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時洞外的火焰便已熄滅。


    眾人修整完畢,眼看外邊火光已散,立刻想要離鎧。


    可剛走到洞口,應徽鳴突然一把將宋牧星拉住。


    “怎麽了?”宋牧星疑惑問道。


    應徽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將那條燒黑的狐裘一把丟出洞口。


    隻聽嗖嗖嗖嗖一陣箭矢破空之聲,狐裘瞬間被萬箭射穿。


    眾人皆是一驚,急忙朝山洞裏退了幾步。


    宋牧星心有餘悸地說道:“好險,沒想到兀鷲幫的人來得這麽快!他們方才並未發出聲響,你如何知道他們守在洞口?”


    應徽鳴道:“楚家槍法以樂為兵,我從小精通音律,聽到的聲音比你們大很多。”


    宋牧星忙對他豎起大拇指。


    應徽鳴翻了個白眼:“別耍寶了,現在洞口已經被堵住,該如何是好?”


    宋牧星正想說話,卻見七八個弓箭手跳到洞口,對著洞內張弓就射。


    他急忙將應徽鳴拉倒身後,渡冥刃錚然出鞘,盡擋來矢。


    幾人不敢停留,忙又退入山洞深處。


    宋牧星坐到地上大口喘氣:“我突然想到一個成語,甕中……”


    “閉嘴!”應徽鳴沒好氣地打斷道,隨後將狐裘的天蠶絲內襯遞給何旺生的姐姐。


    “何姑娘,你把它穿上,待會兒的暗箭流矢便傷不到你了。”


    何姑娘俏顏微紅,還好洞裏光線很暗,無人瞧見她這副模樣。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是兀鷲幫的人殺進洞了。


    宋牧星立刻壓低聲音說道:“你們三個帶何姑娘去後邊躲躲,這裏交給我!”


    沈江月忙道:“他們人多,我留下幫你。”


    宋牧星嗬嗬一笑:“不必了!”


    說完,立刻向前竄去。


    山洞內,十幾手持鋼刀的壯漢舉著火把衝入洞中。這些人腳步沉穩,氣息綿長。互相之間間隔一步的距離,陣型嚴整,頗為訓練有素。


    在狹窄的山洞環境裏,如此幾個人比什麽高手都好使。


    “這裏有腳印,他們退入更深處了!”領頭的壯漢指著地上說道。


    忽然,一聲破空之聲傳來,幾枚石子從黑暗中射出,正打在幾人手中的火把上。這些石子上包裹的渾厚內力頃刻間將火把吹滅,山洞裏再度陷入了黑暗當中。


    領頭的壯漢大驚,急忙大吼道:“不要慌,結陣防禦,重新把火把點燃。”


    壯漢們訓練有素且配合默契,在黑暗之中迅速靠攏成一團,他們三人一組背靠著背,將手中兵器一致對外。


    很快,火把被重新點燃,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們終於恢複了視力。


    卻不料,他們才剛鬆了一口氣,卻看見三三結陣的人群裏,忽然多了一個孤零零的身影,正是宋牧星。


    見自己被發現,他嘿嘿一笑,手中渡冥刃一劍刺穿了拿火把之人的胸口。


    那人慘叫一聲,手中火把掉在地上再度熄滅,黑暗又一次吞噬了所有人。


    隻是這一次吞噬他們的不僅僅是黑暗,還有一個頂級殺手。


    作為一個殺手,黑暗天生就是宋牧星的保護色。在黑暗的籠罩下,他仿佛化身為嗜血怪物一般,手中長劍不斷揮舞,將驚恐的獵物一一收割,


    慘叫聲,驚呼聲充斥了整個洞道,其中還夾雜著利刃刺穿肉體的悶響。


    不過片刻工夫,十幾個訓練有素的壯漢都倒在了地上。


    宋牧星撿起地上的火把點燃,滿心歡喜地欣賞起自己的傑作。


    半個時辰後,山洞外。


    數百名身穿獸袍羽織的人將洞口團團圍住,幾十把勁弓對準洞口,周圍十分安靜,兀鷲幫的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連呼吸聲都被壓得很低。


    人群外,一個臉上繡著紫荊花的男人一臉凝重地看著山洞方向。


    “獵犬進去多久了?”


    旁邊一個戴著鷹嘴麵具的男人道:“半個時辰了。”


    紫荊花暗暗握緊了拳頭:“怎麽還沒出來。”


    未等鷹嘴麵具說話,前方的人群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


    兩人一愣,兀鷲幫的人虔誠無比,從不會無緣無故地產生喧嘩,一定是前邊出事兒了。


    紫荊花急忙衝上前去,隻見一個個身穿羽織的壯漢不斷從洞口飛出,掉在洞外的地上。這些壯漢已經死了,皆是一劍斃命的狠辣招數。十幾具屍體堆成一堆,場麵十分駭人。


    做完這一切,宋牧星一言不發,轉身往山洞深處走去。


    鷹嘴麵具看著洞口那一堆屍體,身體不禁戰栗起來。


    “他們是什麽意思?”


    紫荊花眼神裏透出幾分恨意:“他是在警告我們,無論派多少人進去都沒用。”


    “該死,這些人怎麽會這般厲害!”鷹嘴麵具憤怒地罵道。


    紫荊花卻是冷哼一聲:“無妨,這樣的敵人才有趣。派人收集一些枯枝雜草來。既然他們想玩,那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山洞深處,宋牧星回到幾人身邊。


    “怎麽樣了?”應徽鳴趕緊問道。


    宋牧星笑了笑:“在黑暗裏我就是無敵的,放心吧。”


    說著,他搬開地上的一塊石頭,將一個大包袱取了出來。


    應徽鳴一見此景,立刻低聲罵道:“你果然早有安排!”


    “那是自然!”宋牧星得意地聳聳肩:“要是沒有準備,我怎麽可能跟他們拚命?別廢話了,趕緊吃點兒東西,待會兒可有得忙呢。”


    原來在離開苗疆之時,宋牧星就已經開始布局了,他奪走了天機令,兀鷲幫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這一路不會太平。他故意拖慢了行程,整整花了五日時間方才趕到樂安鎮,為的就是讓他的人準備退路。


    沈江月接過一塊肉幹,邊吃邊問道:“你怎會知道兀鷲幫的人在樂安鎮,你早料到他們會來搶武當派的信物了?”


    宋牧星搖搖頭:“這倒是意外之喜,畢竟裴修人在追查武當信物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你怎麽會提前在這裏做準備?”


    宋牧星笑道:“很簡單,隻要有天機令在,我走到哪裏他們就會跟到哪裏。五日前我飛鴿傳書吩咐我的人來樂安鎮做準備,他們恰好發現了兀鷲幫的人已經提前駐紮到這裏。於是我將計就計,把我的後手安排在這個山洞裏,如此一來兀鷲幫的人隻會以為我們是碰巧找到了這個山洞,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沈江月點點頭,心中暗忖宋牧星的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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