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解聽方蔭話語,一時愣住,偏頭看著方蔭,隻怔怔地讓方蔭從他手中拿走手中的酒杯,換上了茶杯。


    “你小子發什麽愣?該不會把昨天自己求小秦夫子的事給忘了吧?我就說,你忘性大,現下就不記得了,明日怕更是不記得了!”


    被方蔭這般一說,吳解立馬回過神來,伸手接過茶杯,幹咳了兩聲,笑道:“看我這記性,若非承佑兄提醒,當真給忘了!”


    吳解說完又轉頭滿臉歉意地對著童臻說道:“童將軍……抱歉,我這一時高興,把這事給忘了,實在是我那書院的小秦夫子聞不得星點酒味,這裏的酒濃烈甘醇,一口下去,怕明日都不得散盡……”


    童臻見吳解一臉尷尬,看起來確有其事,便也端起茶杯,對著吳解擰唇淺笑。


    “無妨!正好我也不便飲酒,軍中有令,即便告假,在外亦不得飲酒,方才見吳兄要敬酒,我還在想該怎麽推辭,如此,我們便以茶代酒,更何況這禦茶屬實難得,我亦偏貪這一口。”


    兩人客氣一番,碰杯喝完一杯茶,隨後又坐回原位,吳解接著說道:“雖不能喝酒,但這茶卻也不能辜負,難得承佑兄今日舍得,我也托了將軍之福,再品上一品。”


    “看來吳兄對這茶也是極為珍視,如此看來,在下倒是唐突了,現今倒覺得可惜了這茶,即是如此,我們再以茶代酒,敬我們千裏相識遇相知!”


    吳解見童臻站起來,看了對麵的方蔭一眼,見方蔭隻默默地幫他把茶杯續上茶,便端起茶杯,也站了起來,對著童臻笑道:“好一個千裏相識遇相知,那我也敬將軍旗開得勝,戰無不克!”


    方蔭見二人如此,也端起茶杯,站了起來,笑道:“二位如此高格,那我隻得敬天下太平,國泰民安,日月齊輝,與君同在!”


    童臻側頭看向方蔭,一時動容,跟著說道:“好一個天下太平,國泰民安,日月齊輝,與君同在!”


    吳解聽得二人豪邁語氣,也不禁心中豪氣興起,跟著朗聲說道:“敬天下太平,國泰民安,日月齊輝,與君同在!”


    三人同時高昂舉杯,一飲而盡。


    ……


    三人相談甚歡,在雲霄樓吃喝一個多時辰。


    童臻和他們說了些營中及戰場之事,營中多以集訓趣聞,戰場多以與章商兩國的戰事為主。


    章商兩國如何挑釁,如何布陣設陷,王師如何破敵還擊,說的扣人心弦,且險象環生,更驚心動魄。


    說到凶險處,方蔭、吳解二人亦是心驚膽顫。


    聽到化險為夷時,兩人又都不禁大大呼出一口氣,不時還拍手叫好。


    特別是當童臻講到她與幾名將領按慕王的計策,僅用五千兵馬,將章國名將塗喜業帶領的兩萬兵士,引到成麓河畔,並一舉殲滅的成麓之戰時。


    二人越聽越如猶如身臨其境,親上戰場般,跟在童臻身後,身披戰甲,騎著戰馬,手握長槍,化身成英勇殺敵,奮勇抗擊的戰士。


    方蔭和吳解多和她說一些雲臨郡的名人軼事,但說的更多的還是雲刹書院裏的夫子和學子,提到最多的便是他們的小秦夫子。


    吳解每每說到那小秦夫子,眼中總是充滿崇敬之光,不禁令童臻也對他產生幾分興趣,聽得也格外用心。


    在方蔭和吳解的口中,那個小秦夫子近乎成神,才十六七歲的年紀,比他們二人還小一兩歲,可卻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工理經史等都極為精通。


    更曾在商、沙、宣等國遊曆,了解多國風土人情,人文情懷,還精通好幾國的語言。


    說到小秦夫子初大雲臨郡之時,連在雲刹書院鼎鼎有名的岑夫子,都對他的學識折服,希望他能來書院講學,還遊說多次,力薦他到書院來講授。


    起初他並未同意,後來還是小秦公子說要來書院學蒙,他為了方便每日接送,才答應了下來。


    “小秦夫子和小秦公子?那小秦公子是……?”


    “兒子!”


    方蔭、吳解兩人異口同聲地回道。


    “小秦夫子成親了?他不是才十六七歲,這麽早就成了親?連兒子都這般大了?”


    “成親了,不過傳聞師娘是雲暉寨的小寨主。”


    “雲暉寨的小寨主?”


    “聽聞那小秦公子也不是他們親生的,我聽人說,小秦夫子和小秦公子是被師娘從渡雲河救上來的。


    那會小秦公子才兩歲多,半清醒著,迷迷糊糊地拉住了師娘的手,讓她救人,聽說小秦夫子在山寨裏昏迷了好幾日,之後就和師娘成親了。”


    “這雲暉寨不是說是山匪聚集地,那小秦夫子莫不是被逼成親的?”


    “逼不逼我們倒也不是很清楚,其實我們也未曾見過師娘,不過小秦公子似乎很是喜歡師娘,逢人就說他娘親如何如何的好。”


    “那小秦夫子呢?”


    “小秦夫子從未在我們麵前提過師娘,不過聽聞師娘還未過及笄,隻不知那寨主早早的將她許與小秦夫子意欲如何?”


    席間童臻提出疑惑,方蔭未做回應,倒是吳解知無不言,一一解答。


    三人出了雲霄樓時,樓外已是人影稀鬆,過半門戶緊閉。


    滿街之中,唯雲霄樓和皈音閣還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時傳出。


    童臻與方蔭及吳解道了別,轉入一小巷,便見一馬車停在路口。


    馬車上掛著一藍色燈籠,一人提著同色的燈籠在馬車不遠的邊上站著,見童臻過來,忙迎了上去,對著她彎半腰行禮:“嚴……臻姑娘,我們公子有請,姑娘可否上前一敘。”


    “林鳴?你怎在此?”


    童臻見是林繁身邊的護衛林鳴,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他自己怎麽不來?”


    “公子他…,姑娘,此處多有不便,還望姑娘見諒,公子在前方小院已恭候多時,這是公子讓小的轉交給姑娘的。”


    林鳴自懷中拿出一塊翡翠玉佩,童臻見到此玉,立時搶了過來,身子也不禁跟著顫抖起來:“小稚的玉佩,怎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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