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姐顧慮這麽多。看來隻有我來幫個忙了。”


    一聲輕笑。


    那挾製男孩的男人身後,出現一道黑影。


    然後,那男人就被人抹了脖子。


    整個人栽倒在地。


    與他並排站著的男人神色大變。


    手裏的匕首已經離開了女人脖子。


    雙手握著手柄放在身前,渾身肌肉緊繃。


    女人連忙抱著孩子退開一大步,和男人拉開距離。


    身體抖如篩糠,隻緊緊把孩子抱著,生怕把孩子嚇著了。


    之前挾製她那男人哪裏顧得上,隻白著臉戒備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很年輕,氣質也不尖銳。


    就連眼神都是平和的。


    絲毫看不出,就在半分鍾前,他剛殺了一個人。


    如今,不算上三個人質。


    雙方人數倒是持平了。


    齊少能威脅彭小姐,是因為看準彭小姐不會輕易殺人。


    但後來出現的這個男人。


    卻是能輕描淡寫抹人脖子的。


    “關心小寶貝,連這麽幾個雜碎你都搞不定。老爸知道的話,會很失望的。”


    男人並不把麵前那人放在眼裏。


    反而笑著朝關心那邊打招呼。


    關心翻個白眼,一臉被惡心到的表情,“別這麽叫我,中午吃下去的飯還沒消化完。”


    “你這樣說,我會很難過的。”


    男人捧心,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關心一臉嫌棄,“先把人解決了吧。”


    她不想殺人。


    不是聖母心,隻是不想讓自己的手沾染上別人的血。


    慕湛塵看向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


    這個男人……


    很危險。


    但最讓他不悅的是,他對關心的稱呼。


    是真的惡心。


    不過,他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隻是沒想到,關心找來幫忙的,竟然會是他。


    “彭小姐真的不想知道害死你母親的人是誰了嗎?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可真的隻剩下我了。彭小姐如果不信的話,我死了也是沒關係的。”


    齊少同樣感覺到了最後出現這人的危險。


    哪怕一個人表麵上看起來再怎麽無害。


    沾過血和沒沾過血是不一樣的。


    這個男人,隻怕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


    本能,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自己也是殺過人的。


    但和眼前這個男人相比,隻怕是不夠看的。


    彭小姐抿唇。


    片刻後,看向男人,“我需要他活著。”


    “陰溝裏的臭老鼠,挺惡心人的。他活著,關心小寶貝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男人把玩著手裏的匕首,似笑非笑。


    就那個南先生,有點邪門。


    他是少數知道關心有特殊能力的人之一。


    他也知道,那個南先生手裏,恐怕有限製關心能力的東西。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他向來不喜歡留下什麽後患。


    彭小姐沉默片刻。


    緩緩的把槍口對準男人。


    男人挑起一邊眉毛,有些驚訝,“你打算站在這倆貨那邊?”


    彭小姐搖頭,“我隻是想讓你暫時留他一命。”


    “不可能。”


    男人搖頭。


    今天沒有他的允許,齊少和南先生兩人走不出去。


    “那我如果能保證關小姐不會有危險呢?”


    彭小姐想要知道母親當年慘死的真相。


    她永遠忘不掉。


    當年才四歲的自己,是如何撕心裂肺的哭著往車裏麵爬的。


    要不是媽媽在危急關頭,果斷的把行李箱裏麵的厚棉衣取出來,把她整個人裹在裏麵。


    然後牢牢護在懷裏。


    她也不可能活下去。


    她是那輛車裏唯一的幸存者。


    午夜夢回,她總能夢到那一片爆炸的海洋。


    她忘不掉被裹在堆疊的棉衣裏,是怎樣的窒息。


    忘不掉在爆炸聲響中,車裏其他人驚恐絕望的尖叫。


    忘不掉她是如何掙脫棉衣的束縛,把血肉模糊的母親從車裏拖出來的。


    把母親拖出來後,她又回了一趟車裏。


    在搖搖欲墜的大巴車裏,是如何來來回回的走。


    因為她知道自己年紀太小,怕自己記不住細節。


    她不想忘記這一場災難。


    她看到被燒的血肉模糊的男人。


    看到被夫妻倆合力護在懷裏,卻仍然頭破血流的小孩。


    看到青春年華,死不瞑目的年輕女孩。


    看到滿臉驚恐絕望,被碎玻璃貫穿頭顱的老人……


    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她成功的記住了這一切。


    也讓車裏的一切困住了她二十餘年。


    午夜夢回,一張張血肉模糊的麵孔曆曆在目。


    他們爭先恐後的讓她給他們報仇。


    齊少說,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真相。


    她不能不信。


    畢竟,查了這麽多年,她沒能查到任何線索。


    沒有任何人,有殺害她們母女兩個的動機。


    她懷疑是車上其他人招惹了什麽不能招惹的人。


    也查過車上那些人的信息。


    可是,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直到齊少點破當年那件被壓下來的車禍。


    她才肯定,對方的目標真的是她和母親。


    是的。


    當年那次車禍。


    因為種種原因被上麵壓了下來。


    沒有媒體報道過任何相關的內容。


    也幾乎沒人知道。


    民眾隻以為那隻是普通的爆破。


    因為在那之後,那座山下的路麵被拓寬了。


    原本崎嶇的山路,也被修成了康莊大道。


    “我不相信任何保證。我隻相信死人沒有威脅力。”


    男人笑著搖頭。


    眼神卻堅決。


    “我槍裏隻有兩發子彈了。兩槍之內,我如果能殺了你,等我查明當年的真相,會把這條命賠給你。如果不能……”


    彭小姐悲壯一笑。


    用力閉了一下眼睛。


    再次睜開,眼神變得清明,堅定。


    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厲害。


    但死在他手裏的人應該不少。


    殺他,她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讓他們走吧。”


    輕軟的聲音打破空氣中凝重的氣氛。


    男人轉頭看向關心,眼神裏有些不滿。


    關心無聊的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靠在慕湛塵肩膀上,“就當積德了嘛。你都說了,他們隻是不入流的雜碎。能殺了我,也算他們的本事。”


    慕湛塵顯然不滿意她這樣兒戲的態度。


    有些不悅的伸手捏了一把她柔軟的腰。


    隔著厚厚的棉衣,不怎麽覺得疼。


    癢癢的,讓關心忍不住躲了一下。


    男人顯然也不讚同,“獅子搏兔,還要用全力。你不該輕視任何對你有敵意的人。”


    自古以來,陰溝翻船的人並不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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