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念聞言,神色間沒有一絲變化,在他的手觸碰到她的一刻,問題的主動權就不在他的手裏。


    他暴露了,或者說,他不介意在這場博弈裏最先‘低頭’。


    林之念心神中晃過一絲動容,但依舊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夜明珠,仿佛要將這份久違的安寧刻進心底,等待平複:“你,在想什麽。”


    魏遲淵一直看著她,看著她任何一點變化,但她太平靜,讓人看不出任何不妥:“我已經……讓人去請我祖母。”魏遲淵的聲音更靜,平靜的心理壓力直接撲向對方。


    林之念麵色如常,反而轉頭看著他笑,覺得他有點異想天開。這樣的心理博弈,她從不落下風。


    “李忠義見過他。”乘勝追擊。


    “不是去請魏老夫人了嗎,何必再加碼……”過了好一會,似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魏遲淵突然懷疑最先的判定,因為她已經不是淡定,而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


    莫非,真的是他異想天開?


    這個可能,如吞並他的虎口,讓他想想就呼吸難受。


    林之念覺得還是不妥,但也不堵他的路,隻是語重心長提醒:“你請老人家來就來了,但最好別跟老夫人提結論,實在懷疑,讓她老人家看看就好,免得讓咱們兩人都下不了台。”畢竟堂堂魏家家主和一個有夫之婦弄出一個孩子……怎麽看,都有些不正經,再嚇到了老人家。


    讓他的德行有了瑕疵。


    魏遲淵突然覺得滅頂的難受,猶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將尊嚴撕開在她麵前,聲音帶著看不見的祈求、弱勢:“之念,其他的事情我們都可以談,這件事……我不希望讓我顯得可笑……”


    林之念聞言,目光在夜明珠上停了很久,很久,才開口,這樣啊:“那,是。”


    魏遲淵猛然看向她!瞬間抓住她肩膀。


    “你說過,不要讓你顯得可笑。”


    魏遲淵震驚到狂喜!突然抱住她,激動得緊緊抱著她。


    又氣得想掐死她,就是字麵意思的掐死她,她怎麽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可心裏又難掩高興,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鑲入自己身體裏,頭埋在她發絲間,咬不了她泄憤,就咬她頭發,力道都能將人挫成了灰:“不是騙我?”


    林之念呼吸困難,試著推他,這次卻沒能如願推開。


    “這件事不能開玩笑,你知道嗎,不能開玩笑?”


    “……”


    “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玩笑對不對?”


    “……”


    “之念?”


    “你問的就跟玩笑一樣。”


    魏遲淵又懵了,什麽意思?他要被她整廢了:“止戈幾歲?”


    “讓我想想?”神色認真。


    “這有什麽好想的?”


    “如果你有孩子就知道了,過了幾歲後,就不可能直接想起他們幾歲,尤其我,又忙,我天天盯他歲數做什麽。他敦文幾年出生來著?二十年?……”


    魏遲淵突然發現,多餘問她!就是很多餘問!


    林之念想的認真,因為她真的不太記得止戈幾歲,在在小,還記得一點,但在周歲、虛歲之間也要想想,尤其止戈冬天出生,出生沒幾天就兩歲了,一周歲時都三歲了,對了:“你問周歲還是虛歲?還…… ”


    魏遲淵直接吻住她,兩人緊緊抵在石門上,問什麽問!不如一起死!


    想到這裏又自嘲一笑,他就多此一問,就如當初明明兩情相悅的,最後她卻抽身,留他還沉陷其中。


    一直都是他執迷不悟要結果!是他——現在問不問有什麽意義!


    林之念提醒他疼了,再繼續疼下去,情緒會躁,場麵會不好看。


    魏遲淵鬆開她,將她拖在自己懷裏,小心、珍視,緊緊擁著……“這些年……過得好嗎?”


    林之念抬眸就是夜明珠,一直都挺好的,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料想的在發展。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待著,沒有言語,隻有呼吸,時間仿佛靜止,密道裏,靜如空氣。


    至於貼在一起的心,一起跳著,仿佛訴說著那些年未曾說完的情愫……


    密道之外。


    春草、秋平盯著諸行。


    諸行同樣盯著這些人,實在是諸言不在,他不得不上,他現在覺得腦袋都大了一圈。


    而且他什麽年歲,對麵的兩人什麽年歲,弄得好像他欺負孩子一樣,咳:“……碧心在嗎?”讓她出來,他們兩個人一起看,好歹是熟人。


    碧掌事也是什麽人能隨便叫出來的!?但想到對方和碧心姑姑差不多大,以前肯定見過,說不定……關係還很好,又覺得對方提碧掌事的名字,自然而然。


    但現在對方帶走了他們夫人!


    春草、秋平不說話,隻是盯著對方!


    諸行隻能讓他們盯著。


    ……


    “你想要什麽……”魏遲淵聲音暗啞。


    “你呢?”想要什麽?他胸腔的嗡鳴就在耳邊。隻是……非要這個姿勢說話?


    林之念又推了一下,沒有推開。


    魏遲淵將她的頭更貼近他的胸口:“魏家,長盛不衰。”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頭上,讓她的頭無限貼近自己。


    林之念從來不對力量懸殊的事,做無畏的掙紮,浪費精力也浪費時間,但不代表她不語言攻擊:“不是我說,你其實可以試著當當皇帝,格局可能會大一點,畢竟從一個‘小偷’的角度看大周,把大周和魏家看窄了。”


    魏遲淵一時間很想笑,小偷?都想捏爆她語出驚人的小腦袋!她知不知道魏家意味著什麽:“怎麽說?”人在懷裏,他耐心不錯。


    “也沒有什麽,就是世家大族看皇帝,總覺得他們如流水。就像樹葉上的蟲子看果實,覺得不過是落了一茬又一茬的吃食,覺得果實萬分可笑,而不見,隻有蘋果關心大樹的根基,關心明年會不會結出更甜的果實、結出更好的種子,因而關心陽光、關心土地、關心葉子。蟲子嘛,就隻關心葉子肥不肥美、占沒占據更多的果實,自己壯不壯實。你不就隻關心你魏家,壯不壯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權在握後,新舊夫君撓破了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兔紫月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兔紫月上並收藏大權在握後,新舊夫君撓破了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