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帥!鐵山失陷了!毛都司他們全部戰死了!”


    一名負責前往鐵山打探情報的東江鎮夜不收,策馬狂奔,急匆匆地來到毛文龍麵前,神情慌張道。


    “撤!回雲從島!”毛文龍的聲音如同雷霆,震撼著周圍的空氣。聽聞鐵山失守,守軍全軍覆沒,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陣絞痛,但時間不等人,他迅速做出決策。


    “貝勒爺!探騎回報,毛文龍率兵三萬餘人離此地約三裏時,突然改道向雲從島撤退。”就在毛文龍指揮軍隊撤退時,一名傳信的建奴騎兵來到了鐵山城下。他下馬後,快步走上城頭,找到濟爾哈朗,神情中透著急切的稟報道。


    濟爾哈朗聞言,原本打算以逸待勞、據城而守,吸引毛文龍前來攻打鐵山的計劃瞬間被打亂。他的眉頭緊鎖,心中暗道:“看來又要變換戰術了。”


    “全軍集合,準備進攻雲從島!”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新的戰鬥注入一股力量。


    兩刻鍾後,建奴大軍收斂完勇士的遺體,懷著沉重的心情點燃火焰,焚燒了鐵山城,隨即在濟爾哈朗的帶領下,向雲從島進發。


    “毛帥!韃子來了!”剛回到雲從島的毛文龍,沒過多久,一名夜不收親兵急匆匆地傳來壞消息,語氣中透著不安。


    “九成,冰麵還沒鑿開嗎?”毛文龍轉頭向一旁的李九成詢問,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毛帥,這幾日溫度驟降,冰麵確實厚了些,全部鑿開還需要一點時間。”李九成無奈地回答,臉上浮現出焦慮之色。


    “毛帥!韃子上來了!”話音未落,身邊的親兵指著遠方漏出的旗幟,神色緊張的喊道。


    “九成,快讓弟兄們都撤回來!備戰!”毛文龍的命令如同戰鼓,激勵著每一個士兵的心。隨著前出鑿冰的東江鎮士兵迅速回歸隊列,建奴騎兵的前鋒也逐漸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毛文龍站在臨時防線的高地上,俯視著逐漸逼近的建奴騎兵,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戰鬥。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多,必須盡快製定出一個有效的防禦策略。眼前的局勢如同一張緊繃的弓,隨時可能斷裂。


    “李九成,你馬上帶一隊人馬去右邊的那處小高地,準備埋伏。等我號令發出,你們便快速出擊給他們致命一擊!”毛文龍果斷地指揮道,眼神中透著果決與堅定。


    “是,毛帥!”李九成立刻領命,帶著幾名親兵回去傳達軍令。不一會,他便帶著一隊人馬迅速向東側移動,尋找最佳的埋伏地點。與此同時,毛文龍則將注意力再次轉向了正前方的敵軍。此時的建奴騎兵如同潮水般湧來,黑壓壓的一片,令人心生畏懼。


    “弟兄們,我們要為在鐵山戰死的兄弟們複仇!”毛文龍高聲呼喊,聲音穿透了戰鼓的轟鳴,激勵著士兵們的士氣。“為了我們死去的兄弟姐妹,也為了我們自己,幹掉他們,讓他們血債血償!”


    士兵們紛紛回應,齊聲吼道:“血債血償!”毛文龍的言語如同利刃,劃破了士兵們心中的恐懼與猶豫,激起了他們內心深處的勇氣。


    就在這時,建奴騎兵的前鋒已經抵達雲從島的邊緣,濟爾哈朗騎在高頭馬上,目光如鷹,冷冷地掃視著對麵的防線。看著沒有城牆據守,隻是順著丘陵防禦的毛文龍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在嘲諷毛文龍的膽大無知。


    “給我衝!”隨著濟爾哈朗一聲令下,建奴騎兵如同離弦之箭,踏著冰麵迅速朝著雲從島上撲去,一時間,馬蹄聲如雷鳴般響徹四野。(雲從島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海島,而是鐵山和雲從地脈相連往海裏延伸的半島似島嶼,地形主要由山地和丘陵組成,沿著地脈延伸路線攻擊是最省時省力的攻擊路線)


    “放箭!”毛文龍大喝,數百名弓箭手迅速拉開弓弦,箭雨如同暴風驟雨般傾瀉而下,狠狠地砸向衝鋒而來的建奴騎兵。衝鋒在最前麵的數十名倒黴蛋瞬間便被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中要害,在馬匹嘶鳴聲中著跌落在地,濺起一陣雪花。


    “前進!不要退縮!”帶隊衝鋒的牛錄們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刀,鼓舞著士兵們的士氣。建奴騎兵在他們的指揮下,繼續向前衝鋒,準備一鼓作氣突破雲從島的防線。


    雖然東江鎮的箭雨如同傾盆大雨般灑落,但由於弓箭的威力不足,且加之建奴騎兵普遍身披雙層乃至三層甲,所以他們的損失並不嚴重。建奴騎兵在箭雨中毫不畏懼,奮勇向前,雙方的距離迅速縮短。


    “嗖嗖!”當然,建奴騎兵並非被動挨打,他們在衝鋒的過程中也毫不示弱,有組織的迅速拉弓搭箭進行反擊。


    “準備!準備近戰!”毛文龍目睹己方越來越多的弓箭手倒在建奴的箭矢下,加之建奴騎兵的逼近令他心中緊張。他果斷下令,弓箭手們迅速收起弓箭,退至後方,拔出腰間的刀劍,緊緊依靠在前方的長槍兵和刀盾兵身後,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近戰。


    “放炮!”


    隨著毛文龍一聲令下,事先隱藏在戰陣中的六門虎蹲炮突然開炮,數百枚約五錢重的小鉛彈和六枚三十兩重的大鉛瞬間飛向正前方約百步遠的建奴騎兵,宛如怒潮般席卷而去。


    與此同時,聽到炮聲響起的李九成也帶領著一千多人直插建奴騎兵的大腰子,炮聲震天,令他心中燃起一股鬥誌。可惜的是,建奴騎兵並沒有受太大影響,大隊人馬中分流出一個牛錄的兵力便擋住了李九成他們。


    雖然虎蹲炮擊倒了一片衝鋒的建奴騎兵,但後續的騎兵卻並未因此退縮,反而更加奮勇爭先,向前衝鋒,似乎在愈加激昂的戰意中,愈發顯露出他們的勇猛。


    被毛文龍依仗為大殺器的六門虎蹲炮,連續三輪近距離炮擊顯然是擋不住悍勇的建奴騎兵衝鋒,對方如同閃電般迅捷,憑借著高超的騎術和精準的箭術,他們扛住了炮擊後迅速突破了東江鎮的防禦。盡管東江鎮的士兵人數眾多,但奈何是野戰,麵對經驗豐富,悍不畏死的敵人,人數占優但戰力有限的他們依然顯得捉襟見肘。冰冷的地麵上,雙方拚殺得不可開交,鮮血與雪水交融,染紅了原本潔白的雪地,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慘烈。


    “殺!”一名年輕的東江鎮士兵在戰鬥中高喊,聲音穿透冰冷的空氣,響亮而堅定。他的臉龐因寒風而通紅,緊握長槍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顫抖,眼中燃燒著不屈的鬥誌。他的心跳如戰鼓般急促,仿佛每一次脈搏都在催促著他奮勇向前。他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奮力刺向一名騎在戰馬上的建奴騎兵,槍尖劃破空氣,帶起一陣寒風,直擊敵人的心口。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周圍的戰鬥聲都變得遙遠,隻有他與敵人之間的距離在迅速縮短。隨著槍尖正中靶心,之前還在戰馬上橫行無忌的建奴騎兵瞬間便被挑落馬下,隨後便被一名弓箭手轉職的刀兵眼疾手快的砍掉了腦袋。


    “哈!”遠處,一名正在廝殺的建奴騎兵側麵,一個落馬後步戰的建奴士兵在躲過兩柄長槍的攻擊後,揮動著手中的腰刀,凶猛地劈向正在圍攻騎兵的刀盾兵。刀刃劃過,鮮血四濺,染紅了白雪,仿佛在為這場戰鬥的悲壯添上了一筆濃重的色彩。戰場上滿是倒下的身影,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硝煙的味道,令人窒息。每一聲慘叫、每一聲怒吼,都在提醒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這是一場生死攸關的戰鬥。


    另一邊,濟爾哈朗並未放鬆警惕,他一邊指揮著騎兵如潮水般不斷湧入東江鎮的防線,一邊指揮著一部分騎兵下馬,從戰馬難以立足的側翼加入戰場。他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目光掃過戰場,捕捉著每一個瞬息萬變的戰局,仿佛在審視著獵物的動向。


    戰鬥在雲從島的雪地上愈演愈烈,刀劍交錯聲此起彼伏,鮮血與雪水交融,成為這片土地上最悲壯的旋律。每一聲金屬碰撞都如同戰鼓,激勵著士兵們奮勇向前。毛文龍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的身影在戰場上如同流星,劃破天際。已經殺紅眼的他大聲呼喊:“堅持住,把這些狗娘養的韃子從馬上給我幹下來砍死!”他的聲音如雷霆般在戰場上回蕩,振奮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為他們注入了無畏的勇氣。


    激烈的戰鬥持續了近一個多時辰,直到傍晚時分,天邊的太陽漸漸沉入地平線,餘暉灑落在戰場上,映照出一片慘烈的景象。對戰的雙方都感到陣陣疲憊,戰鬥的熱潮逐漸消退。


    最終,憑借著人數和地理優勢,毛文龍帶著一眾士兵擋住了如狼似虎的建奴騎兵。隨著退兵的鑼鼓聲響起,雙方紛紛罷戰退兵。


    “東江鎮三萬打八千,死了一萬三?對方才死傷近千?接近1:13的戰損比,真是一言難盡!”夜幕掩護下,雲從島外海十海裏處,剛剛趕到的威海衛水師旗艦上,龐帥一臉無奈的看著手裏的情報。


    “伯爺,明早按計劃繼續觀山鬥還是支援一下東江鎮?”此次出兵負責帶陸軍作戰,已經榮盛為改製後第一步兵師一零一旅旅長的龐勇問道。


    “明日巳時進入戰場!給雙方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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