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九,一掃前幾日的陰沉,晴空萬裏。果真如沈荒所言,是個極好的日子。


    齊宣今天有點暈,昏頭昏腦的忙,進進出出大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忙了些什麽。


    沈荒坐在屋簷下抱著針線籮筐給裁剪好的衣服繡花樣,她時不時的看向齊宣,饒有興致的看他到處亂轉。


    昨天齊宣翻出來藥材配了膏藥,仔細在沈荒有針眼的手指上塗了一層。然後沈荒就要繼續做衣服,齊宣本來想阻止,但沈荒又說她做來打發時間。他總不能阻止沈荒的小愛好,隻能暗暗記著給沈荒塗膏藥。


    “歇歇吧,你轉的我頭都暈了。”沈荒拉住齊宣的衣角,齊宣恍惚的一屁股坐在她腳下的台階上。


    “你頭暈是不是昨天受風了?”齊宣抬手去揉她的太陽穴。


    沈荒拉住他的手:“不是,我都說了,是看你轉圈轉暈的。”


    齊宣幹巴巴的說:“我那不是忙嘛。”


    “你是不是緊張。”沈荒順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齊宣耳垂發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有點。”


    “別緊張,我又不會跑。”沈荒扯著半成的衣服對著他比劃。


    “話雖這麽說,好歹是人生一等一的大事,你就不緊張嗎?”齊宣站起來讓她比劃。


    “也就補個拜堂而已,有什麽可緊張的。”沈荒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向他。


    齊宣臉上一陣熱,叫她這一句堵的說不出來話,束手束腳的坐了回去。


    “你還緊張嗎?”沈荒伸手戳他的臉。


    齊宣回過味來覺得自己被調戲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反擊一下,學著她意味深長的樣子說:“我不緊張,你也別緊張。”沈荒果然不說話了,低頭繼續做她手裏的針線活。


    “荒荒啊,你這怎麽還紅了一塊呢。”齊宣也戳了戳她的側臉。


    “你還是忙你的去吧。”沈荒揮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側臉。


    齊宣見狀心情大好,大笑著揚長離去。


    婚同昏,也就是在黃昏拜堂成婚。因著隻有他們兩個人,所以省了好多不必要的事,到黃昏正好拜堂成婚。


    齊宣知道那身嫁衣沈荒穿了是一定好看的,心裏想的跟見到的又是一碼事,哪怕他心裏這樣想著,再見還是忍不住的覺得好看。


    沈荒一身紅嫁衣,腰間係著跟齊宣一樣的喜字腰封,頭戴金花冠,手上還端著那把喜鵲登枝的團扇。


    齊宣看著她遠遠的走過來,心如擂鼓,一直到她走近也沒說出來什麽。


    “你真好看。”齊宣紅著臉,幹巴巴的誇她。


    沈荒從不用脂粉,今天也隻是點了朱唇,這一身猩紅包裹著就更顯膚白若雪,更顯容貌麗質。


    “你也好看。”沈荒端著扇子,隻露出來眼睛看他。


    沈荒頭上披著紅蓋頭,嫁衣的裙擺還拖著地,齊宣怕她摔倒,就從拉著變成了扶著。


    十月初九,黃道吉日,夫妻三拜,洞房花燭。


    “你現在要是後悔還來得及。”沈荒按住他要揭蓋頭的手。


    “若是說我這輩子有一件最不後悔的事,那就是娶你為妻。”齊宣幹脆利落的揭下她的蓋頭。


    沈荒與他對視一眼,拾起一旁的團扇,擋在麵前。


    齊宣端來交杯酒,那兩隻紅釉小杯用一段紅繩係在一起,他們兩人各執一杯,一飲而盡。


    “娘子,日後還請你多多擔待。”齊宣彎腰行禮。


    “夫君,多禮了。”沈荒執扇回禮。


    齊宣束手束腳的挨著她坐下,微微轉身扯了扯她的袖口:“我喜歡你,你有點喜歡我嗎?”


    沈荒放下扇子看向他,眼裏是一閃而過的茫然,然後很實誠的說:“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想我娶你呢。”齊宣順手扒了個桂圓遞給她。


    沈荒嚼著桂圓,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我有些寂寞,想找個人陪著我。”


    齊宣托著一方帕子,接著她吃桂圓吐出來的核:“那我還挺幸運的,正好就趕上了。”


    “你別難過,我會喜歡你的。”沈荒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齊宣順手攬著她:“我不難過。”


    他們是夫妻,就算是沈荒不喜歡他,也沒什麽,天長日久,總會有一點喜歡的。


    沈荒身上的行頭有些重,反正也拜過天地了,齊宣幹脆就幫她卸釵脫冠,以免壓在身上沉甸甸的。


    齊宣把她脫下來的婚服掛起來,沈荒隻穿一身細軟的棉布裏衣,光著腳在屋裏來回走。


    “地上寒氣重,光著腳容易受涼。你若是不想穿鞋,就在床上坐著吧。”齊宣環著她的腰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把床上的桂圓花生什麽的包成一包放到一邊。


    “你還做什麽去?”齊宣正要走,卻被沈荒揪住了衣角。


    “怎麽了?”齊宣還想著把這包桂圓花生什麽的先收起來呢。


    “我們還不歇息嗎?”齊宣聞言腦子一熱,突然就不大清醒了。


    “我先去脫了這身衣服。”他頂著沈荒的目光,幾乎是落荒而逃。


    外麵的桌子上還有剩下的酒,齊宣一口灌下去,嗓子裏燒上來一股熱辣,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他喝了酒手有些打晃,衣服上的扣子又讓絲線纏住了,解了半天也沒解開。


    沈荒這時走了過來:“我給你解吧。”


    齊宣低頭一看,她穿了鞋才過來,心裏鬆了口氣。


    “別解了,這絲線細,再劃破了你的手。”齊宣拉住了她的手。


    他醉意上頭,忍不住低頭靠近沈荒,沈荒再一低頭躲開了。沈荒抬頭看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略有遲疑的在他嘴角親了一口。


    “荒荒,你現在可不可以就喜歡我一點。”沈荒看向他的時候眼睛好看的要命,他低頭親吻她的眼尾時多少有點情難自禁。


    “好啊。”沈荒踩著他的腳,把頭埋在齊宣的頸窩上磨磨蹭蹭。


    然後就是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情難自抑之時,沈荒咬著他的側頸廝磨,估計是叫她咬破了皮,齊宣感覺有點疼。


    折騰到最後,沈荒伏在他身累的睜不開眼,任由齊宣搓洗穿衣。


    “別煩……睡吧……”沈荒不耐煩的揮開齊宣在他臉上摸摸蹭蹭的手,環著他的脖子貼在他身上。


    齊宣無聲的笑了一下,親了親她的發頂。


    他想,這樣也就是他的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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