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缺剛抖好自己範兒,想給陸輯塵一個下馬威,怎麽又改主意了!?


    不是說,無所謂?


    紀缺不解,誰在外麵?


    紀缺越過夫人向外看了一眼。什麽人都沒有啊?“沒人啊?”


    林之念便知道人走了,就是不知是進了雅間,還是下了樓,若是下樓定然就會碰到魏遲淵寒暄。


    林之念倒也沒有別的意思。


    隻是薑太守見過她,分不清她是霍夫人還是陸夫人,如果遇到了,陸輯塵和魏遲淵又都在下麵,萬一他亂稱呼……


    林之念自認有那個臉皮不在意,可外人眼裏的陸輯塵和魏遲淵就尷尬了。


    可薑太守怎麽在汴京城?他不是在六高郡?沒聽說他高升和述職的消息。


    不管如何,避一下就是。


    林之念看向春草:“告訴二爺一聲,不用等了,我先回去了。”


    “是。”


    紀缺趕緊跟上。等等他,他也走後門。


    ……


    徐不歪掀開車簾,外麵大雪紛飛。


    他臨時收到妹妹的消息,接她下山。這個時候,她應該也回到陸府了吧。


    徐純心神色怏怏:“勞煩大哥來接我。”她的婚事就要定下了,是母親娘家的侄子。


    她不願意,躲到了山上,可誰在乎?


    都說母親疼她,可她在山上住了這麽久,母親一句問話都沒有,連個婆子都沒有派來看她一眼。


    還是她怕母親耐心耗盡,求了大哥上山接她。


    徐純心心裏微苦,可什麽是甜的?母親替她拒了的陸尚書嗎?


    她為什麽沒有托生到夫人的肚子裏,如果她是夫人的親生女兒,一切是不是不一樣了!?


    徐不歪驟然看到一輛馬車,他又不確定地看了一眼。


    她的馬車怎麽會在這裏?


    既而自嘲,這裏是通往前街的必經之路,她會出現在這裏一點也不奇怪。


    她在車裏麵?


    徐不歪頓時有些緊張。


    可……這緊張沒有依據,他們根本不會見到,不單現在見不到,他們以後也不會在任何場合遇到。


    就是遇到,他們也不會有交集……


    她是婦人,他是外男,如今連交易那條路都沒有走通。


    徐不歪神色落寞。


    徐純心的心沉甸甸的,可她是庶女,能嫁給嫡子、又是嫁回母親娘家,怎麽看都是她沾光,她又為什麽要不甘,就因為她見過更好的:“大哥的婚事可有眉目了?”母親定會為大哥好好籌劃,千挑萬選,否則也不會一再耽誤到今天。


    徐不歪突然不甘心,婚事?如果他成婚,才更沒了可能!


    徐不歪突然看向妹妹:“坐好!”


    徐純心不明所以,但感覺馬快速加速,急忙抓住馬車:“哥,哥——”


    哐!馬車擦著邊撞向前麵的馬車。


    “怎麽駕車的?!”如果不是平哥攔得及時,這輛馬車就撞上來了!


    秋平臉色同樣難看,臨近前街,他遣走了一半的人,就有不長眼的人撞上了。


    幸好他發現得及時,沒有出事!


    可這裏是鬧街,如果不是下雪,人少了,他們這樣駕車必然出事!誰家的馬車?如此莽撞!


    徐純心心有餘悸,怎麽回……


    “一會下來。”徐不歪已經先一步走了下來,神色莊重、氣質端雅,客氣拱手:“抱歉,馬車一時失控。”


    馬夫嚇得戰戰兢兢,他不知道為什麽馬突然失控,他用力勒馬也沒有拉住!還撞到了別家,完了。


    夏靜皺著眉也走了過來。剛才那輛馬車怎麽回事,驚擾到了夫人!


    秋平臉色難看,但是,對方下來說話的是主家,又如此客氣,他們是奴才,不管如何都輪不到他再叫囂!


    馬夫一直道歉,已經跪了下來,這責任,無論是對自己主子還是對家主子,他都罪該萬死。


    夏靜沒有完全靠近,隻到看清對方是誰家,就快速退了回來:“夫人,是徐家大公子的馬車。”


    同時,徐不歪正讓秋平引路,他親自過來給主家賠罪。


    林之念已經坐正,馬隻是被驚了一下,她又不是閨中小姐,這點失控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隻是聽說是男眷,她本欲下車的舉動又坐了回去:“沒事,讓秋平整裝一下,我們回。”


    夏靜俯身,是字還沒有說出口。


    秋平已經帶著徐大公子過來。


    徐不歪在馬車外,拱手:“抱歉夫人,馬一時失控,驚擾到了夫人,實在抱歉。”


    車簾掀開,卻沒有露出人影。隻表示婦人客氣待禮的態度:“無礙。”說話也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天冷雪大,徐公子處理馬車便是。”


    徐不歪看著空蕩蕩的車窗,心裏閃過沉重的落寞。


    他剛才控製著力度和方向,馬車隻是擦著她的車廂而過,完全不會傷了她。


    頓時又自嘲,他費盡心思,不還是沒有見到。


    不是她遵紀守禮,而是她沒有見他的意思,沒聽過?不感興趣?沒必要?應該都有吧。


    徐不歪突然覺得無力。


    徐純心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一眼認出來不遠處的馬車是陸家的馬車。


    他們的馬車怎麽會撞了陸府的馬車?


    徐純心突然想到什麽,急忙上前,她不敢的,大哥怎麽可以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她……


    徐純心快速上前,萬一被母親知道,大哥怎麽辦:“大哥——”徐純心已經跑過來。


    林之念聽到女子的聲音,才從馬車內探出身。


    徐不歪瞬間看見她,白狐大氅,潔白如雪……


    下馬凳立即放在馬車邊。


    徐純心怔怔地看著從馬車裏出來的人,雖然秋宴上見過,但現在近距離看到她,更為驚豔。


    好美!不染前塵、大氣浮華的美。


    林之念已經走下來,看著焦急奔向自家哥哥的小姑娘,也看到了徐家撞到牆上的馬車,剛才小姑娘肯定嚇壞了吧。


    徐不歪緊緊握著袖籠裏的手,克製著心裏翻湧的情緒,指甲幾乎嵌入肉裏,才能平靜開口:“驚擾夫人了,這是舍妹。”


    林之念重新對兩人見禮。


    徐純心急忙回禮:“見……過陸大夫人。”心裏又愧疚、又不敢四處張望看看陸大人在不在。


    大哥太莽撞了,這……讓她以後怎麽見人。


    還是當著陸大夫人的麵,徐純心心裏七上八下的害怕,不知道為什麽站在如此光彩照人的陸大夫人身邊,就沒來由的心虛。


    陸大夫人這身衣服,就……就價值連城吧……而她隻是徐家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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