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程呼出一口氣,撥通秦柏川的電話:“凶手就是魯阿吉,他自己親口承認了。錄了音也沒用,他精神有些問題,不能作為審判證據。目前缺少關鍵性的證據,凶器也沒有找到,他還有不在場的證明,你帶人再去現場看看,還有豐華超市,調出監控,我這邊有點事,辦完就過來。對了……”


    秦柏川剛要掛斷,謝令程又說:“派出一組盯著魯阿吉,我擔心他傷害燕芝。嗯,就這樣。”


    掛了電話他又撥通明楊的號碼。


    “明楊,你最近有被媒體爆料什麽不好的事嗎?”


    “爆什麽料?”明楊一頭霧水。


    “關於你個人的。”


    明楊腦袋裏的霧水更多:“我個人的?私事?比如?”


    謝令程歎息道:“上次我用你的車送燕芝回學校,不知被誰拍了下來,說她傍大款,做小三,那是你的車,肯定人肉到你那兒了……”


    “我這邊沒有聽到什麽消息,什麽時候的事?”


    “兩天前。”


    “你把網址發給我看看。”


    “我也不知道哪裏看到,你上青藍大學校園論壇找找。”謝令程臉色一沉,牙齒不自覺的咬了起來:“順便把發帖人的信息找出來,他必須要付出相應的責任。”


    發表那篇帖子的人是新聞係大四的男生,名叫張俊華。


    燕芝雖然沒有奪得校花頭名,但她完美無瑕的臉龐,清冷的氣質,宛如九天皓月,吸引了一個又一個追月者,想要把皓月攬在懷中,獨自感受她的美麗。


    魯阿吉說的對,他們這種人看上的就是燕芝的美貌,追到手搞上床,就不會在乎了,甚至有人下注誰能把她拿下,賭注高達上千。


    張俊華曾經就押過。


    他有些小資情調,穿著時髦,留有一頭飄逸的及肩長發,喜歡攝影,這是撩妹手段之一,況且自我感覺長的不錯,信心十足。


    押上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贏了他能賺六千。


    當然結局不言而喻。


    最開始他隻給燕芝拍照,放在自己的微博上,不說技術多好,衝著那麽美的模特也增長了不少的粉絲,甚至還有廣告投入。


    燕芝知道這件事情後,很氣憤,讓他刪了,他不刪,還讓燕芝跟他合作,五五分成。


    燕芝大多數時候沉默不語,但脾氣可是非常大的,一怒之下搶過相機,就往地上扔。還好張俊華眼疾手快接住了,但燕芝還將他辱罵了一頓,那麽多同學圍觀讓他很是下不來台,從此就記恨在心,認為自己賺不到錢都是燕芝害的。


    那天也是巧合,恰好被他遇上了,於是將計就計,他要挫挫燕芝的銳氣,讓她難受,痛不欲生,再出麵安慰,趁機俘獲美人芳心,真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魯阿吉沒他長的高大,下手卻很狠,張俊華的傷比他嚴重多了,正在校醫室處理傷口,謝令程讓校醫先出去,拉了把椅子坐在張俊華對麵。


    張俊華低著頭,偶爾抬起眼皮瞄一眼看到的都是一張冷峻的臉,犀利的目光如芒在背,他不安的扭動著身子,坐如針氈。


    虧他長的一副端正的模樣,心卻那樣惡毒,還不如殺人犯魯阿吉,至少魯阿吉會維護著燕芝,不讓她受傷害。


    魯阿吉隻是想讓張俊華刪了帖子,他不僅不刪,還出言嘲諷對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把所有難聽的話都說了一遍,魯阿吉才沒忍住動手的。


    謝令程拿出手機,盯著屏幕:“你所謂的高冷,其實是瞧不起人,單純樸實的外表欺騙了多少單純的心,本以為你是……”


    撲通!


    “對不起警察叔叔,我錯了。”


    “坐著。”


    張俊華哭喪著臉:“我還是跪著吧,你才能感受到我懺悔的誠意。”


    “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就是想……”張俊華抓抓頭發,“鬧著玩的,真的,我沒有惡意。”


    “得不到就毀了她?”


    張俊華臉色慘白,連連揮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手賤,我是賤人……”


    謝令程不置可否。


    “你的行為首先觸犯了刑罰,其次給她帶了傷害。你故意捏造並散布虛構的事實,貶損他人人格,實施破壞他人名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規定,誹謗罪,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張俊華保持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不會吧,沒給她,造成損損失啊?你不要嚇我,我膽子小,還有心心髒病……”他捂住心口,一個勁兒的做深呼吸。


    謝令程冷眼旁觀:“目前你還沒有構成犯罪,若不及時澄清事實,刪除帖子,釀成的後果你要負刑事責任,我是警察,誹謗國家機關人員情節會更嚴重,基本上可以定性為直接犯罪。”


    “我刪我刪,我馬上刪……”手心出汗,抖的厲害,手機掉地上了,張俊華一臉悲催的撿起來,趕緊登錄賬號在謝令程的眼皮子下刪除帖子。


    “你看,我我刪了,我刪了。”


    謝令程再次正色道:“我還要你用自己的真實姓名再發一篇澄清事實的帖子,。”


    “好。”張俊華痛苦的應下。


    “還要給她當麵道歉。”


    “這就不用了吧,我在論壇上道歉就行,她不在意,而且我……”


    謝令程一字一句道:“必須她親口原諒你,生活沒有因此帶來壞的變化,否則她依然可以起訴你,該怎麽辦還怎麽辦。”


    張俊華的逐漸低垂,猛地抬起來:“好好,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種混蛋的事我也以後再不幹了,我要在幹就不是人。就這樣了吧?行行,您老慢走。”


    張俊華抹了一把汗,撐著椅子,哆嗦著兩條腿重新坐回椅子上,整個人仿佛被水裏撈出來似的,背後前襟都汗濕了,而且他有種想撒尿卻撒不出來的感覺。


    不會壞了吧?


    他彎下腰,手插進頭發裏,努力找回原來的感覺,驀地一拳砸在腿上,腳邊滴下一滴液體,然後是一滴接著一滴,逐漸形成一個小水窪。


    .


    謝令程出來後看到警車開入校園,車牌號是他熟悉的,出警的果然是王世雙。


    王世雙也詫異:“隊長,你在這呢?”


    謝令程望著警員去的方向,問:“發生了什麽事?”


    “小禮堂有人中毒了。”


    “中毒?”


    鑰匙圈套在食指上,飛快轉動,王世雙邊走邊說:“嗯,校醫已經確認過了,受害者已經送去了醫院,我給小禮堂的負責人說了,現場所有的東西不要動,人也不能離開,一切都我們來了再說。”


    謝令程點頭:“把警戒線拉起來,不準閑雜人等進去,尤其是新聞係的,避免擴散,胡亂報道,引起恐慌。”


    鑰匙猛地收入掌心,王世雙立正站好:“yes,sir。”


    謝令程白了他一眼:“跟誰學的?”前腳進去,後腳警方就拉起警戒線,把好事者擋在外麵,又交代了幾句,王世雙帶著剩下的警員也走了進去。


    恐慌已慢慢散去,隻聽到裏麵竊竊的指責和猜疑,他們一群人出現在門口,聲音陡然消失,個個安靜肅穆的望著他們,唯有一個人低著頭,雙手十指絞在一起,肩頭在顫抖。


    “現場有亂動嗎,人是不是都在這裏,挨個進行盤查,王世雙你去勘察受害者接觸過的東西。”謝令程問向他走來的宋老師:“你是負責人,請說說具體情況……”


    宋老師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警察,一直在發愣,直到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才回神,和他一起看著抓住他的人。


    謝令程揚眉:“你?”


    燕芝眼睛紅腫,顯然已經哭了很久了,抓的更緊,搖著頭:“不是我,我沒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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