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傳來呼嘯的風聲,謝令程忽然摟住燕芝飛快轉身,隻聽砰的兩聲,一聲是凳子砸在了地上,另一聲是謝令程回身後踹,把灰毛再次踹了出去。


    灰毛捂住心口,單膝跪地。


    謝令程搖搖晃晃,指著自己:“這是我的妞。”


    灰毛啐一口混著鮮血的唾沫:“去你媽的,老子先看到的。”說著從腰間摸出一把彈簧刀。


    銀光閃爍,燕芝又尖叫著,把臉緊緊的貼在謝令程的胸膛。


    紅毛一揮手,目露凶光:“都給我上,打的他媽都不認識。”


    打手活動活動脖子,拳頭捏的哢哢響。


    紫毛齜牙咧嘴,耍猴似的跳了兩下。


    謝令程把懷裏的燕芝推開:“去那邊站,好好看著。”


    除了訓練他很久沒跟人打過架了,渾身的肌肉已經迫不及待的叫囂著,要發泄。


    羅良和費一軍還未靠近,就看到一直立在八號包房的保鏢走了過來,拎小雞似的拎著打手和紫毛,讓兩人來了個對衝,瘦小的紫毛被撞得暈頭轉向,跌進灰毛的懷裏,叫喚的細聲細氣的。


    保鏢臉很黑:“這是三爺的地盤,再鬧,通通丟出去。”


    在道上混的,沒人不知道三爺,紅毛立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不鬧不鬧,老子是來辦正事的。”陰森森的盯著謝令程:“你狠,老子記住你了,給老子等著。還有你。”又指著他身後的燕芝,凶狠的笑了。


    “你們也趕緊走,這裏不歡迎你們。”保鏢下逐客令,謝令程沒有理他,牽著燕芝轉身離開。


    灰毛憤憤不平,緊緊攥著彈簧刀,挑染著紫毛的小聲說:“不要壞了老大的事,反正她在這裏上班,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


    六號包房的門突然打開,光頭背著旅行包,警惕的看著麵前的人。


    “去哪兒?”紅毛撩起眼皮問。


    光頭板著臉,說著蹩腳的普通話:“我等了半小時了。”


    紅毛就火了:“才他媽半小時,老子等你大半個月了,等半小時又怎麽了?”


    “你沒有誠意。”


    “老子沒有誠意?操你媽,行行行,那你去找有誠意的,你去龍江市問問,除了我誰還敢接你這批貨。”


    光頭盯著紅毛看了一會兒,勒緊背包帶:“快點。”


    紅毛雙手插兜,踢踏著跟他走進包房。


    羅良按住耳麥,低聲道:“喬隊,就是他們,紅毛就是肥彪。”


    “五分鍾後開始行動。”


    從談判到談妥,再到試貨,藥效發作,五分鍾的時間足夠了。


    .


    “給她一杯水。”謝令程氣喘籲籲的對酒保說,捋了一把頭發,扯著衣襟扇風。


    燕芝的手在抖,水都被她抖出來。


    “我我想離開。”


    眼淚在眼眶打轉,聲音發顫,嬌美的臉龐像一朵被暴風雨吹打後的月季花,心疼憐惜就那樣平白無故的湧上心頭,謝令程摟進懷裏,按住腦袋責備:“讓你不聽話。”


    摟住那一刻,心中再次騰升欲望,像龍卷風似的席卷而來,幾乎摧毀謝令程的理智,他欲將人推開,燕芝摟的更緊:“我應該聽你的,我應該聽你的。”


    謝令程壓製住邪念:“知道就好。好了,快放開我,我難受。”


    燕芝揉揉眼睛,抽抽搭搭的說:“我好怕,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去嗎?”


    “我還不能走,你自己打車回去。”


    “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是警察,你說我在這裏能做什麽?”


    “你要把剛剛那些人抓起來嗎?”


    謝令程點頭:“他們可不止是壞人那麽簡單。”


    燕芝握住他的手:“我去拿我的東西,你跟我一起去嗎?”


    謝令程點頭,燕芝一直握著他,手心汗汗的,一直在發抖。


    到了更衣室門口,謝令程說:“我在這裏等你。快去。”


    “嗯。”


    燕芝飛快的換了衣服,扔在櫃子裏,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可以走了。”


    謝令程靠著牆,低著頭。


    燕芝突然發覺他神色有些不對勁,身子搖晃,臉色緋紅。


    她輕輕戳了一下:“你喝醉了?”


    “不是喝醉。”謝令程呼吸一聲重過一聲,咬著牙:“被下藥了。”


    “啊,你吃錯藥了?要不要去醫院?”


    燕芝靠上去欲扶他,謝令程擋手推開:“你離我遠一點。”


    謝令程心中惱怒,推的用力了一些,燕芝撞在牆上,茫然不解的望著他。


    謝令程忍住沒去扶她,冷冷道:“自己起來。”徑直往前走。


    燕芝心中委屈,像個小尾巴似的可憐巴巴跟在他身後。


    謝令程跌跌撞撞,差點撞到人,燕芝忙上前攙扶:“你沒事吧……”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謝令程突然返身把她按在牆上,燕芝尖叫:“你做什麽?”


    “我說了,別挨著我。”


    “可是……”燕芝哭喪著臉,“我怕,我怕你走丟了。”


    謝令程深吸一口氣:“勇敢一點,好嗎?我不可能隨時隨地的保護你,沒有人能保護你一輩子,你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燕芝點點頭,下一秒猛搖頭:“不要,我做不到。”


    謝令程心頭一軟,伸出一根手指頭,燕芝怯怯的握住,握的很緊,走出門口他發覺那根手指冰涼,血液都不流通了。


    再說豹紋短裙女人被謝令程甩翻後就一直氣急敗壞,她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屈辱,發了好一通脾氣,花臂男哄了又哄,答應給她出氣,拿到錢就去給她買包包。


    花臂男帶著三個小弟在門口守著,謝令程一出來就把人攔住,嘴裏叼著煙,棒球棍一下一下打在手心,配上他雄壯的身材,張牙舞爪的紋身,確實有夠嚇人。


    燕芝躲在謝令程身後瑟瑟發抖:“報報警吧?”


    “不用。”謝令程淡淡道。


    豹紋短裙女人抱著雙臂,哼了一聲,嫉妒的目光能將人焚燒殆盡,花臂男指著謝令程:“你剛剛把我女人打了,醫藥費十萬。”


    燕芝倒吸一口冷氣。


    謝令程輕笑:“十萬而已,小錢。”勾勾手指頭,“來。”


    花臂男挑起眉,跟女人對對眼,似乎有些後悔說少了,女人給他使眼色,讓他見機行事,坐地起價,最好把謝令程榨的一滴不剩。


    謝令程帶著他們到車子邊,花臂男喔了一聲:“車不錯嘛。”


    “這是我家最差的了。”


    “你媽……”花臂男磨著牙,忍住沒把棍子砸下去。


    謝令程打開車門,不知拿了什麽,真誠的說:“現金沒有,先送你一副銀手鐲。”


    花臂男拉著臉:“銀手鐲才值多少錢?老子說的是二十萬。”


    謝令程把手臂擱在車門上:“古董,老值錢了。你們五個人,一人一副。”


    花臂男抖著腿,壓住內心的狂喜,不情願的伸出手:“先來看看。”很沒出息的咽了一口唾沫,已經開始暢想拿到銀手鐲,換了錢先去買那輛早就看中的川崎。


    謝令程握住花臂男的手腕,淡淡的神色驀地一變,眾人隻見銀光一閃,又好像聽見了哢的聲音,像是門上了鎖,花臂男剛要低下頭去看手腕上是什麽,身子打了個轉,被拖到路燈下。


    一係列操作搞的他暈頭轉向:“我操,你做什麽,老子告訴你……”


    謝令程猛地一推,花臂男背靠著路燈,他十分惱怒,嘴裏罵罵咧咧,抬腳去踹,謝令程右腳一掃,花臂男猛地騰空,一屁股坐在地上,痛的他隻張著嘴不出聲,幾乎是同時另一隻手被抓住,反到背後,然後又聽到了門上鎖的聲音。


    “媽的,找死是不是,兄弟們給我上……”


    花臂男掙紮了兩下,手腕被鈍刀割似的疼,撞得哐啷哐啷響,他用手摸了摸,冰冷的感覺直達心底,怔怔的望著謝令程:“你,是警察?”


    “警察?”


    “是警察,快跑。”


    另外三人跟見了鬼似的,武器丟了,撒腿就跑,謝令程三拳兩腳把弱不禁風的小弟們幹趴下,跟他們大哥拷在了一起。


    四個大男人慫成一團,個個哭喪著臉。


    而女人坐在地上發著抖,剛剛她被一個小弟撞了一下,崴了腳,跑也跑不了,謝令程把她扶起來,坐在路邊的石墩上。


    女人懵了,傻愣愣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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