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是沈荒同青衛拉扯間,照著他的臉上抽了一巴掌。


    青衛捂著臉,頭腦清醒了不少。


    海潮與舒玄瑛同站一側,沉默著不去管兩人的爭執。


    “你的腦子給我放清楚一點。”沈荒狠心不去管青衛臉上的巴掌印,袖子裏的手握成拳:“事已至此,不可自亂陣腳。”


    青衛剛剛一聽顏良的元神丟了大半,連沈荒的話都不聽,就要去看顏良,兩人爭執拉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巴掌。


    “我錯了。”


    青衛的腦子不是空的,冥界出去的就沒有幾個好相與的,他也一樣,隻不過平時不對自己人動心眼子而已。


    海潮適時上前打破尷尬的氣氛:“參宿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林先生帶走了君上的嵌身玉玦,他行事方便哪裏都能去得。”


    “縱使君上的元神丟的無蹤無際,玉玦未碎,就說明元神沒事,總會有個去處的。”


    顏良的真身是一尊有靈的玉,被在大荒行走的母神無意間撿到,本來也想像捏泥人那樣,做個小人,誰知這塊玉自己生出了魂靈。


    死物生靈,又生魂靈,實在難得。這塊玉在不久之後就自己生出了人形,是一個白胖可愛的小孩子。


    那就是顏良。


    隻不過後來,顏良幾乎放幹了自己的血,又粉碎了自己的本體,隻留魂靈。


    借著這些血液,生生鑄就了一具新的軀體。


    原因無他,就是不想讓自己的本體成了自己的軟肋,出了差錯就任人拿捏。


    林椿生帶走的玉玦是顏良本體的一部分,顏良當時隻留下了這一塊碎片,做成了玉玦。


    玉玦既是他的一部分,自會與他有聯係,遙相呼應,這也是林椿生帶走玉玦尋找他元神的原因。


    “我知道了。”沈荒看向青衛:“近日你留在冥界,齊如月會去北境,再過一段日子,他再同你緩過來。”


    青衛看了看她身後的齊宣,應了聲“是”。


    舒玄瑛看她這安排,心裏很明白了:“我會守好秩序輪回,有我在,你裏外皆可放心。”


    “隻是……”舒玄瑛看向她身後的齊宣:“你也舍得把他舍出去。”


    “舍得。”沈荒說這話時沒回頭。


    青衛下意識去看齊宣的臉色,發現他與平常一般無二,隻是看著沈荒的背影眼裏的東西幾乎要化作實質。


    齊宣不日就要行軍去北境,他身邊跟著的是青衛和舒玄瑛的下屬,鬼將陰兵沒那麽多心思,隻要齊宣壓住,就不會有什麽浪花掀起來。


    沈荒在擦拭盔甲,是給齊宣的。


    齊宣看著這副盔甲,心中不免感慨:“沒想到,那麽多年,我還再穿上這身。”


    “我知道,你也是不願我去的。”齊宣從背後抱住她,把下巴擱在她肩上:“可是,你得舍下我。”


    沈荒放下棉布,反手摸他的臉:“不高興吧?”


    “沒有。”齊宣把她摟的更緊了一點。


    “舅舅出事,又是多事之秋,你動不了,我替你提刀在外砍人也是合適。”


    “對外就說,北境不太平,上次嵐皋作怪,攪的冥界也不太平,讓我來幫忙。”


    “我拿著你的打印,頂著你的名頭,又有天生劍骨的名聲在外,就算是廢物,做個鎮山太歲也是好的,好歹能鎮住有心之人。”


    齊宣扭過她的臉,在她臉側親了親:“你這樣就很對。”


    “你我夫妻一體,萬般風波,既然往前,那我還要走在更前麵,而且絕不能退。”


    “我自己無所謂,但是我頂著你的名頭,就是你的臉麵,所以我絕不能退。”


    乾元帝把齊宣當上將軍養那麽多年,不是白養的。這一刻,他無論開解還是分析,都異常的冷靜。


    沈荒說不上別的話:“你在外,不要怕。”


    “我不怕。”齊宣低頭在她後頸蹭蹭:“你也別擔心,裏外都別擔心。”


    齊宣走的那天,沈荒一直送到黃泉。


    風很大,卷著滿天黃沙。


    “你回去吧。”齊宣給她扯好鬥篷的兜帽戴。


    沈荒自己扯著兜帽:“你走吧。”


    齊宣低頭貼了一下她的額頭,握著劍,轉身走向陰兵鬼將之中,帶著陰兵鬼將走進了滿天黃沙。


    像是黃沙卷走了齊宣一樣,沈荒連那片銀甲都看不到了。


    舒玄瑛扶著自己的佩刀,喝著酒從一邊的黃沙中走來:“你要是舍不得,就把他留下唄。”


    沈荒收回來目光,放下手,兜帽馬上就被風到後麵去了。


    “我要擋在前麵,他也一樣。”


    “嘖。”舒玄瑛喝了口酒:“你們夫妻倆,真是的。”


    沈荒的目光落到她的頭發上:“你頭發怎麽了?”跟狗啃了一樣。


    “我昨日自己束發束的煩氣了,瑜衡也不在,我一生氣就拿刀給削了。”


    “瑜衡在你那裏都做些什麽?”自從那次亂動之後,沈荒就沒跟她見過幾次,主要是瑜衡真的很忙,腳不點地的忙。


    “什麽都做點。”舒玄瑛想到她不免咋舌:“你還真別說,就瑜衡那可真是個大便宜。”


    有野心的人,能力肯定不會差,那大殿初見,沈荒對瑜衡眼中毫不掩飾的算計和野心印象十分深刻。


    “她簡直了,一個人能幹好多人的,整天跟個螺旋一樣,來往都帶風,也不嫌累。”


    “篤姬覺得她太忙了,跟我說讓她歇歇,我就讓她歇了,結果她死活不願意,還來反問我是不是不信任她。”


    “你說,她樂在其中,我還能說什麽。”


    沈荒也很稀奇:“那你可別虧待她,要是真忙不過來,多給她些人手,朝家不還有朝慈嗎,或許可用。”


    “我知道了。”


    沈荒又問:“篤姬還好?”


    “好,就是不願出門,一直守著哥哥嫂嫂。”


    篤姬是妖族,是別人送給寧有光的美人,寧有光怎麽可能留她,本來是要送她走的,結果叫穆熙留了下來,帶在身邊。


    外人看來篤姬可能會跟寧有光有點不清不楚,可篤姬真是實打實的倒向穆熙的。


    寧有光真的很冤他跟篤姬真的什麽都沒有,而且有時見篤姬與穆熙親昵異常,寧有光真是氣的牙癢癢。


    後來這夫妻倆沒了,篤姬還在,她一邊輔佐舒玄瑛,一邊替她打理王府各處,簡直是麵麵俱到。


    舒玄瑛把酒喝光:“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不能強行讓她怎麽樣,她都那麽傷心了。”


    她兄嫂過世時,篤姬不比她傷心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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