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李家奶奶下了葬。


    李家祖屋就隻剩下李林材一個人了。


    那個神秘的年輕人,他始終覺得是兵娃兒。


    這孩子七八歲的時候,他見過一次。


    那是隨李林樹回老家重修祖墳,也是回來參加清明會。


    後來就從沒回過李鎮。


    李家奶奶一走,李林材突覺得冷清孤單起來,尋找這個侄子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葬禮那天那年輕人的長相,他依稀記得。


    他來到王琴的家裏,找到蕭嘯導演畫像。


    這蕭嘯自從和王琴結婚後,就住到了李鎮來。


    平時弄鳥攝影搞繪畫,樣樣都行。


    都讚他是高級手藝人。


    人為人熱情,李鎮的人也樂意和他交往。


    李林材找上蕭嘯的時候,他正在對著籠裏的畫眉作畫,見是李林材進來忙熱情地招呼道:“林材,坐一會兒,我這馬上就完了。”


    正在創作的大導演是不能被打擾的,李林材就安靜地在旁邊坐著。


    畫眉畫完了,蕭嘯又叫他過來看畫。


    “怎麽樣?和你在山裏見到的鳥兒有什麽不一樣!”蕭嘯道。


    “蕭大哥,這鳥好漂亮,就和活的一樣!”李林材實在找不出什麽好聽的讚美詞。


    蕭嘯不喜歡人叫他導演,李鎮的人幹脆耿直地和他稱兄道弟。


    年齡大的叫他蕭老弟,年齡小的叫他蕭大哥,和他年齡相仿的,叫他老蕭。


    他很享受這樣的鄰裏關係和人情友誼。


    徐徐生動這樣的詞,他是說出來的,不過那意思是表達到位了。


    蕭嘯哈哈大笑,很是開心。


    他喜歡和這些樸實的人來往,聽到的都是很樸實的讚美,很落地很舒服。


    “那就好!送你!”蕭嘯道。


    他把那畫兒放在一邊晾曬起來,待到紙上的畫料幹一些後,送給李林材帶回家。


    “好,我就不客氣了!”李林材道。


    這畫放在家裏,那是可以吹牛逼的,大導演送的畫兒,那到李鎮旅遊的遊客都會拍照打卡的,那可是賺不少的錢。


    “你這找我有什麽事嗎?”蕭嘯問道。


    李林材就把那年輕人的事給說了,央求蕭嘯給畫一個像,好拿著尋人。


    “這啊,你再多找幾個鄉親,我匯總一下你們的想法,這畫兒才像!”蕭嘯道。


    “好,我這就去叫人!”李林材應道。


    不一會兒,李林材就把李正道和其他幾個鄉親叫來了。


    想到是要找人,這地裏的農事也不多,都很爽快地答應了前來。


    蕭嘯根據幾個人的想法,一小時後把那人的五官像給花了出來。


    這畫像一出,眾人又湊了過來看畫,無不驚歎蕭嘯導演的手藝好。


    “蕭大哥,你這手藝好,這人就長這樣。”


    “蕭老弟啊,你這是神啊,完全一模一樣!”


    “這人啊,就像從這畫裏走出來一樣!”


    蕭嘯喜歡這樣的評價,村民總能給自己意外的驚喜。


    不過窮鄉僻壤出刁民和惡民,蕭嘯這裏還是遭過幾次偷竊,門被撬了,鎖也被剪掉了。


    人卻沒找到。


    媳婦王琴索性就買了一個喇叭,騎上三輪車走街串戶地罵,循環了一個月,硬要那小偷長記性。


    “那龜兒子,龜孫子,不長眼的,偷人偷情,還偷東西,我咒你斷子絕孫。


    那挨天刀的,街混子,我挖你祖墳,我罵你祖宗八代,在地下都給人推磨下油鍋。


    那烏龜王八蛋,出門被車撞死,吃飯被飯噎死,拉屎掉茅坑淹死。”


    就這幾句話循環地放,循環地罵。


    她那三輪車上裝著石磨豆腐,是王一刀那拿的,當然是沒給錢的,前夫舊人,在王琴的眼裏心裏就是娘家人。


    她邊罵邊賣,生意還出奇的好。


    這賣了的錢,她會稱上些水果給王一刀拿過去,也賣一些回家。


    豆腐能賣得到多少錢,一車下來也就兩三百塊而已。


    她賣豆腐的時候,蕭嘯覺得很有趣,把這野趣味很足的老婆拍了片放微博上。


    有一個藝術家的導演當老公,王琴身上的潑辣也變成了一種美。


    說回到李林材,他拿著畫像找到了常晴,他能求的人也就是這常晴了。


    他還能認識哪些人呐,李鎮的人七七八八都認識,可是有能耐的人真沒認識幾個。


    “我叫天亮給你找,放在抖音上給你傳出去!”常晴道。


    “謝謝常家姐姐!”李林材道。


    沒幾天啊,這消息就出來了,那人找到了。


    “材叔,那人不是李寶兵,是寶兵的朋友,不過應該也有他的消息。”


    李天亮把電話打到李林材那裏。


    李林材很高興,嚷著要和那人見麵,畢竟總是有消息了。


    “好啊,我安排一下啊,你要來一趟宜城噢!”李天亮道。


    “好!”李林材道。


    “那就後天,我們在江邊二娃壩壩茶見見!”李天亮道。


    “好,好!”李林材道。


    時間很快到了見麵那天,李林材早早就等在了二娃壩壩茶那了。


    李天亮帶著那個年輕人來了。


    李林材一看,真是那天葬禮上的人。


    “你好,小哥,你是兵娃兒的朋友嗎?我是他幺伯!”李林材著急地介紹道。


    “是啊,我是他的朋友,那天,我是替他磕頭代他盡孝的。


    那天不和你打招呼就走,那是我不想再和他扯上關係了。


    他叫我來磕頭,也是拿粉要挾我,我是癮君子。


    不是因這,我那和一個死人扯上關係,也不是我的曾奶奶!”


    年輕人說話很衝,很直!


    “他現在在哪,你能帶我去嗎?”李林材道。


    “我這要粉,會找他線下的人,一般我們不見麵的,哪次是他托人叫我去磕頭,事成給我粉,不要錢。”年輕人不耐煩地道。


    “那你能找到他線下的人,那就能尋到他了?”李林材道。


    “材叔,這小張今天能來啊,也是因公安局盯上了他這條線了,他來打個配合,和你碰個麵,看你能有其他招引他出來不,畢竟他能讓這小張來磕頭,那也許他們破案的突破口在你這裏。”李天亮道。


    “這是趕盡殺絕啊!這李家完全無後了!”李林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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