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得到的粥裏全都濃濃的祝福。


    他大方的給身邊每個人都分了一點。


    藍粒粒首當其衝得到一整碗。


    向來吃不出食物好壞的她,第一次覺得這碗粥確實很好喝。


    雖然再次加熱過,顏色變得有些黯淡。


    但是裏麵的紅棗嚐起來卻很甜,比小小做的最甜的一種叫做蛋糕的點心還要甜。


    這碗粥像一股岩漿,緩緩的澆灌著藍粒粒的鐵石心腸,讓她衝動之下做出個後悔萬分的決定。


    瞿瑾拿著她簽好的一紙契約,


    “今天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咱們的鐵公雞居然要把一成的盈利拿來做善事,你喝的不是臘八粥,是迷魂藥吧?”


    藍粒粒咬牙切齒,


    “你再多嗶嗶一句,信不信我把合同搶回來。”


    瞿瑾連忙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扭身就往外走。


    五福在後麵追問,


    “師父,今天過節,下午咱們就回村了,你要去哪?”


    瞿瑾揚了揚手裏的紙,


    “趁大粒沒反悔,我趕緊去衙門做個公正,順便跟陳知府套套近乎,讓他也給咱們的慈善箱捐些錢。對了,我端碗粥更有說服力。”


    他又小跑回來,從藍粒粒麵前拿走她喝了一半的粥,揚長而去。


    誰讓藍粒粒分到的最多,喝的又最慢!


    “瞿——瑾——”


    藍粒粒咬牙切齒。


    五福連忙蹲下幫她捏腿,


    “姐姐別生氣,我一會再去給你要一碗!”


    他試過跑到藍粒粒背後捶背捏肩,結果一個過肩摔被扔到地上,現在就連九命和小武都不會站在她身後了。


    藍粒粒低頭,怒目而視,


    “你覺得我很稀罕那碗粥?”


    五福把頭搖成撥浪鼓,


    “不稀罕,不稀罕,師父也太過分了,居然敢搶您老人家的吃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我很老嗎?”


    藍粒粒幽幽說道。


    五福的腦袋都快搖出殘影了,他懷疑藍粒粒這兩天情緒不對頭,該不會是女人的那幾天吧?


    要不要調配些藥?


    幸好他隨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然美少年也會被揍成醜八怪。


    藍粒粒和幾人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府門口點燃了兩盞燈籠,瞿瑾從馬車裏連滾帶爬的下車,扭了扭老腰,


    “終於到家了,我都有一個月沒回來了。”


    五福也心有所感的點點頭,


    “還是家裏好。”


    藍粒粒喜歡家這個字眼。


    她嘴角微微彎起,


    “走吧,回家,嚐嚐小小做的臘八粥,肯定不一樣。”


    瞿瑾誇張的吸溜了下口水,


    “走走走。”


    阿大已經跑去開門了。


    平日裏難得能吃到小小親手做的菜,瞿瑾和蔡公公偶爾能沾個光。


    像是阿大幾個,偶爾能吃到小小多做出來的點心。


    至於飯菜,隻有這樣逢年過節,大家夥一起改善夥食的時候,才有機會吃到禦廚級別的手藝。


    古代過年準備的都很早。


    過了臘八,就要開始準備年貨了。


    今年,就連蔡公公都沒提起往京中送禮的事情。


    藍粒粒也就樂的裝傻。


    想起晚上小小和沈流眉來眼去的樣子,她覺得明年就得給小小準備嫁妝了。


    沒想到把沈流調走去花圃工作後,小小反倒對人家漸漸上了心。


    說起來,沈流也算是長情了,一心一意想和小小在一起。


    花圃那邊因為有溫泉度假山莊的客流量,所以他有機會見到許多富家小姐。


    居然能保持初心,算是難得了。


    事實上,沈流壓根沒心思看那些女孩,他一直盯著自己的師父田老,生怕他想重拾年輕時候的采花大業,結果證明是他多心了,田老如今過的跟個苦行僧似的,幾天都說不了一句話。


    與他相反,一直住在藍府的天老則是每天一壺小酒,不過他壓力也挺大的。


    因為如果不能隔段時間就拿出新的機關暗器的話,藍粒粒就會斷掉他的酒肉供應。


    幸好天老本就喜歡這些東西,之前隱姓埋名十多年,腦子裏的想法太多了,一時半會不至於被掏空。


    提起天老不得不說到藍粒粒藏在大山裏的糧食,又到了該去例行檢查機關的日子。


    天剛蒙蒙亮,藍粒粒就把正在熟睡的虎兄拎出來,決定去山裏看看有沒有傻乎乎的小動物撞到機關。


    深山裏光線依舊昏暗,似乎和夜晚沒什麽兩樣。


    藍粒粒駕輕就熟的走進自己第一個藏糧食的洞穴,隻邁了一步就感覺腳下觸感不對。


    她點亮火折子,忽明忽暗的火光亮起,詭異的笑容在藍粒粒臉上漸漸綻放。


    半個時辰後,這笑容依舊沒有落下去。


    瞿瑾久違的睡了個懶覺,錯過了飯點。


    剛想去溫室裏瞧瞧有沒有可吃的水果蔬菜,就碰到了扛著個人回來的藍粒粒,


    “喲,終於把你夫君撿回來了?快讓我瞧瞧,長得帥不帥?”


    藍粒粒笑容再次擴大,把人砰的扔到地上,


    “比那個更好,這是偷我糧食的賊。你不覺得他這身衣服很眼熟嗎?”


    “難道抓到小偷比夫君還重要嗎?”


    瞿瑾無力吐槽。


    他湊近一看,滿臉的鮮血已經看不出這人長什麽樣子。


    但是經過藍粒粒的提醒,他終於從這身被樹枝劃爛的衣服上看見了熟悉的樣式。


    他心裏一驚,


    “你你你,你發現他們的藏身處了?”


    藍粒粒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很快就能知道了。”


    她朝趕來的九命和小武說道:


    “帶下去,嚴刑逼供,別弄死了。”


    藍粒粒帶了個不明身份的男人回來,這事同樣驚動了蔡公公。


    他大略檢查一番後,沉聲道:


    “沒想到這些死士居然藏在深山裏,怪不得一直遍尋不到蹤跡。”


    藍粒粒點頭,


    “要不然也不用因為缺吃的把我糧食劫走了。可惜啊,就算他們隱匿的功夫強,還是落到我手裏了。這丫居然又想服毒自盡,幸好中了麻藥,動作太慢,被我發現了。”


    瞿瑾緊張咽了咽口水,


    “所以你把他的牙全都打掉了?”


    藍粒粒搖頭,


    “那怎麽可能,萬一把毒囊打裂了,不就趁他心意了。”


    她說著嫌惡的看著自己右手的拇指和食指,


    “我把他的牙一顆顆全都拔掉了!不行,我還得再去好好洗洗手。”


    瞿瑾捂著腮幫子“嘶——”了一聲。


    藍粒粒輕笑,


    “放心,咱們是老鄉,我怎麽會這麽對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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