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等唐源、儲修和馮禎都到了天台的包間,那道防火門才慢悠悠的打開。


    走在前麵的是蔣軒,一頭亂發,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身上襯衣的扣子掉了兩顆,露出邦邦拳印,明顯被揍得不輕。


    他垂頭喪氣的進來包廂,身後跟著的夏芯倒是神清氣爽。


    沈嶠補上一刀,“菜還沒點呢,要是二位還有誤會可以再去解釋解釋。”


    蔣軒猛地抬頭,一向笑麵迎人的臉,這會咬牙切齒,一副要衝上掐死沈嶠的樣子。


    但……也隻是想想,沈嶠的拳頭可比夏芯硬多了。


    幾個人看他這副吃癟的模樣,幸災樂禍的大笑,笑得東倒西歪。


    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大學時期在宿舍打打鬧鬧的日子。


    沈嶠靠在馥安妮肩膀上,雙手摟著她的腰,整個人掛在她身上,笑得沒心沒肺。


    她手指撫著他的短發,看著他和年少時的朋友們相處,曾經心裏那些沒能參與沈嶠年少時期的遺憾,頓時減輕了幾分。


    馮禎笑得眼尾都是淚,她挨著夏芯的手臂,揉揉發酸的臉頰,“打人不打臉,蔣大少出了名的人緣好,姐妹,你跟他多大仇多大怨啊?”


    夏芯神情淡定,“沒什麽,我就是擺爛而已。既然兩家人一定要撮合我們,我這暴脾氣就不藏著掖著了。”


    馮禎被她驚到了,這麽漂亮的小姐姐,居然是個火爆性子。


    夏芯拍拍馮禎的手背,“放心,我不揍別人,隻揍蔣姓騙子。”


    蔣姓騙子:“……”我也想擺爛了。


    天台唯一的玻璃包間裏,四周漂亮的造景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暖光。


    除了馥安妮有傷不能喝酒,其餘幾人都喝了不少。


    夏芯想去洗手間,馥安妮怕她喝多了不放心,便也陪著去,馮禎聽見了也要跟著。於是三個姑娘結伴一起去洗手間。


    天台隻有一個洗手間。夏芯進去後,馮禎突然肚子疼,有點忍不住了,馥安妮便跟裏麵的夏芯交待一聲,帶著她去了六樓的洗手間。


    馥安妮先出來,便在外麵的走廊等著馮禎。好巧不巧,正好遇到盛洺。


    他眼中閃過驚喜。就在十分鍾前,他接到了葉譽生的電話。


    他快步走上去,擋在馥安妮跟前,“安妮,我有話跟你說。”


    馥安妮並不想理會他,冷言冷語說道:“盛總,在你對我先生動手那一刻起,你跟我就不是朋友了,請你不要再裝出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盛洺就跟聽不見她說什麽似的,自顧自的說道:“沈嶠不是真心愛你,他跟葉家有仇,他隻是想報仇,你跟他離婚,我帶你回y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聽到這話,馥安妮心裏湧出一股煩躁。


    葉家消息還挺快,已經知道季婷失敗了,於是迫不及待找上盛洺。


    她沒去找葉家麻煩,葉家不斷來找她的麻煩,跟蒼蠅一樣,沒完沒了的惡心人。


    馥安妮冷冷嗤笑,“盛總,我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一點超越朋友關係的希望,根本沒有什麽重新開始的說法。請你不要再來惡心我了。”


    原本以為知道了真相能讓馥安妮回頭,誰知她卻油鹽不進,盛洺有些氣急敗壞,“他不愛你,他就是利用你打擊葉家,你這麽冥頑不靈跟他在一起圖什麽?”


    “我就圖他這個人怎麽了?跟你沒有關係,所以你能滾遠一點嗎?”


    “我才是真心對你的人,我有哪點比不上他?”


    “跟他比?你根本就不配!別說的你有多深情,從你對我下藥開始,我看見你隻覺得肮髒晦氣。”


    盛洺一怔,終於從她那雙疏離清冷的眸子裏看見了別的情緒,不是夢寐以求的熱烈,而是明晃晃的厭惡。


    他接受不了被討厭的現實,慌亂的伸手去拽馥安妮的手腕。


    “跟我走,我們回y國。”


    盛洺下意識的覺得離開這裏,就能夠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馥安妮眉頭緊蹙,她十分不耐煩,手腕躲過伸過來的手,順便抬手打了他一耳光出去,“滾開!”


    火辣辣的痛感激怒了盛洺,他滿臉陰鷙的再次伸手去拽馥安妮。


    馮禎從洗手間一出來就看見盛洺朝著閨蜜伸爪子,氣得拿起手裏的包衝過去就打,“你大爺的,打死你個爛人!”


    她把包包有鉚釘那麵,兜頭兜臉的朝著盛洺砸下去。


    盛洺被打的臉上生疼,怒極之下,舉起的拳頭往馮禎的方向揮。


    馥安妮不會給他機會傷著馮禎,抬起腿對著他的膝蓋踹。


    正好夏芯下來找她們,看見這情形,二話不說就加入戰場。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更何況現場不全是臭皮匠,一個詠春高手,一個會打架的,還有一個帶武器的,正規拳和亂拳圍著一頓打下來,三位姑娘沒吃半點虧,反而盛洺隻能抱著頭護住關鍵部位躲避。


    直到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三人才停了下來。


    “盛洺,我再說一遍,以前我當你是朋友,從來沒有給過你半點希望,是你卑劣暗算我和我老公,現在還想綁架我,要不是遇見朋友幫我,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這次我不會放過你。”


    馥安妮說完拿起手機,撥通報警電話,“你好,我要報警。”


    天台上。


    蔣軒借著酒意還在絮絮叨叨的講述被家裏逼婚的事,目光哀怨的投向沈嶠,“要不是上次我爸媽遇見你和安妮,也不會這麽著急的催我結婚。”


    “你那嘚瑟的樣子刺痛了他們。回去就跟我說你一個鐵樹精都能開花,我怎麽就不開呢?”


    “可你倆是自由戀愛,要是像你倆這樣的,我也不反對結婚。但我這是包辦婚姻,是拔苗助長,它能開花嗎?”


    然而麵對他帶著怨念的控訴,沈嶠隻提取關鍵信息,並且有自己的解讀,“所以你得感謝我,是我讓你有老婆。”


    蔣軒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


    好一個不要臉的人。


    “要不婚禮我讓你坐主桌?”


    沈嶠全然不在意他的陰陽怪氣,淡淡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也不是不行。”


    蔣軒討不著好,滿臉鬱悶的看向對麵的儲修,“家暴的案子接嗎?老儲,我隻剩你可以依靠了。”


    儲修老神在在,“你應該先聯係老唐。”


    唐源笑笑,接話道:“保住命才能打官司。”


    蔣軒:“……”無了個大語。


    這些人,怎麽感覺一個比一個幸災樂禍呢?


    果然損友!


    不過,醫者仁心,唐源到底還有點良心,提了一句,“我看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可別眼盲心瞎。”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落在蔣軒心裏,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沈嶠突然神色嚴肅,“不對!”


    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三人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她們三個去洗手間也有十幾分鍾了,怎麽還沒回?”


    他這一提醒,幾人立刻警覺起來,確實不對勁。但這裏是私人地方,外人進不來,按理說不應該出什麽事。


    沈嶠決定去看看,剛站起身,桌上的手機響了。


    是馥安妮的來電,他立即點了通話,“出什麽事了?”


    聽出聲音裏的著急,馥安妮連忙安撫他,“你別急,我們沒事,不過盛洺有事,我們三個把他給打了一頓,現在在去警局的路上。”


    “好,別怕,打了就打了,我們現在過去,你要是不解恨再打一頓也沒事。”


    馥安妮看看警車前排坐著的警察蜀黍,真是巧,老熟人了。


    她認真點點頭,“那你們快點來,我怕我打死他。”


    老熟人陳警官和胡警官:“……”這是能說給我們聽的嗎?


    掛斷電話,身旁的馮禎還處在亢奮中,一張臉蛋紅撲撲的,拉著夏芯的手說道:“芯芯,想不到你功夫這麽厲害,你學拳多久了?”


    “從小就學,十來年了。”


    “你怎麽會學拳呢?是遇到過什麽危險嗎?”


    夏芯一臉淡定,“那倒沒有,學詠春隻是為了打蔣軒。”


    馮禎:“呃……”她突然開始同情蔣大公子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於是去警局的路上,夏芯把小時候跟蔣軒的恩怨說了一遍,就連前排的陳警官和胡警官都聽得津津有味。


    到了警局門口,馥安妮他們剛下車,身後突然響起急促的輪胎摩擦聲,戳得在場的幾人耳膜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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