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冷,已經冷到了仙力都無法抵擋,風裏卷著雪粒子,刮在臉上生疼。空曠的雪原,遠遠的卻是綿延不絕的雪山。


    那些陰兵鬼將都沒什麽感覺,陰兵幾乎算是死物,鬼將可能還有點感覺。


    像齊宣和一幹鬼仙,就不太好。


    沈荒臨行時,給齊宣戴上了一個很巴掌大小的扁平的小水壺,裏麵裝了她的血。


    現在貼著齊宣的心口,一直在發熱。


    齊宣以為她又放了血,沈荒卻說不是,是她以前自己放的血。


    沈荒還同他解釋,以前她壓製不住亂竄的神火時,在冷潭裏泡著不頂事,放了血就會舒服好多,一來二去的就攢下許多。


    鳳凰的血,好東西,放掉了可惜,攢起來用掉就不心疼。


    齊宣心疼她放血,結果聽她說的這樣一本正經,都聽笑了。


    冰天雪地,齊宣獨自在外,捂著心口發笑。


    “長虹君。”瑜衡見齊宣回來,起身同他見禮。


    “不必多禮。”齊宣與她回禮:“到了此處,你就該改口了。”


    “好的,將軍。”瑜衡從善如流的改口。


    “就你一個在這裏?”齊宣捧著一杯熱茶暖手。


    “飛池和昌旭兩位,去了南山巡視,這裏不能沒人,我就留下了。”


    北境雖說是冥界的地盤,但這裏也不止是冥界收押不好收拾或者有罪又或者窮凶極惡的地方,其他六界也會在此處收押一些凶惡之徒。


    有些是作惡多端被冥界逮到的妖魔,還有些怨念深重不肯離世的鬼怪,當然也不止這些,還有別的。


    比如朝尋那樣的被發配來的,當然也不止冥界發配來的。


    而南山那邊,就是被發配來的,被罰帶著枷鎖來做苦力的。


    齊宣把熱茶放下:“是他們倆要去,還是飛池或者昌旭要去。”


    瑜衡是舒玄瑛一邊,飛池是青衛的副將,昌旭是自個的,但也是個有資曆的。


    瑜衡和飛池不會跟齊宣有什麽衝突,他們是一邊的。


    昌旭麵上看著是一團和氣,隻是內裏不好說,他滑不溜秋,可能是不服,使絆子都是暗裏來軟的。


    來這裏不過幾天,齊宣擋了好幾次,可昌旭並無錯處。


    至少,這隻是對齊宣的,對北境昌旭是一等一的上心,對冥界也可見忠心,而且明麵上他對齊宣至少很是尊重。


    這樣也很好,一點半點的瑕疵都無所謂。


    瑜衡暗忖一會兒:“昌旭將軍掛念北境安危,自然要緊著巡視,飛池不放心,也跟著。”


    “還得是昌旭將軍,比我記掛的多,比我上心,這樣倒是好。”齊宣溫吞的很。


    瑜衡看著齊宣笑眯眯的模樣,驚起一身冷汗。


    她陡然發現這位年輕的上仙似乎不像表麵,也是極有城府的,這人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玩的很好。


    這些日子,他看似是退讓了,其實雲淡風輕,以退為進,用縱容把那些漏洞拿捏的死死的。


    “瑜衡君,怎麽了?”齊宣在火堆前坐下。


    瑜衡在另一頭坐下:“沒什麽,久聞將軍大名,隻是覺得將軍同傳聞中一樣,謙遜自牧。”


    “過獎了。”齊宣笑吟吟的應下。


    旁人可能不知齊宣是何人,但是說起長虹君定然是能誇讚向往的。


    驚才絕豔的劍仙,年少飛升,於銅山關外一劍定天地,身姿卓然。


    雖然他在九重天交往的人少,可相熟之人,無不讚他爽利有禮,一來二去他的名聲倒是好得很。


    兩人無話可說之時,帳篷掀開走進來兩個攜著一身風雪的人,還有一隻紙鶴落在齊宣手邊變成了一封信。


    四人各自問好,又分坐一邊。


    “這是……?”瑜衡三人自然也看到了。


    齊宣把信揣進懷裏:“我的家書。”


    飛池落座之後笑著打趣:“少君的家書嗎?”


    “是啊。”齊宣大方承認。


    昌旭插了一嘴:“看來長虹君同我們少君果真是如旁人所言兩情相悅,夫妻情深。”


    “此處你應稱我將軍。”齊宣偏頭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不是冥界中人,看不慣我沒什麽,但是少君是少君。”


    此時是沈荒把持冥界大權,好在顏良先前時有沉睡,沈荒在就是她主持大局,她不在便是海潮其他幾人,一時間根本沒人察覺到不對。


    昌旭肯定聽懂了,臉漲的通紅:“我對少君自然是忠心尊敬的!”


    這話不假,沈荒對他不知道有個是什麽恩,他雖然對齊宣陰陽怪氣,但是對沈荒就是尊敬無比。


    瑜衡出來打圓場:“不過幾句話,都別惱啊。”


    “還有你昌旭,這些天哪裏都不太平,君上還在沉睡,少君等人在冥界忙的焦頭爛額,生怕這個缺出了問題才叫長虹君出來幫忙,既然這樣,大家都是同僚,何必鬧得不好看。”


    她雖然句句指責,卻說的都勸解的話,昌旭也不是聽不懂好賴話的人,當即衝齊宣抱拳賠了個禮,齊宣樂意遞個台階應了下來。


    事已至此,幾人在此行軍帳中待著也是徒生尷尬,幾句話後齊宣就起身告辭,回了自己的帳中。


    “行了,你也別生氣了。”飛池拍拍他的肩:“你想啊,他現在是少君的夫婿,你不給他好臉豈不是讓少君下不來台。”


    一個少年語重心長的勸一個大漢,瑜衡怎麽看怎麽好笑。


    “我知道了。”昌旭別別扭扭的:“他人也行。”


    “你這樣想也就對了,我們知道你之前受過九重天一個王八蛋的迫害,心裏有些介意,那現在他是我們少君的夫婿,那不就是我們自己人了嘛。”


    “你說的對。”昌旭順著他說的想,半點氣性都沒了。


    飛池的一頓忽悠,竟也能勸好了昌旭,瑜衡覺得這真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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