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鷲:「喜歡啊……」


    因為貓喜歡, 因為明確了自己需要在故事中找哪一種亮點,於是之後鍾鷲在看及聽貓給了眼神的故事、新聞、八卦、影視劇時, 多了幾分興趣。


    是那種知曉了自己該幹什麽、能幹什麽的興趣。


    不再是漫無目的地隨便看看。


    就像做數學題時一步一步算出結果那樣。


    隻要算出來了、找到了, 就能心生安定。


    當期末考試結束、進入寒假時, 鍾鷲恍惚想起來,她已經有些時日沒有天天去想「何時何地適合死亡」了。


    鍾鷲:這是……好事吧……


    鍾鷲的這個寒假假期很短。


    因為按照他們學校的進度,會在初一初二完成對初中三年所有新知識的學習, 初三則全是複習。


    所以初二下學期的課程安排很緊張, 假期自然就被壓縮了。


    基本上,這個寒假除了寫作業外,就隻能空出一晚上感受一下春節氣氛。


    除夕那天, 繼姐回到家來吃團圓飯。


    但吃飯的氣氛很是詭異。


    兩個大人及小兒子和和美美。


    大女兒要麽冷笑, 要麽夾槍帶棒地說話。


    二女兒,也就是鍾鷲, 隻默默吃飯,吃完飯則回到自己房間。


    ——沒有人哪怕象徵性地對鍾鷲說一句「大過年的,就不要一個人待著了」。


    鍾鷲真心實意地覺得,自己對這種被無視的待遇適應良好。


    鍾鷲:要是被捲入繼姐與那三人之間的爭吵才麻煩。


    小絨毛:這次應該不是強行自我說服、自我壓抑。


    但,可能是因為近來在各種地方找見微知著案例找得太習慣了,鍾鷲敏銳發現繼姐有些不對。


    鍾鷲:


    雖然依然對大人嗆聲,雖然依然得理不饒人,但她在索要壓歲錢時,右手大拇指一直在掐食指。


    這是她緊張的表現。


    為什麽?


    她平常隻在單月嚴重超支、多次索要更多零花錢時才會如此。


    今天大過年的,她知道自己肯定能得到大筆壓歲錢,她言語中也沒有要求翻倍給,隻是想要「盡快」拿到。


    「盡快」是值得她緊張的事情嗎?


    她缺錢?


    而且是因為一件她絕對不願意被爸媽知道的事情缺錢?


    缺到多等一晚上、多等幾小時都等不了?


    那就不是衣服,不是包包,不是聽演唱會,不是幫朋友支付賠償……


    鍾鷲想了一圈繼姐曾經理直氣壯找父母要錢的理由,然後神情越來越嚴肅。


    鍾鷲看向在吃她給它準備的除夕大餐的小絨毛,說:


    「這之外的理由,大概率會非常嚴重啊。」


    「可能觸犯法律,也可能直接威脅到了她的人身安全。」


    「甚至可能二者兼具。」


    小絨毛:「喵?」


    鍾鷲:「但我,應該跟她談這事嗎?不說她一向把我當透明人,關鍵是,以上都隻是我的猜測,我沒有任何證據。如果我空口便去勸她,但實際上我猜錯了呢?」


    小絨毛:讓你們本就不存在的姐妹情雪上加霜?


    鍾鷲想了一會兒,笑起來:「終歸她不可能拿我的誤解向父母告狀。而她其他的交際圈,跟我並無牽扯。」


    這一刻小絨毛覺得自己有些放心了。


    因為它在鍾鷲的神情中看到了「興奮」。


    小絨毛:情緒值漲起來啦。


    快十一點時,繼姐握著手機開門進入她和鍾鷲共同的房間,並順手反鎖上門。


    鍾鷲:「壓歲錢全部到帳了?」


    繼姐頓了一下才驚訝地看向鍾鷲,像是不明白鍾鷲怎麽會突然有興趣對她說話。


    但她還是應道:「嗯。你的也到了吧?」


    鍾鷲:「是啊,比去年多。」


    繼姐:「正常漲幅。」


    鍾鷲:「所以,符合你預計地添上窟窿了嗎?」


    繼姐怔住,然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瞪著鍾鷲壓低音量厲聲質問:「你知道了什麽?」


    鍾鷲笑笑,沒有說話。


    這也是她在見微知著類故事中學到的:隻說篤定的事情,不確定的事情則不說、隻做出高深莫測的表情,讓當事人自己腦補、自亂陣腳、自我暴露。


    繼姐的臉色越發陰沉,顯然已經腦補了不少。


    鍾鷲並不想麵對繼姐的狗急跳牆,畢竟她倆正處在青春發育期,又都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兩歲的差距讓繼姐在與鍾鷲打架時擁有絕對的優勢。


    於是鍾鷲適可而止地保持笑容開口緩解氣氛:


    「其實你沒必要擔心。」


    「我與你唯一的交集就是這個家。準確地說,就是爸媽和弟弟。」


    「而你知道的,他們三人根本不會聽我說話。我也沒有興致到他們麵前自討沒趣。」


    繼姐的臉色緩和了些,但還是警告道:「你最好說到做到。別試圖拿我的私事來提升你在這個家中的地位。」


    鍾鷲輕笑出聲:「在你心中我這麽天真嗎?竟然還對這個家中的地位抱有幻想?」


    繼姐抱著手臂,恢復了傲氣地說道:「那誰知道呢。我與你又不是很熟。」


    鍾鷲:「是啊。我與你如此不熟,那麽你的死活與我有什麽相幹呢?」


    繼姐又沉下臉。


    鍾鷲攤手:「姐,你得接受事情的兩麵性。『我完全不幹涉你』與『我絲毫不在乎你的死活』這是同一件事情的兩種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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