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作伴,管弦為友。一劍江湖,行俠仗義。傾我一生,為我所願……” “桃花醉,桃花舞,桃花醉如舞……” “不要,娘,快跑……”


    “公子,你醒了,你沒事吧。你說什麽……”


    眼前一片昏暗,隻有幾縷陽光從門縫中斜照進來。


    ”我是死了吧,這是陰曹地府……”一個滿身傷痕,麵色慘白的年輕男子躺在床上。隻覺昏昏沉沉,全身無力。心頭又湧上一個個夢境。


    在一山頂之上,自己與一個狼人交手,和他同時摔下懸崖……自己和學堂中和師兄妹們一起念書……在桃花林裏,石亭之中,自己和師兄妹們飲酒作樂……又夢見許多村民被土匪追殺,一個女子為了保護兒子慘死,後被一對夫婦解救……


    一股草藥味撲鼻而來,彌漫在整個屋子。男子徐徐睜大了眼睛,隻見床前一個小石爐熬著草藥。那幹柴在火中發出“劈哩啪拉”的響聲。旁邊一個瘦小背影正在忙碌著。


    男子終於口幹舌燥,虛弱地問道:“這……是哪裏?你是誰……”


    “公子,你醒了?”那背影聽到動靜,轉過身來,在火光照耀下,是一個渾身打滿補丁的鄉下姑娘。“我叫梅子,是這楊家屯的村民……”


    話音未了,隻見男子雙手用力撐起,麵露痛苦之色,身子不住打顫。梅子搶上去扶著:“你別動,你傷剛好一點。你睡了三天三夜,你知不知道?夢中一直在叫什麽師兄,師妹,咿咿吖吖,不知道說些什麽。不過還好,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你這條右腿……梅子欲言又止,說著低下了頭。她與男子相距一尺,說話間露出一口白牙。話音好像流水潺潺一般動聽。


    當聽到“右腿”這幾個字,男子才猛然察覺全身劇痛,猶如烈火焚燒。右腿更是沒有知覺。全身無力,顯然內力已失,這更是一道晴天霹靂,直擊胸口,險些暈了過去。


    隨即腦海中又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麽不讓我死……如今我已成了廢人,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會從山上摔下來,在河邊躺著。”梅子好奇地問道,見他不語,續道:“那天我和老爹上山采藥,在一條河邊發現了你。爹說你是從那麽高的懸崖上摔下來,幸好掛在樹枝上,而後又掉進水裏,才保住了性命。否則就粉身碎骨了。”


    看著梅子那烏黑的頭發,燦爛的笑容。“是你救了我!多謝救命之恩……我……我叫……”男子支支吾吾,眼神躲避。


    心想:“我不能告訴他,我叫龍劍文,來到此處,恐是凶多吉少,不能連累她……”劍文閉口不言,看著那爐中燃燒的烈火。


    “好了,好了,一看你就是大家公子。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不說也罷。”梅子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強求。


    說著將草藥端了過來。“咳咳……何以見得?”劍文咳嗽兩聲,問道。


    “嗯!看你的衣服,還有長劍,就知道了。那些少爺公子就是你這副打扮。不過他們可壞了。”梅子語氣中似有不滿,目光所指,劍文尋去,在旁邊看見自己衣服,長劍,心中感慨萬千。


    “不知道師兄,師妹們去哪裏了。不行,我得盡快去找他們……”龍劍文心中盤算。


    梅子看出劍文目光急切,料到那衣中必有重要之物。便連連放下手中湯碗,將其取了過來,交給劍文。


    ”這衣服是你洗的?”劍文問道。說著將衣服拿在手中看了看,十分幹淨,發現衣上血泥全然不見。隻是多了有許多縫補的痕跡。


    二人相顧一看,梅子雙目如明星之閃耀,如碧水之清澈。龍劍文發現玉佩長劍皆在。才緩了一口氣。


    “對啊,你這衣服是綢緞的,可難洗了。我們鄉下人都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嘿嘿。”梅子說著,看了看自己的布丁衣衫。


    梅子又道:“那……既然你不肯說,我就叫你公子。”說話之間,看著劍文的目光光芒閃爍。


    劍文從衣中掏出玉佩,在手上握了良久,遞給了梅子。說道:“救命之恩,無以相報、這塊玉佩還值幾個錢,你拿去當了吧。”


    “使不得、使不得……”梅子忙不迭起身,連連擺手推脫。續道:”無功不受祿,況且我救公子,並非為了貪圖公子錢財。我和老爹是這屯子裏的村民。以采藥為生。三日前上山采藥,在河邊的樹上看見了你。我們將你救下。發現你還有氣,我們才將你背回來,在這柴房中養傷。”


    梅子借機岔開了話題。劍文尋思:“等自己傷勢好轉,再去集市上買些東西,略表回報。”便又將玉佩收了回去。


    聽她說話,有禮有節,像是念過學堂。


    “公子,該喝藥了。”梅子又將藥碗端來續道“這幾日,老爹連續幾天上山給你采藥治傷。他說你真是福大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話間,已將藥喝下去,隻覺苦苦澀,難以下咽。這味道無法跟師兄熬製的湯藥相比。但又想到良藥苦口利於病,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這幾日來,我爹說,集市上不太平。官府在到搜人。那些個官兵趁機強搶民女,搜刮民情民膏……”梅子說著,言語中十分驚恐。


    龍劍文一聽,一絲驚惶猶如閃電一般劃過臉頰,一瞬而逝。又故作淡定,暗道:“難道是因為……我五人劫了寧王府珠寶。這才三天,寧王府又怎會知道?劍文暗道:“對啊!寧王府圖謀不軌,恐怕這江西境內都是他的眼線。如此一來,師兄妹們豈不危險。那批珠寶不知如何了……”劍文一連串的謎團,在心中纏繞。


    “公子,公子……”梅子連叫數聲,龍劍文方才回過神來。“啊!那最近還發生了什麽事麽?”劍文問道。


    此話一出,梅子低頭,抽泣著說道:“前不久有一隊官兵來屯裏,說是搜查朝廷欽犯。可是他們搶了我們的好多牲畜,還有好幾個女子也遭了殃。屯裏的年輕人知道那是寧王府府的人,便組織了數十人前去討要說法。不料去了半個多月,現在渺無音訊。前幾天又有村民前去山裏麵找,但並未找到。卻看見了你。後來又有人看見山林中有三具屍體,已被畜牲咬壞了身體…………還有一箱珠寶,被幾個村民帶回了屯裏。”梅子惶恐不安。


    “四狼死有餘辜,嚴伯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但那箱寶如此招搖,萬一被難被人撞見,報告官府,那後果……他說的幾十個村民多日不知下落……隻怕凶多吉少”劍文尋思,心中一顫,一股凶兆湧上心頭。


    “那批珠寶現在……劍文一語未畢。“梅子,梅子……”一陣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吱哢”一聲開了門,一片紅光映了進來,顯然已是黃昏。


    “怎麽了?爹” 。梅子急忙起身,隻見一個羊老漢走了進來。麵黃肌瘦,發須濃白。衣著破舊,麵色中帶著幾分恐懼。道:“一隊官爺在屯中說有什麽東西被劫了,就藏在這裏,還有一名逃犯,讓我們交出來,不交就是死罪……”


    那日梅子他父子二人背著劍文回來,亦是有不少村民看見,保不齊已然漏了風聲。劍文自知此事因自己而起,為了不連累屯子,便提了劍。欲翻身下床。


    “公子,不可。你傷勢太重。不能出去……“梅子勸說道。


    “此事由我而起,不能連累你們……”劍文忍著劇痛道。卻不管如何用力,也起不來。暗道:“我眼下已是廢人,若因為我一人,而連累村子的人喪命,那教我如何心安。況且我武功盡失,留在世間,已無用處。那便以我一人之命,來換整個村子。”


    “公子,你別動,你這條腿已經廢了,不能亂說亂動啊。”那老漢苦口婆心勸道。梅子在一旁附和道。


    正在雙方爭執之際,“老頭子、老頭子……又一個蒼老而尖細聲音傳進。門一開是一個老婦人,鄉下打扮。三人麵麵相顧。隻聽那老婦人道:“官兵都走了……”此話一出,那父女二人大驚,齊齊看向老婦人。


    梅子上前確認道:“娘,官兵真的走了?”話音中略帶喜色。”哎呀!他們說三日之後,把人交出去,否則,就是窩藏逃犯,全村的人都要被處死。”老婦人膽戰心驚,叫苦不迭地道。


    一聽此言,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梅子由喜轉悲,險些摔倒了去。”


    “我楊家世代行醫,難道可以見救不死麽?”老漢聲淚俱下道。“對啊,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嘛?”梅子問道。


    “救?拿什麽救?救了他,全村幾十口子,通通都得死。”老婦人拍手怒道。”我們可以把他藏起來,等風聲過去,再說也不遲啊。”梅子天真道。


    “哎喲!孩子,你別傻了。官府一口咬定人就在楊家屯。三日之後,若不將其交出,我們可都遭殃啊!”老婦人一臉無奈。眼角含著淚水,轉過身去。


    話音未畢,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吆喝聲。劍文以為是官府來了,忙不迭拿了劍,準備拚個你死我活。


    一陣年輕聲音從門外傳來:“楊老伯,把人交出去,不然我們都得死……”話音此起彼伏,男女老少皆有,看樣子少說也有幾十人。


    腳步聲停在了門外,吆喝聲卻不絕於耳:“楊老伯,你是大夫,我們尊重你,但請你為了全村人的命……


    天色昏暗,幾十口村民怒火衝衝。一位白須老者拄著拐杖,走上前道:“楊大夫啊,我知道你菩薩心腸,不會見死不救。但是現在,全村人門性命就握在你手中。官老爺說了,隻要把人交出去,對整個屯子的人既往不咎。否則,否則……”老者說到這裏,便無奈低頭。


    楊老漢手足無措,竟張口結舌。梅子見狀,搶道:“誰說的人在我家?拿出證據來呀。”無論他如何嘶聲力竭阻止,但是並無用處。


    “還需要證據麽?讓我們進去一搜便知?”一個壯漢朗聲道,村民們附和道,氣勢洶洶。


    梅子哪裏見過這種場麵,聽到他們要進屋搜人。心下一怔,右背發涼。但轉眼間又朗聲道:“明明是你們將那箱子帶來的,自己引火燒身……”梅子伶牙俐齒,一語未絕。


    那群村民打斷道:“箱子早就被扔到山崗裏去了,現在人家來要人,快把人交出來……”說著眾人欲要進屋。見他們個個提著棍棒農具。


    梅子不顧一切攔在前麵,無論如何也不讓任何人進屋搜人。


    聽到喧聲,劍文在屋中透過窗縫,洞悉一切。暗道:“三日之後,官兵來搜人,如果我不站出來,那這些村民……他們是無辜的……”


    “如此,就由我來抗下所有罪責”。劍文尋思,便用盡全身力氣向門外走去。


    “公子,你怎麽來了?”梅子聽到身後動靜。一回頭便看見劍文摔倒在,忙上去攙扶。發現他全身顫抖,體感如冰。


    梅子低聲道:“公子,我快扶你進去。他們要打死人的……”


    此時已星光點點,眉月初升。一語才畢,眾人借著星月之光,認出劍文,皆是怒不可遏。那年青人道:“就是他,把官府引來的……”一語未絕,眾人一擁而上,先是兩個壯漢一把拉開梅子。一陣拳腳棍棒,渾身的劇痛猶如抽筋扒皮一般襲來。這一切倏然而起,令楊家父女無不詫異。劍文重傷在身,哪有還手之力。但是他天生堅強,哪怕痛苦萬分,也要咬緊牙關,不出一聲,更不會求饒。此時他早已萬念俱灰。想到被打死了幹淨,更不會掙紮反抗,閉眼等死……“隻是汗淚俱下。


    “別打了、別打了……梅子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拉開眾人,可力氣太小。便心生一計,從眾人下身空隙中鑽了進去。楊大夫一家醫者仁心,見狀亦是痛如刀絞。忙不向迭老者求情,高聲說道:“別打了,三日之內,我答應你,將人交出……”


    “公子、公子……”梅子鑽了進來,這拳腳棍棒猶如暴風驟雨落在二人身上。口中罵罵咧咧。也難怪他們的親人,家人都因他而死。


    見劍文一動不動,也不出聲。二人身體接觸之際,才感受到他滾燙身體如火。心下一寒,如被閃電擊中一般。“別打了,別打了……”梅子求情道。說著便用身體為劍文擋住拳腳。喊聲中既是心痛,又是責怪之意。


    “住手……”楊老漢話音如雷,有如沉睡的火山,突然爆發。他知道再這樣打下去,二人必死無疑。眾人見勢,人也打了,氣也出了,紛紛住手。向老漢看來,聽他如何發聲,“三日之後,把他交出去。”老漢朗聲道,語言中於心不忍。


    眾人見他話語如此決絕,加之平時得高望重,料想不會言而無信。聽神老者道:“楊大夫,今日我們先回去。三日之後,官府來要人,到時候請你為了我們所有人,把人交出來,有勞了……”說完,招呼著鄉親們散去。


    “公子、公子…”梅子不管自己傷勢,見龍劍文仍是一動不動,頓感不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隻覺一息尚存。“爹、爹……”又回頭似發了狂一般叫喚。老漢也撲了上來,先是探探鼻息,又檢查腿上傷勢。“別說了,他這樣重傷之人,就算是頭牛,也給打死了……”老婦人在後麵說道。


    “你快別說了,他是為了救我們一家人、才挺身而出。我們不能見死不救。”老漢道。“他為了救我們?你……”老婦人一語才畢。“娘,你別說了,快把人抬進去吧!”梅子道。幾顆淚珠如黃豆一般滑落下來。


    三人合力將劍及抬進柴房。老婦人生起了柴火,以供取暖之用。梅子取來草藥,白布類物品。在火堆之旁:“公子受了這麽重的傷,原本就難以醫治,現在更是棘手。唉………”老漢搖頭長歎。


    “快躺下吧,公子……”楊大夫長籲短歎,連連搖頭。看著劍文渾身的傷痕,和那條斷了的腿。轉身對梅子道:“去,把祖傳藥膏拿來”。


    “啊!”梅子詫異道,又是一愣。道:“這祖傳藥方,老爹從不輕意視人,今日竟在要用它給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治病。”嘴角一笑,跑進屋去。


    過不多時,將藥瓶拿了出來。楊大夫先在劍文身上推拿一番,再用秘方塗抹……火光之畔,劍文強忍著劇痛。


    “這秘方啊,由馬錢子,風仙花,牡丹皮,紅花,決明子……製成。若非萬分危急,絕不視人……”楊大夫說著。


    梅子隻知其所在,但一直未見過。如今看這小小竹瓶,拿在手中,隻覺幽香飄來。


    “唉……公子,你傷勢太重,右腿已廢,而且體內五髒受損,瘀血殘留,難以去除……唉,就算勉強保住了性命,也是……”楊大夫道。話語中滿是絕望。


    “爹,你救救公子啊。你醫術精湛,救人無數,況且還有這祖傳秘方……怎麽會束手無策呢……”梅子聞聽此話,不禁失聲大哭。跪地央求道。


    “醫者父母心,不是我不想救,而公子的病情,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是我回天乏力啊。這秘方也隻能暫緩公子痛苦。若不是公子習武之人,換做了別人,早已安排後事了……”楊大夫解釋道,說著將梅子扶起。


    “哈哈,多謝二位舍命相救。在下這裏謝過了。不過生死有命……”龍劍文苦笑道。說到此處,淚珠如雨,不停地劃過臉頰,悲痛欲絕。


    不知過了多久,止住了眼淚問道:“敢問楊大夫,我還有幾天可以活?”


    “唉,公子啊,你現在靠著體內最後一絲內力撐著,恐怕撐不到……”楊大夫黯道,說到一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龍劍文自知自己命在旦夕,不禁萬念俱灰,倒在床上,全身的傷痛完全感知不到了。


    “不會的,公子,一定會有辦法的……” “爹,我求你想想辦法,救救公子。去年屯裏的柱子摔斷了雙腿,你不是也治好了嘛……”梅子早已泣不成聲。


    “誒!有了……”突然,楊大夫大叫一聲,跳了起來。梅子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麽辦法。聽他續道:“我突然想到,傳說,江湖上有個有個門派叫神丹毒藥穀,五位丹藥穀主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術。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爹,你說啊,他們在哪裏,我去把他們找來。”梅子一聽到有救治之法,不禁大喜。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唉……他們在浙江嘉興,隻怕……”楊大夫絕望道。


    “爹,嘉興在哪裏?沒關係,我去,我跑的快。我晚上不睡覺,去把他們請來,給公子治傷,好不好……”梅子走到老漢麵前,說道。她並不知道嘉興距離此又千裏之遙。就算騎馬也要也要三天三夜。


    “嗯……楊姑娘……算了吧,不勞你費心了……”龍劍文道,他不知道如何告知她這個殘忍的真相。梅子看了看龍劍文,又轉頭看了看老漢……不明真相的他,心急如焚,但隱約感覺到不是一件好事,不知為何,不禁掩麵抽泣。


    屋中一片死寂,隻聽爐中柴火啪拉作響。時而烈,時而滅……


    聽到哭聲,老婦又走了進來。看見梅子掩麵而泣,將她摟在懷中。慰道:“就是治好了,三天以後,被官府抓去,那還有命話麽!”


    “老伯,我命不久矣,若能用我的一條命換回全村人的命,那我死得其所。多謝這段時間你們對我這將死之人的照顧。三日之後,你們把我交給官府吧,我不想不連累你們。”龍劍文勸道。此刻的他,雖然還活著,但也是廢人一個。且命在旦夕,想到這裏,不禁萬念俱灰。


    轉念一想:“師父師娘對我的養育之恩,隻有來生再報了。”說著看了看窗外,淚水不禁滑落。


    聽到此話,楊家三人有悲有喜。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們可沒逼你。到時候,你別趁晚上跑了,這可是要我們全村人命啊……”老婦喋喋不休道。


    “娘,別說了……”梅子忙不迭出言打斷,伸手拉了拉老婦。


    “唉,事已至此,也隻好依公子所言了。”楊大夫黯然神傷道,說著便開門出去了。


    此時,明月如鉤,寒風瑟瑟。


    “不知道師兄,師妹們怎麽樣了?萬一他們尋我不到……師父師娘若是知道我墜崖……”龍劍文凝視著月亮,感慨萬千,不勝淒涼。


    當夜無眠……


    旦日淩晨,天還未亮。梅子便起床,前去幾十裏外的集市上買些物事,而楊大夫還是上山去采藥。


    中午,梅子翻山越嶺,徒步走了二三十裏路,來到集市。


    她一向心地善良,哪怕是貓貓狗狗受了傷,也為給他們救治。這幾日來,為了給龍劍文補身體,家裏唯一的一隻下蛋母雞也給殺了。她雖然知道龍劍文可能活不久了,但也會傾盡全力,哪怕讓他吃上一頓好的。她打定主意,用自己僅有的一點積蓄給公子買一隻雞熬湯。


    “老板,你這雞怎麽賣的?”梅子問道。“二十文。”老板道。


    梅子數了數身上的為數不多的銅板,隻有二十一個。暗道:好貴啊,買了這隻雞,就沒錢了。”這二十一個銅板是她半年來采藥賺的。


    “不買就走,走走走,別妨礙我做生意……”老板驅趕道。


    “二十文,我要了,這隻……”梅子點了一隻最健壯的。


    提起雞轉身回走,突然,隻聽“啊,砰,嗚嗚嗚,我的腿……”。耳邊傳來一陣悶響,緊接著是一個孩童的哭聲。


    梅子頓感不妙,衝了上去。還在中途,隻聽哭聲從人群中傳來。便又用力擠進人群,他知道有人受傷了,自己也會一點醫術,雖不及父親那般精通,卻也能治小病小痛。


    當他好不容易擠到人群中央,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呆若木雞,又欣喜若狂。隻見一個孩童抱著腿在地上痛哭。身旁站著幾個奇異的人,還有一個蹲在地上,雙手分別搭在他的手臂上,雙手一直。隻聽格格兩聲,那男童登時沒了哭聲,起身笑著跑遠了。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


    原來是男童在玩耍之中,不小心從高處落下,將手臂摔脫臼了。正巧,這幾個郎中路過,才發生適才一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接骨術麽?梅子心中好奇。又想起自己的老爹醫術高明,若是遇到了這種病人,少說也要幾個時辰。而他卻立竿見影。


    “哎呀……難道……他們就是……不會吧……”梅子沉思半晌,回過神來,這便是自己要找的人。四下尋去,已然不見了蹤影。


    梅子好像發了狂一樣在街上跑尋著,心中暗自禱告,一定要找到他們,為公子治病。又埋怨自己的為何這般蠢笨。


    “等等……等等……”梅子不知跑了多久,跑遍了幾條街。終於在一條巷子裏看到了五人的身影,仿佛看見了神仙一般,高聲呼喊道,生怕再次錯過。那五人聽到聲音,回過頭來,隻見一個幹瘦的女子躬著身子,在麵前氣喘籲籲,汗水流了一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姑娘,你是……”五人莫名其妙,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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