刺耳。


    車聲轆轆走在小鎮路上,即將到楚鈞達預定住宿的客棧。


    路旁兜售著小鎮特產的小販,不斷攔下路人吆喝介紹,走在馬車前的承昀被攔下時,麵上不悅更加深了陰鬱。


    “我說了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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